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哥說道:說是譚老幺的主意,這個倒是有可能。但是我聽說劉大誌開賭場是跟譚老幺招唿過的,主要是給他兒子劉建軍找個事幹,掙不掙錢的他不在乎。開業的第一天,譚老幺還去捧過場。更何況賭場也不是譚老幺的主要生意,譚老幺主要是放水。譚老幺背後的金主是武館,大頭是武館拿走的,就算要出麵也是武館出麵。他沒有必要讓他外甥出來擔這個火。


    老爸皺著眉頭說道:這個事情怎麽這麽複雜?


    何哥說道:今天下午根據肆兒的口供,刑大的人去找吳老三,發現吳老三也不見了。譚老幺他們也亂了,現在還在四處找吳老三。從表麵上看,的確不像是他們幹的事!


    問題的症結到底在哪裏?我努力思索著。


    我看了二姐一眼,突然出聲說道:會不會是譚家棟?


    何哥一愣,說道:譚家棟?!


    聽到譚家棟的名字,二姐也頓時把頭抬了起來。


    老爸說道:你說說看。


    我說道:會不會是譚家棟為了報複我們家呢?他安排吳老三把我引過去,又安排了人殺了劉建軍。


    何哥揉著太陽穴,緩緩地說道:他報複我們家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他中午才過來惹了事,下午能保證你去劉大誌那裏嗎?


    二姐突然插話道:哥,戚俊峰怎麽樣了?


    何哥朝二姐笑笑,說道:你不用擔心他,譚家棟也沒有報案,下午的時候一中的副校長把他帶迴去了!


    老爸有些發愣,說道:譚家棟被打成那個樣子也沒有報案?是不是真的有些問題?


    何哥也低頭沉思著。


    老媽煮好了麵條,端了出來,我的確餓得慌了,抓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老爸看了二姐一眼,似乎還是沒有忍住,他問何哥道:那個事情,怎麽迴事?


    何哥皺著眉頭說道:他原來留的電話號碼,打過去說他早就換地方了,聯係不上!派出所這邊我查了一下,這個案子完結後局裏三個人查看過檔案。


    三個人?!老爸有些奇怪。問道:哪三個人?


    何哥說道:董局,黃崇德,魏建!


    老爸問道:好像他們都有理由查看這個檔案。離得最近的一次呢?


    何哥說道:最近的一次就是汪小魚殺人案後,魏建查看過。估計當時是想從肆兒這兒找突破口。


    老爸問道:案卷裏能看出來漏洞嗎?


    何哥搖搖頭,說道:具體都是我經手的,除非是真的找到了老何,否則案卷上是看不出問題的。


    老媽插話道:不會是真的找到了吧?


    何哥有些猶豫,說道:老何是我本家的,一般情況下他不會泄露的,除非真的有什麽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上。


    老爸老媽頓時沉默了下來。


    我突然想起黃崇德問我盒子的事情,我放下手裏的碗,說道:爸,媽,哥,今天審訊完了,黃崇德突然進來了,一個人跟我說了好多奇怪的話。


    他們全都一愣,問道:說什麽奇怪的話?


    我說道:他講他和振堂叔小時候怎麽怎麽的。他說他父親和大爺爺也是同學,過去家裏窮,還是大爺爺接濟的他們。他說有一次,振堂叔從家裏拿了一個銅皮包的方盒子。


    我也用手比劃了一下,接著說道:他說振堂叔因為這個挨了大爺爺的打。


    我說道:他還問我見沒見過那個盒子。


    老爸老媽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驚奇。


    老媽奇怪地說道:他為什麽會問那個銅盒子?


    這個時候,一旁的二姐突然說話了,她有些緊張,聲音顫抖著說道:媽!


    老媽連忙看著二姐說道:子靜,你不舒服嗎?不舒服就先去休息!


    二姐搖了搖頭,說道:今天晚上跟爸說話的那個男人是不是黃崇德?


    老媽點點頭,奇怪地說道:就是他。你沒見過他嗎?他頭次還到家裏來看過你振堂叔!


    二姐說道:上次他來的時候,我在廚房裏煮飯,沒看見過他的人。


    老媽有些奇怪地說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二姐抬起頭,看著我們說道:我如果沒有記錯,那個黃崇德,是害死三妹的兇手!


    二姐此言一出,驚得大家倒吸一口冷氣。


    老爸眼睛瞪得老大,駭然說道:你說什麽?


    二姐還沒有接話,就看見本來靠在牆角昏昏欲睡的振堂叔,突然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裏大聲說道:五月七日,民國奇恥。何以報仇?在我學子!


    隻見振堂叔腦袋一偏,看向了我們,眼神中一片清明,他緩緩說道:李家因他而衰敗,也必將由他吞惡果。


    老媽驚道:哥,你清醒了?


    振堂叔“嘿嘿”一笑,唱道:小呀嘛小二郎,背著那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隻怕先生罵我懶呀,沒有學問囉,無顏見爹娘!——


    振堂叔站在原地手舞足蹈,似乎又開始癲狂起來。


    老媽連忙上前安撫著,等振堂叔平靜了下來,她把頭轉向老爸,說道:振堂哥說的是什麽意思?


    老爸憨憨地看著振堂叔,搖了搖頭。扭頭問二姐道:到底怎麽迴事?


    二姐看了看我,說道:那年肆兒出生,我和三妹放學迴家聽說媽進了醫院,就往醫院跑,想去看看肆兒。


    半路上遇到一輛牛車,我們就讓拉牛車的爺爺帶我們一段路。


    走著走著,路上碰到一個老道士,他攔住了牛車。


    拉牛車的爺爺就停下車,跟老道士說了一會兒話。


    那個老道士還跟我們說什麽前途有難,玉汝於成。


    三妹還把身上帶的吃的分給了那個老道士一點。


    結果牛車走到三岔路口,一輛吉普車突然竄了出來,猛地朝我們打喇叭,牛當時驚得跳起老高。


    牛車一下就歪了,那個老爺爺一把抓住了我,結果三妹摔下了牛車。


    當時開車那個人就是那個黃崇德,他還下車看了一眼三妹,這才開車走了!


    屋內一片寂靜。


    老媽突然恨恨地說道:不管黃崇德是不是故意的,這個仇是必須要記在他頭上的!


    二姐突然全身開始發抖,好像冷得不得了。


    大姐連忙上前抱著她,可是她好像還是控製不住自己一般,不停地抖,甚至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老媽著急的進屋拿了一床薄被子,給二姐披在身上,二姐似乎還是抖動著,嘴唇開始發紫。


    老媽急得團團轉,嘴裏不停喊道:子靜,怎麽迴事?你怎麽迴事?不要嚇媽!


    隻見二姐眼睛朝上使勁翻著,露出的白眼仁讓人看得心驚。我們全部站了起來,走到二姐跟前,想幫忙又不知道幫什麽忙,束手無策。


    二姐翻著白眼,嘴裏突然惡狠狠地說道:近奸近殺古無訛,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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