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你和他一樣無恥。”


    “廢話少說,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


    曹子詡將肩一聳,“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什麽也沒帶。”


    “該死的家夥,別想玩弄我!”魏承哲兇狠地將槍口指向他。


    沒有任何的畏懼,曹子詡平靜開口道:“你要的隻是錢吧?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你父親已經準備逃亡出境,而魏心靖的那份遺產正是解救魏氏集團的一大希望。”


    “像你這樣膚淺的人,不可能明白我的感受。”魏承哲將手指輕輕滑過魏心靖慘白的臉頰,“等到她成為我的人,我們會一同麵對魏氏現在的困境。再說,我從以前就將心思全部傾注在她的身上,我們本來會幸福的度過一生……”


    他悵恨地轉向曹子詡,“直到你的出現,毀了我僅存的夢想!”


    “夢想?根本就是禽獸不如的思維!魏承哲,你的人格已經扭曲了,魏心靖是你的表妹,你清醒點!”曹子詡揚聲道。


    “她不是!”魏承哲大吼。


    曹子詡憎惡地搖頭,“你被那個冷血父親洗腦得真徹底。”


    “隨便你怎麽說,但我才不相信你會不顧她的死活就來到這兒。”魏承哲攤開一隻手,“離婚協議書快交出來!”


    “我說過我什麽都沒帶吧?”


    “隻是多帶了一個幫手。”莫席從門後走出來。


    曹子詡沒有迴頭,充滿殺氣的藍眼珠直盯著魏承哲略顯驚訝的表情,然後,他朝著魏承哲一步一步走去。


    “你以為多帶一個人,我就會怕你嗎?”魏承哲再度舉起槍指向他。


    可惡!魏承哲氣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動靜。


    “我不知道你怕不怕,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怕死。”曹子詡沒有停下腳步,“要我就這麽放開魏心靖,那感覺比死還不如!”在說這話的同時,他的兩眼沒有半點離開的注視著魏心靖。


    下一刻,魏心靖激動地弄倒椅子,跌落在地麵上。他毫不思索的想衝到她身邊,但當槍口緊緊貼住她的腦袋時,他停止了行動。


    魏承哲威脅道:“下次別那麽衝動了,我們都很有可能釀成悲劇。”


    曹子詡極力抑製自己的怒氣,“你真他媽的不是人!”


    魏心靖仰著頭望向魏承哲,口中隔著布,吃力地發出聲音。


    “我的愛人,好像有話想說。”魏承哲伸手拿下她嘴裏的自布。


    “承哲哥,我會和他離婚,所有財產也都全數歸你……隻求你放了他們。”魏心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們……會很幸福的走下去。”


    “魏心靖!”曹子詡在盛怒之下叫喊。


    魏心靖不敢看曹子詡,心髒猛烈地敲打著胸膛,“承哲哥,我說得夠清楚了。”


    片刻,魏承哲陰沉地笑著,他得意的挑釁著曹子詡,“看來她比你聰明多了。”


    曹子詡惱怒地挑高眉,眼裏的怒火愈來愈熾烈,“你的笑容真令我惡心,我勸你早點滾迴家發你的春秋大夢吧!”


    “你這白癡,不要再激怒他了!”藥效逐漸淡去,魏心靖朝曹子詡怒吼,她努力控製體內正急速狂飆的腎上腺素,然後轉向莫席,“你能不能別隻是站在那兒,還不趕快把他帶走!?”


    “坦白說,我也不想隻是站著不動。”莫席無奈的說:“若真要我做點什麽,我也隻能提醒你那位喪心病狂的表哥,曹子詡是個拳擊好手。”


    他比誰都清楚,當曹子詡的藍眸閃著跳躍的火苗時,會有何種後果。


    魏承哲對此大笑,接著他拉下手槍滑套,“現在你說是他的拳頭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你可以試看看。”曹子詡突然出聲。


    當魏承哲準備鎖定目標時,卻意外地發現曹子詡不到兩秒的時間,竟然已經距離他的身邊不到三十公分。來不及反應之下,曹子詡一個右腿迴旋就踢落他手上的槍。


    “忘了告訴你,我還學了一些武術。”曹子詡補充道,轉過身,他的右拳紮實地擊向魏承哲的肚子。


    魏承哲發出一陣慘叫,伴隨著魏心靖的驚唿應聲倒地。現在她終於肯相信莫席之前所說的話了,曹子詡雖然高大,身手卻非常矯健。如果倒地的人不是魏承哲,她也許會發出讚許的掌聲。


    不一會兒的功夫,曹子詡已經將魏承哲的雙手反製在身後,同時,他把地上的槍踢向莫席的腳邊。


    莫席瞪大雙眼退了幾步,然後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把手槍,“老大,你忘了子彈已經上膛?居然把危險弄來我這裏!”


