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初三,戌正初刻,嶽飛再次和陳摶見麵,這是穿越以後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崇寧二年二月十五,那時嶽飛年齡:一天。


    按北宋時代的時間係統計算,就是初見天日,人生開始。


    這當然不算他穿越之前的時間,在那裏他度過了大約是十到十五歲之間。


    到底多大,因為以後度過的時日時間長,事情多,讓嶽飛給忘了。


    現在他已經差不過將自己曾經的躍飛徹底忘光了,出了那些還有用的東西以外。


    即使不忘,那個時期,嶽飛還叫躍飛,也不能跟他現在的嶽飛合並在一起算年齡。


    此次嶽飛和陳摶再會,從外表上看,二人和上次相比,唯一不同,就是上次二人都光著。


    彼時彼地,陳摶的發型還是個禿瓢;嶽飛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童真兒童,一無牽掛。


    再看現在,此時此地,老道的禿瓢發型已經被滿腦袋長發遮蓋。


    他既然決定入世,就不能驚世駭俗,如果還晃著個禿瓢到處亂串,豈不是引人注目,招惹麻煩。


    嶽飛的狀態,他已經參加了一天公共活動,剛剛結束,渾身依然包裹得沒有一絲漏洞。


    雖然年紀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最起碼的保護隱私觀念,嶽飛已經建立起來。


    正如他之前強調,國之利器,不可輕示於人。


    嶽飛自然不會妄自菲薄,他也是國之利器,起碼是之一,更不能輕易示人了,方法就是裹得嚴實一些。


    雖然這個概念用在自己身上用得不是太對地方,也可以勉強表達他的意思了。


    此時的日光已經撤盡了它的餘輝,黃昏已經接管了天空大地,程崗村已經顯得鬱鬱蒼蒼。


    公雞母雞已經進入它們專用的雞籠,門口隻剩下一隻幹草黃柴犬,正在承擔看門守院任務。


    它知道自己恪盡職守的具體內容,就是陌生的生物,一個都不放進院裏,以此保障家門本院的安全。


    那些陌生生物,無論是人還是其它什麽東西要想強行進入,除非邁過它的屍體。


    虎子叔叔就不說了,他和這個宅院的關係,和主人沒有什麽區別,其實就是主人之一,黃柴自然放過他。


    對那個老道陳摶,黃柴沒有見過,過去嗅了嗅,還好沒有什麽特別危險的異味,也沒有攔阻。


    不過,它放過陳摶,靠的是嶽飛的麵子。


    因為黃柴眼光特別敏銳,來人和嶽飛這個小主人的關係如何,它一眼就能分辨清楚,然後分門別類對待。


    說什麽狗眼看人低,那是以人之心度狗之腹,純粹是對黃柴的汙蔑!


    你和小主人對立,黃柴何止是看人低,它看你豬狗不如!


    倘若你和小主人是朋友,比如平常的虎子叔叔現在的老道陳摶,它對待你就和對待嶽飛小主人一樣敬重。


    所以,並非是狗眼看人低,而是你自己低,豬狗不如。


    因為接下來嶽飛要和陳摶說一些枯燥的事情,嶽飛就讓虎子叔叔先撤了。


    虎子叔叔非常不滿意,一邊表示不滿,一邊瞪大虎目,對陳摶虎視眈眈地怒目相對。


    都是你這個老道作怪。離間我和小飛親密無間的美好關係。


    不是你來,本虎和小飛早就一邊講那過去的故事一邊酣然大睡進入黒甜夢鄉鄉了。


    小飛雖然小不點兒,過去的事情知道得可真多!


    包括孫悟空那隻神奇的猴子、比我虎子還能吃的豬八戒,最有意思的是還有白骨精,我最喜歡了。


    你以為我和小飛隻有白天形影不離嗎?晚上不聽他來一段我都不能睡覺。


    今天都讓你老道給攪了,臭老道!


