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究的腦袋垂著,調子帶著懼意,“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知道您和潭先生有關係,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


    潭先生……


    潭非濂!


    不是夢,潭非濂晚上真的來了!


    不是夢……許弈此刻沒有心思去管何究的態度,滿腦子都是昨天自己說了些什麽話,做了些什麽事。


    潭非濂教訓的是何究……


    許弈眉宇蹙的越來越厲害,最後閉了閉眼眸長舒了一口氣。


    好丟臉。


    迴旋波的材料在潭非濂身上,許弈必然要去見他的,本來他們二人關係就僵硬,許弈還沒有要緩和的意思,如此一遭,許弈往前往後都不是。


    “潭非濂人呢?”許弈冷聲問道。


    “不……知道……”何究扶著腰腹悶言麵色看起來十分痛苦。


    許弈拉開人從屋內走了出去。


    他下樓後直接去了潭非濂所在的公司,昨天沒有約到,許弈今日給了一個正經的預約單。


    等了幾個小時,他得到了迴複。


    “晚上9點。”前台反複確認了這句話後看向許弈,滿臉不解。


    沒有人能當天約到董事,眼前這個人約到了。


    以往董事下午3點後便不會在約見任何人,眼前這個人約到了。


    晚上九點,這個時間點也非常惹人猜想。


    他是潭先生的什麽人?


    “這位先生您好,這邊約到的時間是今天晚上9點,您這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許弈倒是震驚潭非濂看見自己的名字會準許約見。“我可以等。”


    他以為會比自己想象中難。


    至於時間,大抵是潭非濂故意想給自己下馬威。


    許弈沒什麽想法,能見到,心平氣和的說話就好。


    畢竟這樣比他預想的要好太多。


    “那邊有休息室。”前台朝許弈麵露微笑,抬手示意著。


    許弈沒去休息室,就在樓下大廳坐了一會兒,大廳茶桌上有免費的水果和零食。


    許弈餘光瞥過去,果盤旁邊是……大白兔奶糖。


    各種味道的大白兔奶糖。


    許弈:愛吃。


    許弈抬手拿起一顆打開看著周圍沒人塞了一顆進嘴裏。


    一點甜意下肚許弈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腦袋昏沉是低血糖了,他坐在大廳吃了幾塊餅幹墊了墊肚子。


    “這次多虧你了潭先生。”忽地許弈聽見對話,抬起眸便見潭非濂與另外一人出了董事專用電梯。


    “您多方行走,辛苦的是老師您。”潭非濂和煦接話。


    許弈看著西裝革履的潭非濂,忽然就移不動眼了,裁剪規則的西藏貼合身型,寬肩窄腰各處線條突出優越身型,加上那股子寒意又充滿距離感的氣質,潭非濂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身在高處的生意人,還學會與人和善了。


    這兩年,他也變了許多。


    變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冷漠不好接近了。


    許弈看出來潭非濂是下來送那位老先生的。


    人走後,潭非濂迴過身的一瞬好像發現了許弈,許弈放在桌麵上的手微微收攏。


    仔細看能看清許弈手心握著的是一顆奶糖。


    見潭非濂過來,許弈猛地站起身,手心裏的糖扔了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就那麽攥在手裏。


    兩人對視間,許弈有些心虛,眼神細微地飄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被長睫遮蓋住,風動間心髒也跌進雲裏。


    他真的,太久沒有看見潭非濂了。


    “潭……潭先生。”許弈不知道怎麽叫潭非濂,思來想去叫了一聲潭先生。


    不親密不曖昧像是來談正事的樣子。


    潭非濂眼神肆虐地看向許弈,“潭先生……”


    其他的話許弈不想問的太多,類似於為什麽潭非濂會在瑤城還做起了生意,昨天晚上為什麽會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潭非濂應該也不屑於迴答這樣的問題,許弈幹脆表現的無謂。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麽叫的。”潭非濂移開雙眸。


    “……我喝醉了。”許弈抿著唇,“說了什麽你別當真。”


    別當真。


    好一個別當真。


    許弈一直以來都是個狠心的人,潭非濂早就見識到了,不能以普通人的情感去判斷他的喜怒哀樂,許弈是無情的。


    不會喜歡也不會愛,固執瘋狂的將自己禁錮著時時刻刻做一個規矩的人。


    潭非濂眸光加深,直言道,“許弈,這兩年我想了許多,我想我或許明白你們所說的放手為解脫的意思。”


    我沒對你怎麽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今天應該沒空,別等了,迴去吧。”話語間潭非濂轉身離開。


    許弈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他往前一步,“9點,我可以的!”


    “我可以等。”許弈說。


    第53章 你想要什麽


    潭非濂看向許弈握著的指腹,許弈立即背過手將其藏起。


    “隨你。”潭非濂冷聲迴應後,頭也不迴的往電梯內走去。


    許弈在大廳待了一個下午,避免潭非濂走了,他一直沒離開過,一整天吃的就是大廳內的免費餅幹和水果。


    到了晚上9點,潭非濂還沒從樓上下來。


    許弈看向電梯口,約莫22點,潭非濂才乘坐電梯下樓。


    許弈見狀起身過去,潭非濂則隨意挽著外套就往屋外走。


    “潭先生……”許弈跟著過去,“我們約好了的。”


    “你有求於我,決定權也不在你手裏。”潭非濂冷漠道。


    “約的是9點,現在十點,我要迴家休息了。”


    潭非濂跨著步子往外走。


    許弈能從潭非濂的態度中感受到他刻意的刁難,明天說不定見都不讓見了,許弈跟著潭非濂就往外走。


    見潭非濂打開車門,許弈順勢就走到副駕駛打開門坐上了車。


    潭非濂關上車門後看向一側的許弈,“怎麽?想跟我迴家?”


    “不行嗎。”許弈輕笑,“還是說你家裏有情人,不方便別人去?”


    潭非濂發動車輛,抬眸冷視,話說的輕飄飄的,“你說的沒錯,有情人,確實不方便去,我怕他誤會。”


    許弈拽著安全帶的手攥緊,他注視著前方的道路目光波瀾,好似冬日裏來了一場雨淋的他渾身上下裹滿寒意,難耐透骨。


    他想起來潭非濂家裏的漂亮男孩,心中刺痛。


    怕他誤會……


    真是貼心。


    “我們之間說的是正事,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許弈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如常。


    兩人之間氣氛凝固,多一句都不對,像是兩個相戀已久的愛人走向陌路。


    “下車。”潭非濂狹長的眸微微眯起,話語壓迫。


    “不下。”


    “下車。”潭非濂的調子沉了幾分。


    “不。”


    許弈不鬆口。


    潭非濂開著車輛往前,車外的霓虹印在瞳孔悲涼與一切怪異。


    他發現自己永遠都看不懂許弈,他試著用許弈的思緒方式考慮過問題。


    考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潭非濂發現許弈放棄自己是情有可原的。


    潭非濂是個異種。


    注定就應該被拋棄。


    注定得不到許弈的愛。


    是死局,他破不了。


    他不會傷害許弈,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不能傷害他,但可以憎恨他。


    潭非濂將車往住的地方開,那棟別墅他已經許久沒迴去過了。


    將車停在門口後,蘇黎有些不可思議地出門迎接,他臉上掛著笑意,迫不及待地朝潭非濂走來。


    “非濂哥哥!”蘇黎笑的溫和。


    許弈坐在車內看著蘇黎熟練的動作,心裏壓的慌。


    感情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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