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二姐緊繃的身體一鬆,昏了過去。開始發抖的身體平靜了下來,蒼白的麵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般。


    老媽抱著二姐,抬頭愕然地看向老爸。聲音也是顫抖著,說道:會不會是——?


    屋裏的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麵麵相覷。


    這完全不是二姐平常的聲音,我震驚地看著已經陷入沉睡的二姐,心裏冒出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莫非剛才是三姐!


    老爸輕咳一聲,說道:子靜今天應該是受到了太多的驚嚇,發泄出來就好了,把她弄屋裏好好睡一覺吧!


    幾個人手忙腳亂地輕輕地抬起二姐進了屋裏,把她和巧兒安排睡在了一起。


    出門的時候,居然聽見了二姐輕微打鼾的聲音。


    出來後,幾個人對二姐剛才的表現仍然感到震驚,大家懷著心事,默然不語。


    老爸長歎一聲,說道:隻知道當時牛被汽車驚了出的事故,哪裏想得到居然是黃崇德開的車。誌國,頭次讓你打聽黃崇德的事情,有消息沒有?


    何哥說道:我打聽過了,黃崇德的消息不多。他當過紅小兵,在基層派出所幹過很多年,也算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但是黃崇德的父親是老革委會主任,後來當過l縣的縣長。關於這一點,我們從來沒有聽黃崇德提過。


    老爸問道:沒有其他消息了嗎?比如和李家的淵源?


    何哥搖了搖頭,說道:打聽不到這個方麵的消息。也沒有看到他的檔案。


    老爸說道:唉,誌國你那裏稍微費心一點,也要提防著黃崇德點。今天黃崇德問肆兒的話,一定有他的深意。如果查不到其他消息,恐怕隻有寄希望振堂哥清醒,才能把事情說得清楚了。


    老爸說著看了看一旁蹲在地上不停晃著腦袋的振堂叔。


    何哥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爸說道:老何那裏你繼續聯係著,我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譚家棟說不定真的在背後搞事情,不能再讓子靜受傷了!


    老媽說道:剛才子靜說的事情怎麽辦?


    老爸歎了口氣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十四年了,現在除了子靜說的,沒有其他任何證據。更何況現在也不是說報仇的年代了,隻有邊走邊看了。或許子靜最後那句話說的對,惡人自有惡人磨!


    老媽生氣地“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


    老爸沒有理會老媽的態度,他把頭轉向了我,說道:肆兒,從現在起直到開學,你不準再出門了!


    什麽?!我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事情呢!


    我跟賴櫻花約好了,明天到後山見知知。還有知知之前說的,臘月廿四,還要到道一宮一趟。不出門怎麽行!


    老爸搖了搖頭,說道:你就算說破了天也不行!


    他看向老媽,說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出去!


    老媽看了我一眼,說道:肆兒,這個問題上,我和你爸的態度一樣!你一出門就出事,一出事就是讓人心驚膽顫的大事。你得讓我們多活兩年,不然遲早會被你給嚇死!


    可是周乞丐和戚兵的事——。


    我的話還沒說完,何哥打斷了我,對著我說道:肆兒,你就聽爸媽的!這次劉建軍的事情還沒完呢,針對你的目的性非常的強。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們都摸不到底。你不出去,自然事情不會找上你,也就是一個月左右。聽話!至於周乞丐和戚兵的事,我跟殯儀館打個招唿,骨灰先寄存在那兒,等這些麻煩事了,再安排時間去取!


    老爸不由分說,起身說道:不早了,大家洗漱休息吧,有事情明天再說!


    我呆坐在原地,苦著臉,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大姐招唿道:肆兒,快點來洗臉洗腳,有事明天再說!


    我不太情願地起身洗漱完,迴了屋。


    鑽入被中,本以為會因為被禁足而無法入睡,然而頭一沾到枕頭,瞌睡就來了。


    夢也不期而至。


    我好像知道我在做夢,心裏想道:今天晚上誰會來呢?三姐?知知?還是師父?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空曠的原野,四周都是綠油油的草,看不到人行的路。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仿佛走了好久好久,始終走不出這片原野。


    我走的累了,想坐下來休息。


    心裏想道: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呢?


    突然身旁有人笑道:小友,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我一愣,扭頭一看,隻見頭次夢裏遇到的那個老道士出現在了身邊。我有些困惑地說道:家裏現在不準我出門了,這該怎麽辦?


    老道士笑道:小友,何須有路尋無路,莫道無門卻有門。何處是門,何處不是門?


    我癡癡地坐在地上想著,老道士這是什麽意思呢?


    想著想著,我突然想到,二姐說當時坐牛車,一個老道士攔住了牛車。老道士?!


    會不會就是夢裏這個老道士?!


    我心裏一驚,從地上爬起來一看,哪裏還有老道士的人影。


    我張開嘴使勁喊道:道長——!老道長——!


    突然身旁有人笑道:肆兒!你喊什麽呢?


    我扭頭一看,怎麽是二姐,我說道:二姐,你看到剛才那個道長沒有?


    二姐一聲輕笑,突然臉變得模糊了。我使勁看都看不清楚,我不停喊著:二姐!二姐!


    突然臉上一涼,有人一把捏住了我的鼻子,我一口氣上不來,眼睛使勁一睜。就看見老媽站在窗前,說道:你做什麽夢呢?喊都喊不醒你!起床了!


    老媽說完,走出了屋子。


    我出了一口氣,看向屋外,天已經亮了。


    我悶悶不樂地起床洗臉刷牙吃飯,然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無聊地看著天井裏的天空。


    大姐去外屋看小賣部去了,二姐身體好像沒有什麽不適,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幫著老媽收拾著東西。


    老媽看著我生氣地說道:把寒假作業拿出來做啊!找不到事幹啊!


    我進屋把寒假作業拿了出來,心不在焉地做著。


    巧兒跑了過來,趴在一旁,看著我寫作業。


    我瞟了她一眼,發現她看得比我做的還認真。


    便從書包裏拿了一個作業本,一支筆遞給她,說道:寫著玩兒!


    巧兒接過筆,拿著本子坐在一邊認真地寫著什麽。


    我則繼續我無聊的事業。


    寫著寫著,突然巧兒拿著本子鑽進了二姐的屋子。


    我以為她寫得無趣了,不想寫了,沒有在意。


    可是過了一會兒,巧兒出來了。她背著雙手,好像手裏拿著什麽,走到了我麵前。


    我笑著說道:不想寫字就不寫了,畫畫也行!


    巧兒搖了搖頭,她從身後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我。


    我一愣,因為這個樣式的信封,太熟悉了。


    我已經看過了三封。但是這個信封上的編號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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