霍家的九個傭人,以陳叔為首,全都穿了喜慶的酒紅色。


    江嘉能穿著一身紅色旗袍,腰間刺繡和珍珠鑲嵌,她雙手叉腰,大聲宣布:“今天是霍仰和真白的大喜日子!誰都給我笑起來!”


    陳叔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哪知,江嘉能下台階的時候習慣大步向前走,差點臉著地撲到草坪上去,還好被穿著黑西服的霍啟攬住。


    她用笑容掩飾尷尬:“哈哈,謝謝霍上將。”


    霍啟勾著唇:“不客氣,江主任。”


    而今日的兩位主角,也打扮好,從樓上下來。


    淺灰色和深灰色的西服,均定製款,袖扣閃著藍寶石的光芒,胸口處的口袋別著胸花,是鈴蘭。


    江嘉能說,結婚再穿白和黑,霍仰也點頭同意。


    岑真白和霍啟向來沒什麽意見,那兩人說了算。


    就連咪咪,脖子上也帶著一條黃金項圈。


    江嘉能轉過身,給了一人一個大紅包,霍啟也是。


    還未等岑真白開口,江嘉能就道:“誒,這可不能拒絕啊,是個好意頭!”


    岑真白收下,笑了笑,“謝謝阿姨。”


    霍家家門前能建一個四百米操場的草坪,被鋪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


    外圍,兩個人高的粉白玫瑰瀑布由高延伸至地上,足足有二十八個,一片粉白海洋。


    整個富人區,無人不知今日霍家訂婚。


    整個景山一號的路燈,上邊都掛了一束粉玫瑰。


    客人陸陸續續地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進場。


    草坪上有十張一百米長的桌子,八十多個廚師正在待命。


    “恭喜小仰,還記得我不?你江伯伯,小時候還抱過你勒!”


    霍仰笑:“當然記得,江伯伯。”


    岑真白也跟著喊:“江伯伯。”


    “誒喲,真白真漂亮,一看就是個好孩子,第一次見麵,給你一個紅包。”


    岑真白不知道該不該收,他看向霍仰。


    霍仰點了點頭。


    岑真白道謝收下。


    於小魚、林子壩和宋遲彥自然也來了。


    林子壩跑了個四百米來到兩人麵前,“啊啊啊啊霍狗小白,恭喜!!!”


    宋遲彥是坐觀光車進來的,他自然地把手放在林子壩的腰上,“恭喜兩位。”


    林子壩一驚,連忙扯開那隻鹹豬手,卻怎麽也扯不掉,見人多,隻好低聲咆哮:“宋遲彥……!放手!”


    於小魚臉皺在一起:“媽呀,死gay。”


    他一邊嫌棄地繞路前行,一邊拿手中的相機拍下來,打算在宋遲彥和林子壩以後的隨便什麽宴會上放出來。


    旁人第一次從岑真白的臉上看到了“震驚”二字。


    而霍仰,才是最震驚的那個,整個人傻成了2d平麵人物。


    論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發小兄弟背著自己在一起了是種什麽體驗。


    林子壩還要咋咋唿唿,拚死否認:“沒有在一起!沒有在一起!”


    宋遲彥:“嗯,同意了我的追求,但還沒有在一起,明明吻也接了,愛也……”


    林子壩尖叫,要去打宋遲彥,“閉嘴!宋遲彥你閉嘴!”


    霍仰發出一聲愚蠢的:“啊?!”


    岑真白第一次參加如此盛大的宴會,站了半小時就累得不行了,本來他就疏於運動,外加還得社交。


    一堆不認識的長輩和同齡人,全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了不讓大家誤會他臭臉,他扯著嘴角,淡淡笑著。


    臉都要僵了。


    霍仰側頭,低聲說:“累了就去坐。”


    岑真白道:“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太好的,”霍仰說,“我們的訂婚宴,規矩我們定,誰敢說你。”


    岑真白還是沒走。


    結果霍仰直接搬了張椅子過來,放在他旁邊,有人來了再站起來說話。


    一直到晚上七點,迎賓終於結束。


    江嘉能拿著話筒:“歡迎大家來到今日霍仰和真白的訂婚宴!”


