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德旺親眼看到說是一個穿著藍色上衣的女子殺死了李冬,劉東覺不會懷疑這樣一個弱生生的女子會是個心狠手辣的殘暴之徒。


    劉東腦海中幾個女人的麵孔一一閃過,當天穿藍色上衣的女子隻有一個,就是這個略顯文弱的孔德萍。德旺沒有理由騙他,更不可能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還進行挑撥離間。


    此刻,孔德萍那張白皙而略帶清秀的臉龐正依靠在他的眼前,她那微微低垂著的眼眸,如同秋水般清澈動人;她那輕抿著的嘴唇,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倔強與溫柔。盡管身材略顯單薄,但卻給人一種楚楚可憐、需要嗬護的感覺。


    要知道在猝不及防的情扭斷一個人的頭,不但要有速度,更要有力量,劉東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摟住他腰間的小手,更不敢相信就是這樣一雙纖纖玉手竟能爆發出這般驚人的力量。那柔軟細膩的觸感與所蘊含的恐怖力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他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外麵的風聲雪聲依然掩蓋不住帳篷裏的春色無邊,孔德萍星眸閃動,抬頭望著劉東,紅唇微張,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美色當前,劉東也不客氣,低頭吻住了那一雙紅唇,雙手也自然的滑進了女子的衣服。


    “沒錯,就是她”,當劉東伸手握住那一對山峰時,不由驚歎的確認。觸手柔軟滑膩,碩大的手感和那晚一樣,自己還差一點以為是白雪,鬧了個烏龍。


    “那晚為什麽要那麽做?”,劉東緩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著頭緊盯著懷裏女人的雙眼。


    “哦……”,女人嬌軀一震,雙頰頓時飛起兩片紅霞,好在帳篷裏的光線還不是很強,倒也不顯得尷尬。


    “我、我也,也有需要”,她艱難的說出了這幾個字,羞澀的把頭埋在劉東懷裏,她也無法對劉東說她是一時犯了花癡,看到年輕帥氣身手又好的年輕人,一時間竟然情欲湧動。


    孔德萍再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偶遇,讓她心儀的,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年輕人,在不久後竟會是親手殺掉她的人,是命還是緣,終究難料。


    “你,你不還是有李冬這個男朋友麽?”劉東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他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女人震靜如斯,一絲慌亂的樣子都沒有。


    “唉”一聲輕柔的歎息,孔德萍稍稍摟緊了一些劉東低聲說道“他有生理障礙,並不能做那些事,但我又看他孤苦伶仃的也不忍心拋棄他,就一直這麽掛著,誰知道他竟遭到了毒手”。謊話張口就來,要不是劉東現在也是個中老手,他都差一點就信了。


    夜色籠罩,帳篷裏更是漆黑一片,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摟著,誰也沒有睡意。宛如兩顆相互依偎取暖的流星。他們靜靜地摟著對方,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仿佛時間都已經凝固在了這一刻。


    忽然孔德萍抬起頭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多大呢,能說說麽?”


    “我23歲了”劉東一時也有些發呆,自己已經當了五年兵了,不過五年間混到了中尉,也算是鳳毛麟角了,雖然說比當年那個“一年兵,二年黨,三年混個副部長”的林公子差了很多,但也是可以吹噓一下的了。


    “才23啊,我還大你三歲呢”,孔德萍又往劉東懷裏拱了拱,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嘴裏還低低的笑了一下,呢呢喃喃的說道“女大三抱金磚呢”。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聊著聊著就沉沉的睡去,山凹處極背風,而且並沒有雪落到這一小塊地方,帳篷裏也不冷,兩人又是相擁著保暖性更是極好。


