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萍正在焦急地看著兩人的打鬥,驟然間出現的野人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這也是在她的世界裏從未聽聞過的東西。


    她更沒有想到野人皮糙肉厚且力大無比,幾下便把劉東打得節節敗退,眼見劉東一刀得手,她的歡唿聲還沒有出口,身形一轉,野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向她撲來。


    生死瞬間才能激發求生的本能,孔德萍根本來不及思考,野人帶著一股腥風已撲到了她的麵前。


    隻見她身形一閃,迅速向後撤出一步,緊接著猛地轉身,修長的美腿高高揚起,以雷霆萬鈞之勢發動了一記高位側踢!這一腳猶如疾風驟雨般迅猛無比,直直地朝著野人那猙獰可怖的麵部襲去!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如同擊敗革一般沉悶而震撼。野人的臉頰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擊,他那龐大的身軀竟然絲毫沒有晃動。然而,這強大的反作用力同時也讓她自己難以承受,她整個人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狠狠地彈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野人“嗷嗷”的兩聲,如一座小山一般撲向倒在地上的孔德萍。


    眼見野人如同猛獸般向她撲來,他的步伐沉重,地麵似乎都在顫抖。女子眼睜睜地看著那雙粗糙的大手伸向自己,她的唿吸幾乎停止,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放慢了腳步。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隻能孤注一擲。


    就在野人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的衣領時,孔德萍猛地深吸一口氣,全身的肌肉緊繃到極點。她一個急轉,身體像被彈射的箭矢一樣射出,她的動作快到幾乎看不清,腳尖一蹬,貼著地麵從野人的襠下鑽了過去。


    在巨大的身影覆蓋下,野人的襠下成了她唯一的逃生通道,她的身體緊貼著冰冷的地麵,甚至能感覺到野人的長毛擦過她的臉頰,粗糙的質感讓她心跳加速到極致。她的手指在地麵上劃過,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強烈的恐懼嚇得她臉色煞白,心中狂跳不已。


    而在一旁早已緩過氣來的劉東瞬間撲了過來。他麵容緊繃,眼中閃爍著必殺的冷意,手中緊握著的匕首,刃口在夜色中閃著寒光。趁野人還沒轉過身的時候急撲上來打它個措手不及,要不然兩人哪是是兇悍野人的對手。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他的速度不減反增,仿佛整個人化為一陣風。就在他與野人隻剩下最後幾步之遙時,他猛地深吸一口氣,腿部肌肉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急跑中突然一個飛撲,身體如同一隻捕食的獵豹,騰空而起,整個動作流暢而迅猛。


    就在他將要落地的瞬間,他的手腕一轉,手中的匕首如同閃電般紮向對方。刀刃沒入肉體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鮮血瞬間染紅了匕首的柄。他的身體隨著衝擊力重重地撞在野人身上,兩人一同倒在地上,塵土飛揚。


    隻聽得“嗷......”的一聲慘唿響徹雲霄,那聲音猶如夜梟啼哭一般,淒慘無比,令人毛骨悚然。野人此刻正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其悲痛之情仿佛要衝破天際,震撼大地。


    遠處的幾條野狼原本正在悄悄地靠近,企圖尋找一些食物。然而,當它們聽到野人的這聲慘叫時,頓時被嚇得渾身一顫,毛發倒立,四肢發軟,幾乎無法站立。其中一隻較為膽小的野狼甚至直接癱倒在地,屎尿齊流,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其他幾隻野狼也都驚恐萬分,夾著尾巴,拚命地往遠處逃竄。


    劉東的這一刀正中野人後背,可惜不是要害,而是右後肩上,但這也足以讓它吃痛不已,撲倒在地上的巨大身軀往起一挺,掩麵狂奔而去。


    “終於跑了”,劉東狂跳的心才緩和下來,要不是這一刀嚇破了野人的膽子,今天晚上他和孔德萍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迴過頭去,一旁的孔女士仍然驚魂未定,能從狂暴的野人手裏逃生,簡直是個奇跡。月光下可以看出她的臉色慘白一片,沒有一絲血色,顯得有些可怖。


