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昊南省軍政首腦任誌奎等人,被舊勢力的擁戴者暗殺,前撫督宮開元被推為新的軍政府首腦。

    眨眼一個學期又過去了。屈指算來,他來到泰安已經三年多了,似乎隻是彈指間的事。然而,畢竟過去三年多了。一走三年多沒有迴去過,李凡陽決定趁寒假的時候,迴家跑一趟。

    麗曆五一九o九一月二十一日下午,李凡陽來到嶽雲山,長長地“吟”了一聲,然後等了一會,就見龍貓歡喜地跑到他身邊撒歡。

    李凡陽蹲下來,輕輕地摸著它的頭,問:“我要放假了,明天迴家。你跟我迴去不?”

    龍貓歡喜地點了點頭。

    “我明天上午叫你,然後一起迴家。”李凡陽抱起它親了一下。

    二十二日上午剛過十點,李凡陽帶著龍貓登上了迴家的馬車。越是臨近家鄉,他的心越是感到沉重。

    因為,時間並不會因為你感覺流逝得快,而抹去世間曾經存在的痕跡。

    不要說其他,單單隻說他自己,當初和雙親不辭而別,還是一個身高隻有一米六多的十四歲少年。

    如今,他已經是一個長得很壯實,年齡快要滿十八,身高達一米八的青年了。

    家裏呢?雙親自然更老了。年過二十的姐姐嫁人了嗎?還有弟弟妹妹呢?他們長多高了?雖然他偶爾寫過信迴家,但雙親不識幾個字,隻有姐幫著迴信了。隻是近年太忙,半年也難得寫一迴信了。

    想到這些,他心裏有些忐忑,但更渴望見到雙親、渴望親情溫暖的願望更加強烈。看著前麵已經入眼的房子,他把龍貓放到地上,站住平複了一下心後,加快了腳步。

    一月二十四日臨近天黑時,李凡陽迴到了張雙村。他看到近在眼前的家,他終於忍不住跑了過去,大聲喊:“爸媽,我迴來了。”

    然而,沒有人答他,不免讓他感到有些失望。

    過了一會,才有個男孩有些陌生而顯得孤寂,並有些怯怯地看著他,沒有吭聲。

    李凡陽看了他一眼,立刻認了出來。他盯著他,興奮地叫了一聲,說:“小弟,不認識我啦?我是大哥呀!”然後,他朝他伸出了雙手。

    李凡鬆終於跑了過來,撲到他懷裏,哭了起來:“哥!你怎麽才迴來?”

    李凡陽感到一陣心酸,拍了拍他的背,問:“媽媽、姐姐,還有二哥呢?”

    李凡鬆眼尖,指著遠處,嚷道:“媽媽和姐姐、二哥都迴來了。”

    李凡陽放下他,牽著他轉過身來,見母親林依瑤從遠處急急地往迴趕。稍遠處,李凡雪、李凡柏跟在林依瑤的屁股後麵,不急不慢地走著,東張西望。

    “媽,凡雪、凡柏。”李凡陽興奮地大聲喊。然後,他跑到他們跟前。

    林依瑤呆看著他,頓時熱淚橫流,哽咽了一句:“兒子,你終於迴來了。媽三年多沒見過你了。”

    這時,李凡鬆怯怯地看著他身邊的龍貓,問:“大哥,這是什麽?它咬人嗎?”

    “它是我的夥伴,你們放心跟它玩。不過,你們不要傷害它。”

    李凡雪一臉地興奮,跳起來撲到他懷裏,尖聲叫:“哥!你還知道迴來?”她聲音裏充滿了抱怨。

    李凡陽輕輕地拍拍了她的背,說:“看你,都長成大姑娘了,要嫁人了。”

    李凡雪仰頭看著他,撒嬌道:“你還不一樣?都長這麽高了,可以娶媳婦了。”

    李凡陽忍不住笑了,說:“看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李凡雪放開他,腳一蹬,耍橫道:“本來就是嗎!”

    “哥!從省裏迴來,怎麽沒點表示?一走就幾年,真是的。”李凡柏抱怨道。

    李凡陽拍了下他的頭,道:“急什麽?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

    然後,他接過林依瑤的鋤頭和背籃。

    林依瑤摸著他的臉,一臉的痛愛,呐呐道:“兒子,你長大了,長高了,終於長成一個大人了。”

    李凡陽看著她一臉的愧疚,流下淚來,說:“媽,兒子對不起你。我這麽大了,不但沒為你們分憂,反而讓你們擔心了。”

    林依瑤搖了下頭,心裏充滿了喜悅,說:“隻要你過得好過得開心就行。爸媽辛苦點沒啥。再說,這些年你爸也賺了些錢,日子好過多了。”

    李凡陽算是鬆了一口氣,說:“這樣,我寬心多了。”

    李凡鬆看著他們,跑到林依瑤麵前,嚷道:“媽,我餓了。”

    林依瑤摸著他的頭,說:“再等一會,啊!你哥迴來了。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李凡鬆嘴巴一堵,不樂道:“媽,你偏心。哥迴來了,你就做好吃的。”

    林依瑤先是一愣,接著笑道:“看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你哥都三年多沒迴來過了。”

    李凡陽也是一愣,然後將道:“好呀!小弟,小小年紀就知道妒嫉了。等下,媽煮了好吃的,你不要吃了。啊!”

