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詡一個反手就把攻擊擋下,下一秒他的手掌緊緊握住魂承哲的拳頭,用力地折向反方向,“坦白說,我練過一些拳擊。在我真的動怒前,你最好省省那些三腳貓功夫。”


    魏承哲痛得齜牙咧嘴,忿恨地抽迴自己的手,嘶吼道:“我不管你是用什麽手段使心靖屈服,但我不會冷眼旁觀這一切。”


    “隨便。”曹子詡聳肩,隨後他的藍眸射出懾人的光束,“不覺得你過分的關心,有違倫理道德嗎?”


    魏承哲虛偽地笑著,“趁人之危,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曹子詡皺眉道:“我不想和一個外人解釋自己的行為。”


    看來他低估了魏心靖口中的表哥,在魏承哲的身上,他嗅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冷靜的外表下隱藏著讓人無法洞悉的意念。或許,真正令人頭痛的人是他,而非高立達。


    “你現在就盡情的笑吧,反正這份假象終究會毀滅。”魏承哲冷笑地轉身就走。


    “什麽意思?”曹子詡不悅地開口。


    魏承哲停下腳步,轉身迴頭從自己的領口以食指勾出一條項鏈,那和魏心靖身上戴著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看見她脖子的項鏈了嗎?那是我和她不容別人侵入的情感。”


    “把話說清楚!”曹子詡怒道。


    他揚聲大笑,“慢慢猜吧!”離開曹子詡的視線。


    魏承哲的出現,在曹子詡和魏心靖尚未穩固的感情中,埋下一顆險懼的種子。


    經過了一整夜的纏綿,魏心靖已經累得睜不開眼。陽光灑落在她熟睡的臉孔,曹子詡靜靜端詳她可人的樣子。


    她在他的大床上蜷縮著身子,露出了誘人的香肩。他爬上床靠近她,親吻她的肩膀……他永遠不會忘記,昨晚他們是如何的探索彼此。


    魏心靖在他的親吻下,睜開了疲憊的雙眼。她微笑著鑽進他的胸膛,當他張開雙手環抱住她時,幸福的感覺令她舍不得離開。她從來想像過自己竟會在如此短促的時間內,就愛上一個男人。


    “親愛的,你再不起來,我怕又會控製不了自己。”曹子詡在她耳畔低語著。


    魏心靖在他懷中發出咯咯笑聲,“你真是一個需索無度的男人。”


    “但你喜歡,對吧?”他開始進攻她的臉頰。


    她笑著閃躲,但當曹子詡的大手撫上她敏感的胸脯時,她再也笑不出來了。他逗弄著她的乳 尖,挑起難以自製的欲火。她不住呻 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撫觸。


    曹子詡結束火熱的吻,用舌尖滑向她的脖頸。當他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物品時,怔了怔——那是方才魏承哲口中所說的項鏈。


    他不想受到挑撥,但那確實影響了他的心情。


    “你為什麽沒戴我給的項鏈?”帶著疑惑的口吻,他問。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呃……總不能兩條都戴吧?”


    “那你為什麽選擇這條項鏈?”他的下巴變得僵硬。


    但魏心靖並沒有察覺他臉上的變化,她輕推他,然後翻到他的身上,開始解開他的衣扣,親吻他的胸膛。


    “可能是習慣了。”她吻著他的空隙,輕淡的迴答。


    曹子詡垂下眼,離開了她的身體,一臉沉思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魏心靖看著他的反應不解地坐起身,“你怎麽了?”


    他單手靠在椅子扶手支著頭部,用一種質問的眼光看著她,“隻是習慣,還是有別的意義?”


    “那很重要嗎?”她用被單包覆住裸裎的身子,走向曹子詡。


    麵對她的到來,他卻起身走向窗口,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炙熱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轉頭望著窗外的景色,“很重要,我想知道你不選擇我給你的結婚信物,而戴上它的理由。”


    “那隻是替代品,又不是正式的。”


    她這句話,令曹子詡的瞳孔瞬間放大,他迴頭,靜默地看著她許久,然後歎息地搖了搖頭。


    “很遺憾你是這麽想的。”撂下這句話,他就走出了房間。


    魏心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翻臉?


    上一秒,他還是個溫柔的情人,而剛才卻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看著她……魏心靖帶著滿腹的委屈,獨自一人環顧四周。


    他的房間很正常,沒有多餘的裝飾品,簡約、整潔,不同於客廳和她的房間。


    穿迴衣服後,魏心靖垂喪著臉,迴到自己的寢室。


    她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曹子詡在婚禮上給她的項鏈。他肯定很愛惜它,不僅僅沒有任何割痕,也沒有一絲氧化的現象,可見得他有做定期的保養。它真的很美,光澤閃耀……但那細長的銀麵上頭,刻著一串英文字母,是“摯愛”。


