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君北的迴答倒是沒有什麽慌張。


    “所以。”應離道,“那你為什麽拉著我的手越來越緊了?”


    他動了動已經被君北拉的有些疼的手,說道:“你沒感覺到嗎?”


    “啊,抱歉。”


    君北鬆開了自己不知不覺間攥緊的手,他說:“來到暗星之後,我總有種莫名的預感,說不上是什麽,但越靠近中心這感覺就越明顯。”


    “是嗎?”應離快速地打量過周圍。


    自從他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之後他就一直緊繃著神經來著,不過應離以為碰上環星群被撞到暗星上就是預感的源頭了,到了暗星後,他也沒察覺哪裏不對。


    但之前沒覺得不對的君北卻突然這麽說,他身上可是蘊含著數道法則力量呢,怎麽說在預感這方麵也要比自己更合理吧。


    應離微皺著眉,怎麽這一天這麽不消停啊。


    “別擔心,或許是我感覺錯了。”君北看到應離的表情,反過來安慰道,“你本就沒休息好,這會兒就不要想太多了,傷神。”


    “沒事。”應離說,“你不也一直沒休息嗎,我還好。”


    “算了,不說這些,總之我們都注意點就行了。”應離又說,“當下之急,我們還是先找個醫生迴去吧,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君北點頭:“好。”


    他和應離直奔著醫館而去,進門之前,應離不動聲色地往著身後某個藏身處看了一眼。


    【是陳述那夥人?】


    【沒錯,估計是看到了中央星的軍裝製服,所以在偷偷打探情況。】001說。


    應離問:【來打探的看清君北的臉了嗎?】


    【看清了,這會兒迴去匯報去了。】001迴答,【陳述和君北沒什麽太多關係,屬於不大熟的那種,既然不是仇人,那過一會兒應該就會主動找上來了。】


    應離點了下頭,此時,君北也已經和醫生談好了報酬,醫生帶著醫藥箱走在前麵,君北低聲和應離問道:“走了?”


    “嗯。”應離說,“看樣子隻是來確認身份的。”


    “不知道是敵是友。”君北道。


    應離沒有應這一句,雖然他知道對方是誰,但因著君北口中的感覺,他還不想太早就下結論,隻是和君北走到了前麵,加快了速度帶著醫生迴到了航船降落的地方。


    ……


    模糊的黑暗中,君向嵐、莫斯利還是安都能看得到,擔架上的雌蟲在君北和應離離開沒一會兒身上的皮膚就開始脫落。


    每個星球的環境都會有細微的不同,對於健康的蟲來說這些最多隻會引起一點的不適而已。


    但對於疾病纏身的雌蟲來說,很不巧,暗星和灰翼星上差異最大的一種因子剛好對上了他的病症之一,除了因為迎合雄主喜好動過的臉,雌蟲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膚正在往下脫落。


    最開始是腳,然後是腿,“拜,拜沙,碰碰,雌,雌父,的臉,好,不好?”在手上傳來疼痛的瞬間,他就對拜沙說道。


    “好。”拜沙沒察覺不對,他在君向嵐的牽引下把手放到了雌蟲的臉上。


    “雌,雌父,有事,要,要交代,你。”


    拜沙把耳朵湊過去,道:“雌父你說,我聽著呢。”


    “乖,乖拜沙,……”


    雌蟲並沒有因為即將走向死亡而迴光返照,幾句交代的話他斷斷續續地說了許久,說到最後,他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安中將,我雌父有話想和你說。”拜沙有些奇怪的聲音傳來。


    他以為自己已經極力憋住了哭腔,但在在場的蟲眼裏,幼年雌蟲早哭得淚流滿麵了,安沉默了兩秒,應了一聲又蹲到了雌蟲身邊。


    “我,我要,死,了。麻煩,麻煩,安,中將,把,我,帶走,葬在,暗,暗星。


    用,用拜德的,撫恤金,照,照顧,拜沙。


    拜,拜,拜托了。”


    黑暗中,雌蟲的尾音像是要散在風裏,拜沙摸著黑站起來,用袖子擦了眼淚,他說:“雌父剛剛說他也要‘死’了,可是他這樣的情況怎麽‘死’啊?


    他說在這裏他的身體有變好,所以可以‘死’,那接下來就隻有我和你們迴中央星了。”


    安脫下軍裝外套蓋在了雌蟲身上,君向嵐低頭也揉了揉眼睛,莫斯利看著拜沙,隻說:“我們會帶你迴中央星的。”


    拜沙認識裏的“死”,應該還是去很遠的地方待很久吧。


    雌蟲就是這麽想,才讓安把他葬在這裏,否則就沒辦法和拜沙解釋了,安站起身,道:“我陪著你雌父一起吧。”


    他說著,就一個蟲把擔架和雌蟲都抬了起來,朝遠處走去。


    拜沙無聲地流著淚,並不說話,而在他聽到的唿吸聲從五道變成四道的那一刻,他立馬朝著安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不,不要!”


    他什麽也看不到,於是才跑兩步就摔倒在了地上,安身高腿長,走出那麽一段距離根本沒聽見拜沙的聲音。


    拜沙在君向嵐跑上來之前就自己站了起來依舊往前追著。


    “別追了。”君向嵐說著又朝前喊道,“安中將,先迴來一下!”


    安停下了步子,接著又緩緩地走了迴來,腳步聲由遠到近,那熟悉的氣味也越來越明顯了,拜沙精準地撲到了擔架旁邊,抖著聲音喚道:“雌父……”


    “拜沙,你……”安說道。


    “我知道雌父死了。”拜沙哽咽著道,“死了就是沒有生命了對吧?我什麽都看不到,但雌父身上的血腥氣我聞得到。


    還有唿吸,我知道,他的唿吸聲越來越弱,他不是遠走,也不是睡覺,是再也不會睜開眼和我說話了。”


    “對不對?”拜沙再沒心思去裝成熟了,他的聲音裏滿是脆弱和哭腔。


    “哥哥也是這樣,對不對?哥哥也死了,對嗎?”他低垂著頭,說道。


    答案很簡單,隻是一個字,或者隻是一個肯定的音節。


    可在場誰也不願出聲,半晌,安低低“嗯”了一聲,他蹲下來摸著拜沙的頭,想說些安慰的話,但動了動嘴唇,他還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一旁,君向嵐已經忍不住背過身流起了淚,莫斯利神色複雜,也是一言不發。


    直到,應離和君北帶著醫生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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