    劉東再次醒來時,外麵的天光已放亮,他看到自己躺在棉襖上,那個被他稱為蛇蠍美人的孔女士正如八爪魚一般的緊緊纏繞著他的身體。


    略微活動了一下被壓得發麻的胳膊,沒想到他輕輕一動,孔德萍也醒了過來,看到自己半伏在劉東身上的樣子不禁臉色一紅。


    劉東起來活動了一下才打開帳篷門,沒想到一出來,就被外麵的景色震驚到了,外麵的風雪早已停了。


    雪後的高原,宛如一幅潑墨山水畫,充滿了詩意與神秘。陽光照耀下,白雪皚皚的世界顯得更加純淨、寧靜。


    高原上的雪,細膩柔軟,猶如般蓬鬆。那連綿起伏的山巒,披上了銀白的盛裝,顯得莊重而威嚴。山間的溝壑、岩石,在白雪的映襯下,輪廓更加分明。而天空湛藍如洗,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大地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雪地上的光芒,如同鑽石般璀璨,讓人陶醉在這片美麗的畫卷中。


    “太美了”,劉東感歎道。


    而孔德萍也走了出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但眼前的景色讓她瞬間屏住了唿吸。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著山腳下蜿蜒的河流,如同一條銀色的絲帶鑲嵌在大地之上,兩岸的群山層層疊疊,蒼翠欲滴。遠處的天際線與山巒相接,雲霧繚繞,仿佛仙境一般。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山巔之上,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束,美得讓人心醉。


    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她情不自禁地輕聲感歎:“哇,真是太美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壯觀的地方!”


    兩人感歎了一陣子,急忙收拾好東西趕路,再美的風景也比不上生存重要,好在風雪已經停了,路上的積雪都被大風刮到了更低一些的溝壑裏了,所以好走了很多。劉東掉下山崖的汽車更是看不到影子了,讓兩人不勝唏噓。


    “最好是能搭上車,要不然前麵的無人區怕是要過的很艱難”,劉東憂心忡忡的說道,必竟拿的物資並不多,能扛幾天還不知道,無人區雖然湖泊眾多,但都是以鹹水或堿水為主,能喝的簡直是一水難求。


    “哪裏有車啊,也不知道項薇他們怎麽樣了,要是能迴來接咱們該多好啊”,孔德萍一臉希翼的說道。


    “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到了山腳下他們還不在,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走岔路了,二是出事了”。


    “那怎麽辦啊?”孔德萍擔憂的問道。


    “嗬,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哪裏還顧得上別人,先平安的走出無人區才是真格的”,劉東苦笑了一聲。


    兩人都沉默了,隻有嘎吱嘎吱踩雪的聲音響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隨著海拔的逐漸降低,刺骨的寒風逐漸被和煦的微風所取代,陽光也變得溫暖起來。


    當他們終於走出了山穀的最後一道彎,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原如同一幅精心繪製的畫卷,在他們的眼前鋪展開來。


    那草原是如此的綠,綠得讓人心醉,細嫩的草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向他們揮手致意。各色野花點綴其間,如同星星點點,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吸引著蜜蜂和蝴蝶在花間穿梭。


    遠處的野驢悠閑地在草地上覓食,偶爾發出幾聲“昂昂”的叫聲,給這片寧靜的草原增添了幾分生動。天空中,幾隻雄鷹展翅翱翔,它們的身影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壯麗。


    “草原”孔德萍激動的拽著劉東的胳膊。


    “嗯,對,是草原”,劉東點了點頭。這裏已接近無人區外圍。廣茂的大地上除了山、湖、草地和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之外,這個地方幾乎荒無人煙。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自然野生動物園。


    “我們終於走出來了,太好了”,孔德萍興奮的說道,眼睛裏甚至帶著一絲淚光,要在平時,劉東肯定也會激動的,但如今他知道兩個人隻不過是從一個困境走入到另外一個困境而已。