    虎子簡直氣壞了,可是陳摶非常不厚道,隻是嘻嘻笑著看熱鬧,也不幫虎子說話。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憑虎子叔叔堅韌不拔的擰勁兒,他和老道的對峙能堅持到天亮。


    這就需要年紀尚小的我老人家出手了,嶽飛要思考一個破局之策。


    忽然,嶽飛靈機一動,心道自己的那些饅頭還有十三個呢,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心隨意轉,手隨心動,登時拿出十個八個,一股腦塞給虎子叔叔。


    “虎子叔叔,你饅頭吃飽了,我那麻花小嬸嬸說不定還餓著肚子!她肯定缺饅頭。


    “你在這裏聽我們一大一小瞎聊什麽意思?和我麻花小嬸嬸聊天就有意思多了,不說話都有意思。


    “你趕快把這些饅頭拿走,送給我未來的麻花嬸嬸吃吃。


    “她一高興,沒準就答應叔叔你一些要求呢!都是平常不可能答應虎子叔叔你的非分要求。”


    虎子一聽大為意動:“當真?”


    大概也是信了,大手一攏,一把拿過饅頭,另一隻手撓了撓頭。


    羞澀地說:“這饅頭格外大,你麻花嬸嬸保證喜歡極了!可是,那多不好意思,吃小公子的饅頭……”


    嶽飛說:“沒事!算我孝敬小嬸嬸,虎子叔叔你腿快,幫個忙送給她吃吃,不成敬意……”


    話音未落,虎子叔叔已經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端的歸心似箭。


    把和陳摶老道較勁的事情,一概拋之腦後,和麻花比,你個雜毛老道算個球。


    陳摶看得哈哈大笑:“小飛你這個饅頭術法用得信手拈來渾然天成,妙哉!


    “果然老道我目光深遠準確無比……哈哈哈!舍我其誰也。”


    嶽飛道:“這不過是雕蟲小技,不足一灑。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於戰陣、於日常,都是一脈相承的。”


    二人一邊隨便瞎侃,一邊分賓主坐下。


    其實沒有那麽多講究,就是隨便找地方坐下,開始了天馬行空漫無邊際的聊天模式。


    嶽飛是看到陳摶不著急走,也就不著急,他有好幾肚子話要說,還有幾百個問題要問。


    個個都是要人命的重要,不問清楚吃飯睡覺都不香,恨不得都砸在陳摶老道身上。


    知道他不急走他才可以慢慢聊天,不然的話,早就揀最重要的幾十個問題扔了過去。


    陳摶畢竟是大人,沒有懵頭,問道:“對了小飛,上次我給你留下的那個東西,沒有給大水衝走吧?”


    嶽飛心中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伸手在自己的肚子那塊掏了掏,扽出一張紙來。


    就是那張空白任命書,陳摶第一次見嶽飛時留給他的好東西。


    他走以後接著就是發大水,淹不死嶽飛這個他有譜,可是其它的陳摶就沒譜了,包括老頭兒嶽和。


    尤其是他給嶽飛留下的那個東西,陳摶擔心它毀於大水。


    嶽飛把空白任命書遞給老道說:“在這兒,道長留下的東西,當然人在物在。”


    陳摶隻是掃了一眼,說道:“好了,沒壞就好,收起來吧。其實它沒有那麽重要,沒有你的小命重要!


    “隻要你留住小命,那東西即使丟了壞了,也沒什麽緊要。


    “當然以後它能幫你一個大忙,具體什麽時候,老道也不清楚。”


    嶽飛道:“小飛最需要幫忙了!如此我就要保存好。


    “道長還有什麽好東西能給小飛,更多幫小飛忙?多多益善!比韓信將兵還多多益善!


    “小飛是說真的,韓信不過是將兵,小飛是什麽都將,尤其是將將!”


