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迴過頭來朝笑笑,答了他一句:“你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好好把握喲,老師看好你。”

    李凡陽不好意思地摸著頭,自語道:“大氣運?什麽意思?是我們夢中到過的盛平星嗎?夢裏的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還真是活見鬼了。”

    之後,他傻傻地笑了笑,便丟到一邊去了。

    之後,他坐在竹林中進入了冥想狀態。當半弦月升起來的時候,已差不多接近半夜了。不過,這時的李凡陽快要醒過來了。

    這時,偏偏有個精神矍鑠穿著淺黑色衣衫的老人,慢慢地踱了過來,站在微弱的月光下,滿臉笑容地看著他。

    李凡陽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心中突然有種恐懼感湧了上來,不敢睜開眼睛。

    此刻,他隻感到背脊發冷。

    過了一會,他的恐懼感更甚,隻得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黑黑的人影站在麵前,不禁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大叫一聲:“啊!”。

    然後,他有些恐懼地看著老人,幽幽地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喲!你是讀書人,還信神鬼嗎?世間有神有鬼嗎?這說明你心不靜。人說心中有鬼才有鬼。”老人不屑地笑笑,答道。

    李凡陽不好意思地一笑,說:“爺爺!這三更半夜的,突然間有個瘦瘦的穿著黑衣的老人出現在您麵前。您叫人家會怎麽想?”

    老人哈哈大笑,說:“你這樣想也對。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你麵前,你沒被我嚇毛,算你好膽了。嗯!”

    他點著頭,並捋著長長的白胡須,道:“看來,我的感應不錯。你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小子,想不想拜我為師?”

    李凡陽大感吃驚,半夜三更的,居然有個上百歲的老人想要我拜他為師,還真是見鬼了。

    老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激道:“怎麽啦?不敢了?剛才還誇你好膽來著呢!”

    他突然想起林靖之前說過大氣運的話,難道這就是?他不敢再猶豫,躬身答道:“願意,爺爺!”

    老人點了下頭,說:“那好,此處往下走兩公裏,那裏有個石拱橋。後天淩晨三時,你在橋的位置等我。”

    說完,老人拄著拐杖,慢悠悠地向下而去,但其走路的姿勢,根本不像一個年老的人,倒像是一個修為高深的高人。

    李凡陽大感興奮的同時,卻又許多忐忑,但更不想錯過拜師機會。

    如果他真的是隱世高人呢?想想,就令人特別期待。那明晚得早點睡,千萬別錯過了拜師的時間。他想。

    當李凡陽爬起來的時候,雖然天上還是掛著半弦月,但那種朦朧的月光讓這淩晨顯得更為幽靜。

    真是頗有一番“鶴警人初靜,蟲吟夜更幽。佳辰隻合草花籌。”的意境。

    李凡陽鎮定地出了學校大門後,來到了河堤上,但河水的嘩嘩聲,卻攪亂了夜的幽靜。可當真獨自一人站在河堤上時,他除了有些緊張外,還是感到有些害怕。

    不過,一想到老人可能是隱世高人時,他心裏又充滿了激動。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高人老師呀!想想,真的令人激動和期待。

    前世就沒那麽好的氣運,和夥伴們貪玩了一場就送了小命,好在轉世來到了這個世界。

    書裏說轉世的人都有大氣運,自己不是轉世者嗎?還真有那麽迴事?頓時,他感到熱血噴張,加快腳步朝下遊走去。兩公裏的路程,一時半刻即到。

    此處的河麵談不上開闊,大概不到二十米,但水流較為平緩,一座寬不到四米呈古香古色的五孔石拱橋聯通了兩岸。

    此刻橋麵十分幽靜,即使在月光下,用肉眼也看不到一個活著的生靈。如果用精神力去感知的話,還是能感覺到有生命力隨著流水的流動在活動。

    畢竟,無論是在黑夜還是白天,整個大自然都是充滿活力的,並不會為人的生活規律而改變。夜,自然也有夜晚活動的生物。

    在河堤側,則是一片長滿野草的河灘。

    橋下,可能經過流水長年的衝刷,水較深,還能見到有小旋窩在橋下迴旋,似乎還有一團黑黑的東西浮在水麵,隨水迴旋。

    “嗯!儒子可教。”

    突然,一聲清晰可聽的聲音,從天空中幽幽地傳來,又似乎是在耳邊炸響似的。

    李凡陽嚇得汗毛倒豎,強忍著恐懼轉過身,隻見一位穿著一身白衣,手拿拂塵的老人,笑眯眯地站在他麵前看著他。

    老人的模樣自然還是他前晚見到的樣子,沒有絲毫改變。

    但他前晚的衣衫是純黑色的,今晚改成了純白色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裹屍布,讓你不覺絲絲發冷,渾身顫栗。

    “爺爺!您來了?”李凡陽叫了一聲,但聲音明顯充滿了恐懼感。

    老人慈祥地一笑,用帶有一種譏諷的語氣說:“怎麽啦?就這點膽量?在晚上看見穿黑衣的人是鬼,穿白衣的人就是屍體?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以這身打扮出現在你的麵前,就是為了鍛煉你的膽量。”

    李凡陽恭恭敬敬揖手,說:“對不起,爺爺!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老人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說:“畢竟你年紀小,我理解,後天加強鍛煉就沒事了。好了,廢話少說,你還有事要做。”

    老人往橋下一指。“看到那團黑黑的東西了嗎?”

    李凡陽點點頭,說:“我早看到了,可能是一團草。”

    老人斷然否認,說:“錯。那是一具年輕的女屍,是個想不開尋短見的小媳婦。”

    李凡陽嚇得汗毛倒豎,一身僵硬不解地看著他。

    老人這次卻是冷笑了一聲,說:“剛還說儒子可教,看來我說早了。好了,我不廢話了。你去把屍體背上岸來埋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們讓她入土為安吧。”

    李凡陽直冒冷汗,遲疑道:“我……”他說不出話來。

    老人不悅道:“那算了。我走了。”

    李凡陽急了,忙道:“爺爺!慢。我去。”他硬著頭皮,慢慢邁向河中。

    初入時水並不深,慢慢地從腿肚子逐漸深到了他的脖子處。

    李凡陽隻得用狗爬式劃水劃到了屍體邊,抖著手去拉屍體,卻受不了力。沒法,他隻得收腳踏地,卻發現水的深度超過了他的身高。

    盡管他還感到恐懼,但一想到岸上有高人為他壯膽,深吸了一口氣後鑽到水中,伸手抓住屍體往岸邊用力一推,然後又浮出水來換氣。

    類似的動作,他做了兩次後,才感覺到身下的水淺了很多,隻到他的肩頭處。

    此刻,他終於看到一具麵色蒼白年輕的女性屍體呈現在眼前,幾乎是貼著他的臉,眼睛睜著,仿佛在向他訴說著深深的哀怨,眼中的怨恨還未曾流失,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李凡陽嚇得雙腿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頓時水往嘴裏灌,嗆得他直冒眼花,看到眼前的屍體,又止不住大口嘔吐起來,差點把膽都吐了出來。

    有道是(《七絕·夜晚見鬼》):

    氣運伴隨噩運生,

    高人像鬼是真人?

    想要拜師先看德,

    恐懼顫抖幫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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