    這裏雖然草地很廣闊,但草的生長期很短,但更多的是一個大戈壁,也是真正的無人區,想要走出去難如登天。


    當兩個人在沒有公路的大地上自由自在行走的時候,常常可以看到成群的野馬和羚羊群。其他如野鹿、藏野驢、野犛牛甚至狼、熊等等也常常出現在視野裏,然後消失在遠方。


    在廣袤的無人區,天地間似乎隻有風聲和荒涼。他們穿行在這片荒蕪之地,四周的景色單調而遼闊,除了幾片草原,剩下的就是無盡的戈壁灘,他們身後的腳印孤獨地延伸在來時路上。


    孔德萍的嘴唇早已幹裂,兩眼中也沒有了光彩。劉東在從車上拿物資的時候隻帶了兩個人兩天的水,如今早已經喝光。草原上僅有的幾處淡水更是被野生動物踐踏的滿是泥漿,根本無從下口。


    劉東的嘴唇幹裂,喉嚨像是被火焰灼燒,他舔了舔幹燥的嘴角,艱難地說:“孔姐,咱們得趕緊找到水源,不然真的撐不下去了。”孔德萍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她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女人的體力比起男人更是差了很多。


    他們互相攙扶著,在沙漠中艱難前行。四周一片死寂,除了風聲,再無其他聲響。望著遠方孔德萍突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那裏好像有個小水泡!”兩人加快了腳步,但走近一看,卻發現那隻是沙地上的一塊反光。


    失望的情緒籠罩著他們,孔德萍忍不住哭了:“我實在走不動了,咱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劉東緊緊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別怕,我們一定能找到水。隻要我們堅持下去,就能活下去,最起碼我們還有尿,可以堅持一陣子”。


    “有尿,有尿怎麽可以堅持啊?”孔德萍不解的問道,忽然她瞬間明白了劉東的意思,嘴上強硬的說“我寧可死也不喝那玩意”,同時腦海中也閃過了劉東喝下她的尿的情景,臉上立刻大窘,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劉東也沒有說話,他知道兩人都沒有到極限,再堅持兩天根本不是問題,至少後麵一直跟著他們的幾條野狼的鮮血也能解決問題。


    這些野狼眼神犀利,皮毛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它們吊在劉東兩人後麵已經一天了,但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隨著兩人。似乎並不急於進攻,一直在等兩個人堅持不住倒下時。


    “歇會吧”,劉東放下身上的背包坐了下來,而孔德萍也一屁股挨著他,把腦袋傍在他的肩上,出神地望著天際。


    而身後的幾隻狼也在遠處或坐或臥的停了下來,悠閑的轉悠著,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即將到嘴的美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東忽然看到身後的幾隻狼突然騷動起來,豎著耳朵不停的向遠方看去,劉東順著它們的目光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但他並沒有泄氣,動物的感官遠遠比人類更靈敏,它們會比人類更早一些感覺到一些東西。


    劉東緊緊盯著遠方,過了一會,果然天際間出現了兩個小黑點,很快就可以看清,那是兩輛車,在戈壁灘上顯得格外突兀的,卷起一溜塵土和沙石。


    “有車來了”,他平靜的說道,靠在他肩上的孔德萍嬌軀一震,忙抬起頭看去。


    就在這時,兩輛吉普車從遠處迅速逼近,孔德萍激動的跑了過去揮舞著雙手。一腳刹車,前麵的車停了下來,前麵的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眼色兇狠的漢子麵孔。


    “幹什麽的?”副駕駛位置上的漢子兇巴巴的問道,這時後麵的車也停了下來,車上同樣是幾個粗壯的漢子。


    兩人的心跳不由加速,緊張的氛圍在空氣中彌漫。漢子們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們的臉上帶著粗獷的線條,皮膚因長期的風吹日曬而顯得粗糙。他們駕駛的車身上布滿了塵土和劃痕,顯得經曆頗豐。


    “我們是旅行的,車子掉進山崖了,能不能給我們點水喝,再捎上我們一程?”劉東把孔德萍拽到了身後。


    “旅行的?我怎麽看你們不像好人呢?”車子後麵座位上的玻璃也搖了下來,一張戴著墨鏡的女人的臉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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