    嶽飛說完,又很是向往地說:“最好有一群韓信那樣的將,將起來效果好,還過癮。”


    陳摶眼睛一亮,不由聯係到剛才得到的那個名單。


    那些被徽宗棄用的官員是不是有罪暫且不論,都是出類拔萃者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起碼比同儕高。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嶽飛需要的武將,即使有也沒有幾個吧。


    有宋一朝重文抑武,武將很難出人頭地,尤其是難以進入廟堂高層。


    身在高層而主導軍事者,都是文官。


    文官不算,而且他們還並不是長期任職,隻是需要的時候由皇上臨時委派,名義上的皇帝差兵。


    軍事任務一旦結束,完事以後這些統軍的文官就離開,如果沒有戰死的話。


    真要是大戰惡戰,這樣既不懂兵、又不知軍的文官官僚,不死也難。


    不是被敵人當場殺死,就是失敗以後被皇帝算賬按照法律處死。


    所以宋朝的那些統兵的文官也很無奈,不少人就是被皇帝趕著鴨子上架。


    不過這些東西陳摶都是看破不說破,心裏有數就好,他能安全活到現在,這個問題處理的好是關鍵。


    否則,憑他和太祖和太宗的關係以及和大臣的練習,知道的隱秘何其多,早就給人滅口了。


    不管怎麽說,也要將這個名單給小飛看看,看看這孩子能不能鑒別這些皇帝遺棄的臣僚,對他有用。


    人棄我取,也算我老道常懷憫天憂人之老懷,可以得到一絲寬慰。


    盡管幹活的是小飛,不過老道我也有發現人才穿針引線的功勞。


    我們爺兒倆就不分彼此了,哈哈,誰跟誰啊。


    心裏想到哪裏手就跟到哪裏,噌的一聲就來個探囊取物,從懷中取出一物。


    原來是一塊絲絹,上麵還繡著花紋,以當時的標準,絕對是頂級綾羅綢緞材料製成。


    讓嶽飛看得一陣恍惚,這老道不是錯把情書當它物了吧?


    幸虧老道解釋了一下:“嗯,這是童貫送給我的……”


    嶽飛當然知道童貫是誰,不過他小腦袋裏正在想著另一幅圖畫,順口問到:“童貫?他是你的相好?”


    老道臉色一黑,鄙夷地說:“相好個勺子!他一個老太監也配!勉強算個朋友吧。”


    陳摶道不是看不起太監,隻是這個太監高攀不上他,畢竟他和太祖的關係擺在那裏。


    “小飛你別打岔!快看看這個名單,上麵人不少,有沒有你需要的將官。”


    嶽飛接過來一看,這是一份超長的名單,密密麻麻的名字起碼幾百。


    絲絹一看就是絕頂品質的材料和作工,帶著一股清香,果然不愧是皇宮大內特有。


    嶽飛先看看字體,不是徽宗特有的瘦金體,也不是蔡京的字跡,估計是哪個秉筆太監的複製品。


    但是從書法的品質看,不比二人的差。


    這不重要,關鍵是扉頁上還有一行字,說道:“陳道長,呈上一份名單,是當今皇上貶斥的臣僚。


    “他們支持元佑元符年間反對新政的活躍人物,不能躬體聖心,說話犯渾,故此被皇帝和蔡京不喜。


    “貫照例錄上全體逆臣名單一份,以備道長參考,全部名單總人數共有五百四十五人。


    “他們都是以前一百二十人、九十九人名單中所不具名者,等秩也比較低。”


    嶽飛穿越之前熟悉宋史,對這個名單熟悉,那個短文中也提到另外兩個名單,當下問起它們所在。


    “道長帶著那兩個短名單嗎?就是一百二十還有九十九人那兩個,如果有的話,不妨拿出來一起看看。”


    陳摶道:“當然有!不過我沒有帶著它們,一會兒我給你叫來。”


    嶽飛心中狐疑,叫來?為什麽你說“叫來”?


    難道你家的那些紙片片都是狐仙兒一類的,可以自己走路?想到此處,嶽飛不禁有些期待。


    穿越了一場,還沒有見到什麽狐仙兔精一類的小姐姐,豈不大虧?