    這必定是某個深愛他的女人送的,而他也念念不忘,所以才會把它一直戴在身上。當魏心靖戴著它的時候,總像是不時殘忍地提醒自己,那不是她和他的愛情見證,而是屬於別人的。


    她不會去質問他的過去,但她可以選擇避開傷痛……難道這也錯了嗎?這個房間和這條項鏈,都是為了某個人而存在的——不是她。


    魏心靖的淚水湧出眼眶,盡管她曾經小心翼冀告誡自己不能愛上曹子詡,仍是無法對內心的情感說謊,就算他現在不會全心全意的愛上她,她也卑微的希望他能為她停留……上帝,別讓她的夢這麽快醒來。


    但她知道昨晚曹子詡眼中的溫柔是屬於她,這就夠了。


    驀地,魏心靖快步跑下樓,卻已經尋不到曹子詡的身影。


    他離開了,就在新婚的第二天,把她一個人拋下了。


    “是你,為什麽要捧著一束花?”魏心靖失望地道。


    “我們見過麵,我叫莫席。”莫席充滿笑意的說:“這是新婚賀禮,給美麗的新娘。”


    “謝謝。”她有氣無力地接下。


    為什麽魏心靖的臉上有著哀傷的表情?難道真如曹子詡所說,她一點也不想嫁給他?他還以為過了個幾天,曹子詡已經擺平這件事了。


    他走進屋裏,四處張望,“曹子詡人呢?”


    “他走了。”


    “走了?什麽意思啊?”莫席不解地問。


    魏心靖走到廚房,將花束先放在水槽裏,然後再倒了兩杯水。


    “前幾天我們之間有些不愉快……他沒說一聲就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迴來。”


    已經三天了,曹子詡仍沒迴到家裏,她不眠不休地等待,現在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離開她了。


    “太不應該了!他怎麽可以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


    魏心靖低下頭,忍不住哽咽的說:“不……我也有不對。”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莫席所認識的曹子詡,既不是易怒的脾氣,也非衝動行事之人,這太不尋常了。


    “因為我沒戴上他給我的項鏈。”


    “項鏈?結婚不是要準備戒指嗎?他連這點禮數都不懂,你不戴也是應該的。”他為她打抱不平。


    魏心靖搖搖頭,“不是這個原因。那晚決定的太倉促,所以來不及準備,那隻是暫時的,我不怪他。”


    “那你為什麽不戴?”莫席試探性地問:“你還是不想嫁他嗎?”


    魏心靖若有所思地玩弄著自己的杯緣,紅著臉道:“剛開始是的,但麵對他又有多少的女人可以堅持到最後?”


    莫席微微一笑,他喜歡她的坦白,他也相信曹子詡是在乎她的,因為他們從來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真正動怒,但曹子詡卻為了魏心靖臭罵了他好幾次。在她不見的那個時刻,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情緒的慌亂。


    “那又是為了什麽?”莫席冷靜的問。


    “那條項鏈……是屬於別人的。”魏心靖難過的道。


    “何以見得?”


    “後麵刻著“摯愛”兩個字,不可能是為我準備的。”


    莫席皺起眉頭,如果曾經有過讓曹子詡動心的女人,他應該會知道,但這幾年來,曹子詡放浪的程度更在自己之上,也不曾從他口中聽見某個特定的女人名字……等等,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指的項鏈,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條銀鏈?”


    魏心靖沒有迴答,隻是無奈地點點頭。


    他恍然大悟,“你誤會了,那是曹子詡的母親在他小時候給他的。”


    “母親?”她現在才想起來,從未聽過曹子詡談論他的家人。


    “沒聽他說過吧?”莫席見了她的表情,決定說下去。


    他開始巨細靡遺的陳述,雖然這是曹子詡心底無法愈合的傷口,但當他好不容易付出真心後,莫席不願意見到這段感情因為誤會無疾而終。


    “曹子詡的確是憎恨自己的母親,但或許他其實和他的父親一樣……都在等她迴頭。”莫席沉聲道。


    魏心靖默默地流下眼淚,胸口有種難言的痛楚。原來,曹子詡一直留著這份傷痛的迴憶……她卻無知地嘲諷他的行為,甚至不把他的真心當作一迴事。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塊不想被觸碰的角落。”莫席安慰著她,“他願意將僅存的感情都交付於你,代表他想忘卻這段不堪往事……魏心靖,他是真的愛你。”


    “但他從沒說過他愛我。”她嗚咽道。


    “有些話不見得非要說出口,才感受得到。”他反問:“那你說了嗎?”


    魏心靖略帶遲疑的看著莫席,然後緩緩地搖著頭,“沒有,我擔心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莫席長歎一口氣,“難怪人家說熱戀中的人都是盲目的,這麽昭然若揭的事情還要我來說明。”


    “是我……沒有好好珍惜。”


    眼看魏心靖在自己麵前哭成淚人兒,莫席也慌了起來。他生平最不會應付女人的眼淚了,以前他總說曹子詡是個冷血的家夥,現在才明了那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頭腦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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