    “輪到你表現了。”


    沒有意外,其實隻要曹子詡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莫席不禁搖著頭歎口氣,他先是朝屋頂開了一槍,然後走向魏心靖。


    “這算哪門子的表現?”莫席邊抱怨邊單手解開魏心靖身上的繩子,然後把繩子交給曹子詡,好讓他捆綁住魏承哲。


    “你們少得意了!”魏承哲怒斥,然後趁著曹子詡接住繩子的分神之際,突然用臂膀衝撞他。


    一旁的莫席迅疾拱起右手肘,擊中魏承哲的腦袋。他向前傾跌,揚起一聲痛苦的嚎叫。


    “混帳!”曹子詡舉起拳頭。


    “不要!”魏心靖驚喘一聲,用力拉住曹子詡。


    曹子詡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使自己平靜下來。


    莫席蹲了下去,將槍口貼住魏承哲的太陽穴,譏諷道:“你到現在還學不會聽話啊,承哲哥?”


    “想要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嗎?”雖然感覺疼痛和暈眩,但魏承哲仍是對莫席狡猾地冷笑。


    “說的也是,為了你這種無名小卒?”莫席移開槍,目光轉向門口,“所以我得勞駕另一位來救贖你被汙染的心靈。”


    魏杏雪一臉嚴肅地坐在輪椅上,瘦弱的手臂推動著輪子緩緩靠近他們。


    “母親?”魏承哲驚訝地睜大眼,奮力的掙紮,“你們怎麽可以把她帶來這裏!?她的身體還需要靜養!”


    魏杏雪將輪椅停在自己兒子的麵前,一言不發就捆了他一耳光。


    “我到現在都還不願意相信這是你所為,你怎麽能教我如此心寒?”她眼眶泛著淚,顫抖說道。


    “我不覺得我有錯,我隻是想拿迴屬於我的一切……”


    魏杏雪第二次落下的巴掌聲,結束了魏承哲的爭辯。


    “這些從來就不是屬於你的,為什麽你寧願選擇相信那個畜牲,也不肯相信我所說的話?”若不是身體還不允許,魏杏雪真想徹底打醒這個傻孩子。


    她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醫院所開的證明,上頭清清楚楚的寫著魏心靖與魏家血緣吻合的字樣。


    “不……”魏承哲艱辛地搖著頭。


    她再次把紙張推向身子往後退的魏承哲麵前,“你給我看清楚!”


    “不要!”魏承哲趴在地上崩潰大喊,從他悲憤的臉龐滑下兩行苦澀的淚水,現實的殘酷狠狠地擊潰他,“為什麽……”


    見到兒子這般痛苦的模樣,魏杏雪再也忍不住心痛地抱住他,“接受吧……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在一旁的魏心靖也流淚了,此刻她的心裏交雜了許多悲痛的情緒,還記得和她曾經互相扶持走過傷痛的承哲哥,還記得一向疼愛她的姑姑是如何扞衛她的身世……


    “姑姑,您不是說……從沒懷疑過我的嗎?”


    魏杏雪充滿歉意的眼神看著魏心靖,冰冷的手緊緊握住她,“對不起,雖然我始終是信任你的,但我真的害怕爸爸會再次受到傷害。所以……我仍是抵不過動搖的內心,偷偷拿著你的頭發去醫院做了檢驗。當我確定你是魏家的一份子後,我比誰都還開心……真的……”


    魏心靖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曹子詡半跪在她身旁,靜靜地展開手臂環著她,給予安慰。


    “我知道我們母子不配奢求你的原諒,但承哲還有未來的路要走,還有責任與義務去麵對魏氏目前的難題……有一個失敗的丈夫已經夠了,我真的不願意看到這孩子就這樣毀了前程。我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很自私,但我隻是個平凡的母親……心靖,你能網開一麵,放了他嗎?”魏杏雪說著,就從輪椅上狼狽地跪跌在地上,“讓我扛下所有的錯。”


    魏心靖趕緊扶起她,“姑姑……您別這樣。”


    “心靖,求你原諒。”


    即使她曾經感到憤怒,也不及此刻看到姑姑在她麵前痛苦的模樣。魏心靖哽咽地猛點頭,她們相擁著哭泣。


    魏承哲的頭部,無預警地朝地上用力猛敲,“是我該死!”


    曹子詡立刻起身阻止他,“夠了,不要這樣!你放心,我們不會為難你們母子的。”


    看了魏心靖最後的一眼,魏承哲有些不自在地道:“你要好好對待她,還有……謝謝。”


    曹子詡沒有多說什麽,鬆綁了魏承哲身上的繩索。


    在他們之間,這般的對應已經是極限了,就算再過個十年,也不會喜歡上對方。


    看到這樣溫馨的畫麵,莫席突然渾身不對勁,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名副其實的外人,他插不上任何話,隻好默默退出這場鬧劇。


    他坐入車內,將手機開機,立即有來電聲響,他按下接聽。


    “總裁,您可終於肯接電話了。”宋秘書一如往常,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來。


    “有事嗎?”


    “有,清水銀行的千金要我轉告您:過了十點後,再沒見到您的人,她就要對她父親提出撤銷兩家合作案的計劃。”


    噢,媽的……他又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現在幾點了?”他盡力維持該有的形象。


    “報告:九點四十七分又十六秒。”


    “見鬼了!我現在正處於荒山野嶺,怎麽可能在十點前趕到?你知道我手上還有一把槍得想辦法處理嗎!?”萬般無奈地,莫席又再次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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