    心中充滿熱乎乎的期待,隻聽陳摶打了一聲唿哨。


    聲音不高,似乎能傳很遠,似乎還受到約束,並沒有驚動家中的生物。


    連那隻一直豎著耳朵的黃柴,都全然沒有反應,而它也絕不是認為老道的唿哨很熟悉,聽到而不予理睬。


    有空跟這個老道要學學,難道這是一種神奇的傳音法?


    大約一小刻以後,門外跑來一個小孩。


    那是一個小女孩,嶽飛是從它飛揚的發辮認出來的。


    就近一看,才看清是個粉妝玉琢的小姐姐。


    果真有狐仙?


    估計是兔精也!


    小姐姐是沒跑的了。


    太令人興奮了。


    那小姐姐跑進來對陳摶說:“爺爺你叫玲玲何事請吩咐,玲玲要趕緊走,照顧那些小鴿鴿。”


    嶽飛聽了,你還照顧許多小哥哥?你確定?我也需要你照顧。


    後來才知道,她要照顧的不是小哥哥,而是小鴿鴿。


    陳摶說:“那不用著急,來認識一下這位小兄弟,他叫嶽飛,以後你就呆在他這裏,負責傳遞信件。”


    那小姑娘聽了,不怒不喜,看了一眼嶽飛:“小弟弟好。”


    嶽飛心中咯噔一聲,不是狐仙與兔精?


    狐仙和兔精比這熱情一百倍,早就貼了過來。


    陳摶又對嶽飛說:“小飛,這位小姐姐名字叫鴿玲,老道叫她玲玲,你也可以這樣叫她。


    “以後呢,她就待在你這邊,負責傳遞信件,比如今天的這些,省得你我說話還要勞動腿腳。”


    嶽飛也挺乖巧,以小孩子的熱情說:“小姐姐你好,我代表我全家和我個人歡迎你,以後你跟我玩兒。”


    鴿玲笑了,開始喜歡這個小弟弟,不淘不傻的,說話也敞亮:“好的,姐姐帶你。”


    嶽飛也挺高興,就打算上去套套近乎:“小姐姐你今年幾歲?或許我比你大呢。”


    看著走過來的嶽飛,鴿玲後退一步,警惕地說:“你男孩子一個問小姐姐年齡,想幹什麽?”


    嶽飛有些不明所以:“難道不能問?”


    鴿玲道:“師爺告訴我,女孩子的生辰八字不能輕易告人,隻有求婚的時候才可以,難道你想求婚?”


    嶽飛腦門一黑,怪罪地看了陳摶一眼,說道:“那沒有,算了,不管年齡了,就瞎叫你……小姐姐吧。”


    陳摶說:“玲玲啊,你小飛弟弟也不是外人,告訴他你的年齡也無妨。”


    可是鴿靈


    同意:“那不行!難道小弟弟不是男人?男女授受不親,何況告訴他生辰。”


    嶽飛聽了很無語,小丫頭你才長了幾顆牙,就開始授受不親了?


    都是那老道陳腐教育帶來的後遺症,這以後得改。


    老道陳摶似乎真有大事,讓玲玲掏出那兩個名單給嶽飛。


    玲玲也不知道藏它們在何處,小手一轉抓了出來,不是兩個,而是三個!


    玲玲解釋道,原來隻有兩張,這第三章是剛才收到的,那時老道已經和嶽飛進莊了。


    陳摶先拿了過來,一看,咦?又是一個名單,三百零九人?


    這個小皇帝搞什麽名堂?