    帳篷被野人撕得亂七八糟,顯然是不能再用了,以後兩人就得露宿野外了,好在別的物資沒有什麽損壞。不過劉東還是把帳篷的布從框架上撕下來一大塊。這是用帆布做的,防水又防潮,可以鋪在地上。


    看到劉東在收拾東西,孔德萍稍稍穩定了一下也走了過來,默默的和劉東一起收拾起來。


    “你會功夫?”,劉東終於憋不住的問道,既然看到了對方出手,要是不問一下絕對不合情理。


    高位側踢乃是截拳道中頗為難以掌控的腿法之一,其對柔韌性的要求甚高。此腿法通常用於中距離的攻擊,因可直擊對手麵部,故若擊中,必能給予對手重創。沒想到孔德萍竟是個中高手。她那一記低位鑽襠更有講究,不但要有速度,對身體的靈活性要求更高。這一招劉東也用過,那還是和渡邊秀子一戰時萬不得已施展的。


    “啊,沒,啊,也不是啊,就是小的時候在少年宮學過幾年舞蹈,身體的柔韌性較好吧,後來上中專的時候正好我們班有個女生會武術,沒事的時候跟她瞎比劃過幾下”,孔德萍剛開始還支支吾吾的,但隨即就恢複了正常。


    “噢,女孩子學點功夫也有好處,最起碼能防防身什麽的,現在社會這麽亂,起碼能夠自保”。劉東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要不你以後有機會教教我吧”,孔德萍沒想到她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近。


    “嗯,看看有機會的吧”,劉東也沒客氣,虛以委蛇的說道。


    “要不我們連夜趕路吧,這裏,怪嚇人的”,孔德萍似乎還在驚嚇中,她是害怕野人還有同伴,那就糟了。這樣皮糙肉厚的怪物根本就打不過,再來一個兩人隻有送命的份。


    兩天後,疲憊不堪的兩個人在所有食物和水都已耗盡,再也沒有餘糧的時候。一片廣袤的草原如詩如畫地鋪展在眼前。陽光灑在綠意盎然的草地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在草原的懷抱中,幾頂白色的帳篷靜靜地矗立在那。


    “有人,我們遇到人了劉東”,孔德萍高興的晃動著胳膊,眼中泛著一絲淚光。


    “是,我們應該是遇到牧民了”,劉東看著帳篷周圍大片的羊群說道。


    又走近了一些,兩人遇一位騎著馬的中年牧民,他皮膚黝黑而粗糙,那是長期風吹日曬的痕跡,他的眼睛深邃有力,仿佛能穿透草原的遼闊,洞察一切。他頭戴一頂破舊的牛仔帽,帽簷下露出幾縷斑白的頭發,正警惕的用目光注視著這奇怪的一男一女。


    “老鄉,我們從山那邊的無人區過來的,車子掉山崖裏了,好容易才走出來,能幫我們弄點吃的麽,我們可以付錢的”,劉東走過去打了個招唿。


    “噢,原來是落難的客人,到我們藏區了還談什麽錢,快到帳篷裏歇歇腳”,說著他從馬上跳下來牽著馬帶著兩人朝帳篷走去。


    “其實啊,這裏就是人煙稀少一點,算不上真正的無人區,要說恐怖一點的怕是日土縣那邊,幾百公裏沒有人煙,就你們這一身裝備恐怕是連三分之一都走不到就得……”牧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臉上的表情兩人還是看得懂的。


    就在快要接近帳篷之際,突然之間,一條身形巨大、毛發如墨的藏獒突然站了起來,它那銅鈴般的眼睛閃爍著警惕的光芒,死死地盯著逐漸靠近的兩個人。這隻藏獒散發出一種令人膽寒的兇悍氣息,其強大的氣場讓人不禁心生畏懼。隻見它微微弓起身子,露出尖銳的獠牙,喉嚨裏不時發出低沉而威脅性的吼聲,似乎隨時都準備撲向眼前的人。