    燈光一轉,從江嘉能那邊打在中間的兩人身上。


    所有人鼓掌。


    按照流程,本來還打算讓霍仰和岑真白說下話的,但江嘉能一想岑真白那怕生的性子,大手一揮,霸氣地去除了。


    唰,燈光又迴到江嘉能那。


    霍仰站在人群中,牽著岑真白的手,一起看自家媽豪情壯誌地發言。


    說得不久,就一小段,結束後,霍仰帶著岑真白東轉轉西轉轉。


    岑真白有趣地看著桌子上玲琅滿目的食物,像是在逛小吃攤一樣,看到什麽想嚐嚐了,就拿過來,不好吃的、吃剩下的,則全被霍仰吞進肚子裏。


    八點,趁沒人注意他倆,霍仰牽過岑真白的手,帶著他,偷偷出了側門。


    岑真白問:“做什麽?”


    “偷溜,”霍仰迴頭朝他笑,“帶你去個地方。”


    岑真白說:“我們這麽走掉,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麽不好的,接下來沒我們什麽事了,有事我媽自然會打我終端。”


    景山一號的東邊,有一座小山坡,大概就二十米高左右,很少人知道,但霍仰小時候精力旺盛,整個景山一號他都逛遍了。


    不算遠,但走了幾步後,霍仰在omega麵前蹲下,“來,我背你。”


    岑真白看著麵前寬闊的後背,說:“不要,你也很累了。”


    “快點,”霍仰轉頭,手晃了晃,“我想背。”


    岑真白隻好趴上去,圈住霍仰的脖子。


    alpha身上很暖和,背上的肌肉也很舒服。


    霍仰穩穩托起岑真白,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側頭,就能碰到omega的臉,“你怎麽不問我去哪?”


    岑真白道:“去哪都行。”隻要是你的話。


    霍仰又問:“你喜歡抱著還是背著?”


    岑真白想了想,“抱著。”


    擁抱,他很喜歡。


    聞言,霍仰左手一用力,也不知道怎麽的,岑真白就被他轉到了前麵,變成了小孩抱。


    這麽久了,岑真白也知道了自己的重量對霍仰來說就跟提著一桶水似的,他抬頭,主動親了親霍仰的嘴巴。


    “嘶,”霍仰說,“別撩撥我,本來就這個姿勢了……”


    岑真白不敢動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岑真白在alpha穩穩當當的懷抱中,漸漸有了點睡意,他閉著眼,下巴擱在alpha的肩膀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霍仰在他耳邊低聲說:“到了。”


    岑真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驚訝地發現,竟然已經到了山坡頂,但下一秒,他就被這裏的景色震撼。


    右手邊,是一望無際的海,左手邊,則是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


    夜色中,無人知曉,他和霍仰站在這裏。


    景山一號是填海造的一座城,但這是岑真白第一次見到海,他從未去過靠海的那一邊。


    “想去海岸線逛逛嗎?”霍仰問。


    岑真白說:“想。”


    “那明天我和你去好不好?現在太累了。”


    岑真白點點頭,一道又一道海浪打在岸上,他安靜地聽著。


    小山坡的山頂似乎被alpha弄平過,又重新種了一片草坪,此刻,一個三角形的帳篷立在那,門簾處掛著一個小燈。


    岑真白走過去,掀開簾子,裏邊鋪好了厚厚的床被,一看就非常舒服,他轉頭問霍仰,眼裏有著隱隱的期待:“我們今晚在這睡嗎?”


    霍仰勾著嘴角,“你想的話。”


    岑真白看樣子已經有點躍躍欲試了,“那去哪裏上廁所?”


    “床上。”


    岑真白的耳朵尖猛地變色,“霍仰!”


    “開玩笑開玩笑,”霍仰放肆笑著,“去那裏。”


    他下巴抬了抬,指著那邊的小樹林。


    兩人無言看著對方,片刻後,岑真白被逗笑了。


    岑真白坐在帳篷門口,靜靜地看著海,他又抬起頭,看天空,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霍家的上方,有那麽多星星,或大或小,還有幾個在閃。


    忽然,霍仰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岑真白說:“我不冷……”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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