    名單上麵還有一個貼黃,上麵寫著一些事情,是童貫特別提醒的。


    貼黃這種東西,本來是禦旨或者大臣上疏時,在正文之外補充的內容,那是開始的時候正文遺漏的東西。童貫這裏借用一下,告訴陳摶一些額外的東西,也是不包括在那個名單當中的。


    果然,隻見上麵說這個是最新名單,也是最全麵的佞臣名單,要刻上石碑,矗立在全國各處的。


    這不是最吸引陳摶的地方,引起他高度注意的是後麵一件事。


    原來童貫奉命調查作為元佑黨人的張商英卻逃脫前兩個石碑列名其上大案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新的秘密。


    這就是張商英原來和相州湯陰大戶張宏霸關係密切,而且他們家族內部正在準備一個大動作,一觸即發。


    至於那個大動作要做什麽,童貫說還沒有查清楚,他還要繼續查。


    但是知道道長最近去了相州一帶,就提請他注意,別遭受無佞之災。


    陳摶也沒有多想,什麽人想害貧道?死了這條心吧,沒戲,你就別想了。


    沒有當迴事,就輕描淡寫地和嶽飛提了提。


    嶽飛一聽,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因為這事和他一直擔憂的張家大院帶著的那股陰謀氣味聯係到了一起。


    同時,如果朝中有人,那些令人懷疑的蛛絲馬跡,就有了一定的解釋,或許就是真相所在。


    比如,那個張家大院有些建築材料很高級,不是當地鄉民所用。


    如果張商英是後台,他當然有門路弄來一些,顯示張家與眾不同。


    而且嶽飛也仔細對比了,那些磚瓦並非是正常的紅色或者黃色,因為那是皇家專用的正統顏色。


    老百姓用的話,就犯了皇家的忌諱,所以不能用。


    哪怕張商英是個大官兒,那也不能用,大官和皇家比,依然是民,不能違反皇家忌諱。


    還有,他派了趙甲去蹲點守候,什麽送信的人都沒有看到,他還納悶自己的直覺出了問題。


    現在也有了可能的答案。


    如果那個張商英已經到位了,他自然不用去別處求援,因為最大援助已經到了。


    至於他到底隱藏在何處,這個也不比亂猜,反正知道他們已經安排就緒就完了。


    下麵就是自己采取必要的變動,將原來的安排作一個調整,應付顯然已經準備妥當的大敵了。


    那個大敵是不是真的很大,嶽飛不能確定,反正當大敵預備,實際是小敵也無妨。


    如果當小敵預備,結果遇到了大敵,那就沒有地方去哭了。


    嗯,這個事情是當務之急,名單的事情迴頭再細看不遲。


    看看鴿玲和老道,嶽飛說:“今天就先到這裏,小飛還有些俗務要處理,我先安排你們休息的房間。”


    原來現在的宅院雖然在原來的基礎上,其實舊房已經片瓦無存,都是新搭的一些簡易房。


    雖然質量不高,房間不少。


    虎子住進來,還綽綽有餘,給鴿玲和道長每人來一間,沒有問題。


    可是鴿玲就有懷疑深怕這個小弟弟搞鬼,特別強調:“小弟弟,我跟你說好,我絕對不和你住一間房,我要和小鴿鴿在一起。”


    嶽飛摸了一下腦袋,看看是不是自己發燒了。


    無語地說:“好好!你不和小弟弟住,和小鴿鴿住,許多小鴿鴿,對吧?”


    鴿玲驕傲地說:“那是!一百隻呢!比一百隻還多,可是超過一百我就不會數了,小弟弟你會的話,你來教我,還不好喲?”


    嶽飛麻了一下,心道:“原來你不是不會撒嬌,隻是覺得不值得你耍嗲而已。”


    果然,引導玲玲進入一個房間以後,一百多鴿子蜂擁而來,大多數都是小鴿鴿,也有幾隻老鴿,一看就知道是小鴿鴿的爹媽一輩,因為相貌一樣,隻是型號的差別。


    嶽飛還擔心那隻黃柴會撲咬那些小鴿鴿,哪裏知道,黃柴馱著三四十隻小鴿鴿走了過來。


    狗嘴裂著,正在那裏笑逐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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