    “不行,好不容易能吃迴好的,那能讓你獨占了?再說,你從省裏迴來,也不給我們買好吃的,像我哥嗎?”有人壯膽了,陌生感過去了。李凡鬆恢複了他有點刁蠻的個性。

    李凡陽有些愣愣地看著他,迴道:“你這麽刁蠻,是我弟嗎?你才多大?好像不滿六歲吧?”

    之後,他拍了下背上的包,笑著說:“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買好吃的?等下你不要吃了。”

    林依瑤眼睛一瞪,罵道:“凡鬆,你是怎麽說話的?越來越不像話了,是不?下次再這樣,看我不揍死你。”

    李凡鬆一副委屈狀,不敢再出聲。

    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林依瑤娘倆就做好了晚餐,一個臘肉炒蒜苗,一個雞蛋湯,還有兩個青菜。

    “媽,我一迴來就過年?姐呢?怎麽不見她?”李凡陽顯得有些興奮。

    林依瑤滿臉笑容,答道:“還你姐呢?她都快二十了,不用嫁?”

    李凡陽笑笑,說:“怎麽不告訴我?你們包辦的?”

    林依瑤一撇的嘴,答道:“怎會?跟你一樣,讀了點書,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我們說了能上算嗎?她自己認識的,是她同學的哥哥。”

    李凡雪接過話來,答道:“我姐夫是你同學。”

    “啊!我同學?誰呀?”李凡陽感到訝異。

    “叫陶念柏,是栗樹坪的。”

    “啊!是他呀!我知道了,是二班的。”李凡陽一笑。

    “爸又去縣城了?”

    “好像收貨去了,但今晚不一定會迴來。”

    “哎!媽。那年我寫信迴來,說借了張叔五千塊錢沒還。你們還了嗎?”

    林依瑤笑笑,忙答道:“還了,是我親自送到他手上的。”

    李凡陽看著她,笑道:“辛苦媽媽了。”

    一餐飯很快吃完。

    李凡陽拿出背包,掏出一包蛋卷和一包餅幹,看著李凡鬆,說:“小弟!這是什麽?”

    李凡鬆眼睛發亮,忙伸出兩手,嚷道:“哥!快給我。”

    “行,那你告訴哥,上學了嗎?”

    李凡柏盯著他手裏的東西,搖了搖頭。

    李凡陽摸了下他的頭,把東西放到他手裏,說:“好!拿去吧。上學後,你就不要這麽刁蠻了,知道不?”

    李凡鬆嗯了一聲,說:“謝謝哥!”

    李凡陽又摸了下他的頭,笑道:“嗯!這才像個好孩子。”然後,他掏出一件羊毛衫遞給林依瑤,說:“媽,你穿穿看,看適不適合?”

    林依瑤滿臉堆笑,嗔怪道:“看你,這麽破費幹啥?你又要讀書又要賺錢容易嗎?我現在有錢做衣裳。”

    李凡陽笑,說:“媽,這花費不多,也就表示下我的孝心。”之後,他又掏出一件花襯衣,說:“凡雪,給你的,合不合身?”

    李凡雪興高采烈,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就進房裏去了。

    “哎!哥。我的呢?”李凡柏一臉地失望。

    李凡陽朝他一笑,說:“你不做工爭錢了嗎?還望著我?”然後,他掏出一套《魔怪遊記》的長篇小說遞給他。

    李凡柏眼睛發亮,道:“聽說很好看,謝謝哥。”

    讓李凡陽沒有想到的是,李之槐當夜就迴來了。隻不過他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清晰地聽到了李之槐放貨等一連串的響聲。他聽到響聲後,本想下去幫忙,但想了一下,還是睡下了。他不想讓父親感到太意外。

    李之槐起得很早。不過,在他起來的同時,李凡陽也起來了。

    “爸,這麽早起來,要去縣城嗎?”李凡陽有些興奮。

    “嗯!你去嗎?”李之槐瞟了他一眼,一臉的笑意。

    李凡陽忙笑著答道:“去。我想去姐家看看。你去嗎?”

    李之槐淡淡地答了一句:“那一起去看看唄!”

    隨後,他長喚了一聲“吟”,隻片刻時間,龍貓就躍到他手上。

    李之槐瞟了一眼,問:“你怎麽弄了這麽個東西來養?它是什麽東西?”

    李凡陽輕輕地摸著龍貓的頭,答道:“它是靈獸。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叫龍鄂。”

    “啊?靈獸?惠獸宗訓練出來的?”

    “不,惠獸宗訓練出來的靈獸,我那買得起?它的來曆很特殊,但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李之槐盯了龍貓一眼,感到頗為驚奇,暗道:“這小子長本事了,還有靈獸跟。”

    父子倆一路走一路聊,趕到縣城的時候,還不到十點。坐馬車,確是比走路快多了,還節省了腳力。

    李之槐沒有把貨拿到市場去賣,全部倒給了二道販子。

    可見,李之槐早就和他們有了良好的合作關係。之後,他們直接去了李凡芸家。不過,此時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

    還未到人家家門口,李之槐就大聲嚷:“凡芸。你看誰來了?”

    有道是(《七絕.寒假迴鄉》):

    遠離家鄉掛夢魂,

    欲探雙親敘血情。

    血脈相連熱淚湧,

    一家歡笑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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