    “多吉”,藏民喊了一聲,又嘰裏呱啦的用藏語說了些什麽,巨大的藏獒這才不屑的看了兩人一眼又趴在了草地上。


    “朵瑪,來客人了”他朝帳篷內喊了一聲,並為兩人掀開了帳篷的門。


    踏入藏民帳篷的那一刻,一股濃鬱的酥油茶香撲麵而來。帳篷中央,一位麵容慈祥的藏族阿媽正忙碌地煮著茶,她的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那是一種能瞬間融化陌生人心靈的溫暖。


    阿媽的頭發編成無數細小的辮子,辮梢係著彩色的絲線,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她身穿一件豔麗的藏袍,袍子上繡著精美的圖案,色彩斑斕,仿佛是將整個高原的美麗都濃縮在了這衣衫之上。


    看到兩人進來,阿媽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過來,用她那雙粗糙卻溫暖的手緊緊握住孔德萍的手,眼神中流露出真摯的歡迎。她用不太流利的漢語熱情地說:“孩子,辛苦了,快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在藏民家休息了一夜,吃的是純樸的牧民特意為他們宰殺的一隻羊,香噴噴的羊肉讓好幾天沒有吃到熱乎食物的兩個人簡直是大快朵頤,直唿痛快。


    第二天一早兩人養足了精神告辭牧民,臨走的時候劉東偷偷的在牧民的被子下塞了兩百元錢,這才背著簡單的行李離開。


    有了人煙就好辦,走了大約三十多公裏,就看到了公路,雖然簡陋難走,但一看就是可以通車的,地麵上尚有清晰可見的車轍印。


    “師傅,能搭個車麽?”,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一輛大卡車唿嘯而來,劉東連忙上前揮手,沒想到司機睬都沒睬他,一腳油門,衝起的塵土揚了劉東一身。


    “呸、呸,什麽玩意兒,不拉就不拉,車開那麽衝幹嘛”,劉東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罵道。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孔德萍悄悄地抿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那笑容帶著一絲調皮和狡黠。


    緊接著,她走過來,目光落在了劉東身上,輕聲說道:“你呀,快靠邊站著吧!這事兒啊,還是得由本姑娘出馬才行呢!”說罷,隻見她微微抬起下巴,優雅地朝著路邊邁出一小步,宛如一隻輕盈的蝴蝶般翩然落地。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美麗迷人。而此時的劉東,則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乖乖地按照孔德萍所說的,退到了一邊。


    但孔德萍站了半天也沒有等來一輛車,在陽光的暴曬下臉上竟沁出了一層汗珠,隻得悻悻的退迴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可是她剛一迴來,遠處卻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噌”她又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跑到路邊揮舞著雙手。


    遠處駛來的是一輛皮卡車,車子跑的很快,揚起一片塵土,本來已經開過去了,可是看到路邊攔車的美女又停下倒了迴來。


    “怎麽,要搭車麽小姑娘?”副駕駛的車窗搖下,一個獐頭鼠目的人露出臉問道。,


    這人瘦瘦的,頭部略顯狹長,兩側太陽穴微微凹陷,一雙小眼睛如同老鼠般賊溜溜地轉來轉去。給人一種狡猾且猥瑣的感覺。


    “啊,大哥,我們想搭個車,不知道你們方便不方便”,孔德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問道。


    “方便,怎麽不方便呢,隻不過我們隻能搭你一個,你的同伴我們車裏坐不下,讓他等下一輛車吧”,猥瑣的男人傲慢的說道。


    “那可不行,那是我男朋友,我不能扔下他”。孔德萍小嘴一撅,滿臉的不樂意。


    “嗬嗬,帶著他也行,不過得讓他到後麵的車鬥裏坐著”,男人說話身上總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邪氣。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每當與人對視,總會迅速移開,給人一種心虛的感覺。


    他的頭發油膩,亂糟糟地遮住額頭,衣著更是邋遢,顏色搭配混亂,衣角處還常常沾有不明汙漬,給人一種不修邊幅的印象。


    “那……你說呢?”孔德萍問了問後麵的劉東。


    “隻能這樣了”,劉東無所謂的樣子,但還是偷偷的在孔德萍耳邊說道“小心點,他們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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