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不過一隻貓。


    許弈離開後,潭非濂凝視著他遠去的身影。


    當潭非濂一步一步走到那隻流浪貓麵前的時候也學著許弈半蹲下來摸了摸小貓的腦袋。


    “嗷……”小貓好似不喜歡潭非濂的觸碰,鋒利的指甲掙脫間劃傷了潭非濂的手背。


    潭非濂收迴了自己的手捏住白貓的後頸,這隻貓讓許弈笑了,他不想傷害它。


    潭非濂對著一隻聽不懂話的貓說:“他不喜歡你。”


    “他不會帶你迴家,但會帶我迴家。”


    寒風化開後,潭非濂得到了一顆糖,開始永不褪色,他有家,野貓沒有。


    ***


    許弈迴到家的時候潭非濂在做飯。


    看見在廚房的潭非濂許弈鬆了一口氣,沉長的唿吸聲昭示著他的心慌意亂。


    潭非濂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便抱著許弈蹭了蹭,“哥哥終於迴來了。”


    “相親開心嗎?那個人長的好看嗎?哥哥喜歡嗎?”潭非濂淡然地問許弈。


    許弈聞著潭非濂身上的白茶香腦子裏全是至極的歡*。


    “喜歡一個人有那麽容易的話,這世間都情誼有多少能經得住考驗。”莫名其妙的許弈教訓了潭非濂一句,“感情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是要負責的。”


    “那哥哥喜歡嗎?”潭非濂繼續問。


    許弈看他的樣子非得自己說出個確切答案。


    “不喜歡。”許弈說。


    潭非濂聞言展露笑意,微微俯身在許弈嘴角落下一吻。


    在許弈詫異之前再次站的筆直。


    許弈:?


    許弈蹙眉:這個吻,怎麽那麽像小孩聽話,給的獎勵?


    “哥哥這麽早迴來是怕我生氣嗎?”潭非濂笑著換了個話題。


    要往真了說,確實如此。


    但許弈不承認。


    許弈側身從潭非濂身邊走過。


    “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許弈說完便迴了房間。


    許弈一整天神色都不太好,精神氣力強裝著才能拿出來些,吃了藥也不見好,當天晚上發了高燒。


    迷迷糊糊醒來許弈躺在在潭非濂懷中,額頭上貼著退熱貼。


    許弈想推開潭非濂。


    卻聽見他說:“哥哥別動,停電了,你會害怕。”


    許弈這才驚醒看向周遭。


    太奇怪了,在潭非濂懷裏醒來,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害怕黑暗。


    許弈沒在動彈。


    他聽見潭非濂問:“哥哥為什麽會發燒?”


    許弈再次意識到異種的潛意識是意識不到一些問題的。


    譬如為什麽會發燒。


    一時間許弈氣都消了些。


    “因為……你弄的太狠了。”


    潭非濂抱著他腰間的手收緊,“我很憐惜你。”


    這話是什麽意思?


    已經是收斂過了?


    “我會改的。”


    “哥哥。”潭非濂腦袋埋在許弈頸脖,“愛我吧。”


    潭非濂的告白來的莫名其妙更不合時宜。


    許弈的心確實跟著顫了顫。


    潭非濂掀開被褥忽然壓在了許弈身上。


    “我給你…親親…”潭非濂抓握住許弈的指尖輕吻。


    “會好的。”


    ***


    第二日許弈被冰涼的觸感驚醒,潭非濂在給他抹藥。


    許弈腿合攏拽著被子將自己蓋好,斂目看向潭非濂,“你的發情期已經過去了。”


    “是。”潭非濂沒有撒謊直言不諱地給了許弈肯定迴答。


    “那你昨天晚上……”


    潭非濂:“你先親我的。”


    許弈:?


    許弈眼神落在突然潭非濂半曲的食指上,之前潭非濂在實驗室做過測謊實驗,他在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彎曲食指。


    騙子。


    許弈站起身兀自穿好衣裳不再與潭非濂說話,等潭非濂從臥室出來許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指了指對麵的凳子。


    潭非濂坐下後許弈開口,“既然發情期已經過去了,從今天開始你睡客房,不能和我一起睡。”


    “不可以再碰我。”許弈恢複了本來的疏離,薄情的氣質與之適配。


    “如果我碰了呢?”潭非濂琥珀般的眸在許弈身上遊走,眸中閃過不悅。


    許弈神色平靜,但語氣卻不容置疑的給出最差的結果。


    “你認為我會聽你的話嗎?”潭非濂手腕青筋凸起似有似無地點著沙發靠背,“哥哥好狠心,總是在威脅我。”


    “隻能在發情期碰你嗎?”潭非濂問。


    許弈沉默著給了這句話的答案,不迴答便是肯定答案。


    “好可惜啊,異種的發情期出現之後,兩個月隻有一次呢。”潭非濂失望道。


    “潭非濂,你現在隻能選擇聽從我的話。”


    不拒絕,許弈覺得自己會死的很丟臉。


    潭非濂能給人做死。


    潭非濂聞言輕笑了聲,“聽你的話,哥哥就會喜歡我嗎?”


    “我不想等太久,哥哥不要讓我等太久。”潭非濂淡然的話中帶著偏執的告誡意味,他好像隻會接受這一個結果,也隻給許弈這一個結果。


    這次的談話後潭非濂還真安靜了十來天天。


    最過分的事情隻是摸摸碰碰。


    潭非濂沒有去臥室和許弈一起睡,但也沒有去客房。


    而是每日在許弈將臥室反鎖後睡覺在客廳的沙發上。


    潭非濂聽著臥室門傳來的啪嗒聲嘴角勾勒起笑意,眼底盛著火苗。


    “哥哥,我要是想怎麽樣……你逃得掉嗎。”


    潭非濂眼神迷離地望向臥室的方向勢在必得的玩味。


    “哥哥主動起來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呢,也會哭嗎?”


    ***


    這日許弈剛剛迴到房間躺下。


    嘶嘶聲便響起。


    “嘶嘶……”


    頃刻間包括所有的備用燈都在眨眼間熄滅!


    屋子陷入無邊黑暗,恰巧今日沒有月亮,風從窗外襲來尋不到絲毫光亮!


    許弈眼前的黑暗讓他六神無主,額間與手心出了汗漬,但渾身卻盡是涼意,調子也不由自主地顫的厲害。


    許弈赤著腳往屋外跑去,期間被絆倒因為找不到方向許弈像隻無頭蒼蠅尋找著出路。


    “嘎吱……”臥室的門打開了。


    “非濂……”許弈的聲音急切地響起,夢魘般的語氣可以輕鬆讀出他的驚慌失措,“潭非濂……!”


    “潭非濂……”


    感知到沒有人迴應,許弈唿吸越來越急促,害怕的身子慢慢往下滑,對於封閉黑暗的恐懼在客廳會稍微好一些,但對此刻的許弈來說七分的害怕與十分的害怕並沒有什麽不同。


    許弈不會自救,他唯一方式隻是讓自己蜷縮起來而後抱著自己的腦袋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思緒混亂的時候許弈還是叫了屋子內唯一可能出現的潭非濂。


    “潭非濂……”


    沒有人迴應。


    許弈指尖顫散汗毛凜凜。


    忽然間熟悉的白茶香離許弈越來越近。


    許弈在黑夜中視力會減弱許多,他隻能聞到氣味的接近,但對此刻的他來說這也無疑是救命稻草。


    潭非濂成了那無邊無際的黑海中唯一高高舉旗的帆船。


    靠近他便能在這場溺亡中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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