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草昧說的話,又真的是說到了陳觀水的心窩子裏麵去了。自己現在做了這麽多爆炸性的事情,殺了那麽多的人,未來會是什麽樣子?


    陳觀水在安靜的時候有思考過,很糟糕。


    中國統治體係的能力,陳觀水是知道的。自己能夠在這四五天裏麵像是一個隱身人一樣的神出鬼沒,說白了隻是警察現在還不確定自己的能力,不知道自己會用什麽樣的手段去避開他們,更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強大已經超過了普通人很多倍,可以輕鬆躍過很多能困住普通人的障礙。對於其他罪犯是牆、是河、是死路、是監控的地方,對於自己,就照樣是一條路。


    但是如果自己仍然這個樣子繼續下去的話,每天都製造出來很多殺人案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案子,不斷的挑釁警方的容忍極限,說不定就真的逼著他們出動更高的手段了。陳觀水現在都能羅列出來一些可以鎖死自己行蹤的方法。上有衛星,下有無-人機,再配上大範圍的走訪清場、路口設卡,隻要自己露出了一個馬腳,下麵就有大批的人追蹤上來。隻要多接觸幾次,自己泄露出去的信息越多,自己就越容易被捕獲。在自己不願意首先動手殺死警察的前提下,自己很容易就會被逼死的。


    現代兵器裏麵,自己現在真的接觸過的也就是手槍和步槍。其他的諸如反坦克狙擊重型步槍、自動尋的紅熱外遙感火箭,反坦克火箭,rpg,重型步兵地雷,步兵戰車,坦克炮,飛機上的機炮,或者軍艦上的艦炮,自己都沒有見識過,鬼知道裏麵哪一個說不定就真的殺掉自己。一個不行,再換一個。鋼鐵不行,就上激光;火藥不行,換成毒藥;如果自己真的鬧大了,毒氣和病毒也將會是一種手段。說不得的,還有那些東風白楊的家夥在最後。


    而自己天生就有兩個軟肋,程蕾和父母。


    杜草昧可以做到的事情,陳觀水不相信警方做不到,隻不過很可能是眼前的杜草昧施展了手段,才保護下了自己的父母。如果警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告訴了他們自己殺了人、殺了很多人,然後讓他們出來勸降自己,自己怎麽辦?


    如果是自己殺死的那麽多日本人,他們先找到了自己的父母,然後綁架了他們,讓自己自殺,自己怎麽辦?


    如果是其他人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奇貨可居,要挾自己為他們做事,自己應該怎麽辦?


    如果這中間出了差錯,有人下了重手,有人在爭搶,有人在使壞,如果自己的父母死了,自己應該怎麽辦?


    杜草昧的招攬,正是時候!


    是與祖國為敵?還是以祖國為後盾?


    這需要我再思考嗎?


    至少現在在我的感覺裏麵,身邊的杜草昧說出來的話,非常的可信,非常的可靠。


    就算是你杜草昧不代表國家,但總是代表著國家政權裏麵很大的一部分人。我隻需要讓你們明白,我陳觀水不是你們的敵人,不是這個國家的敵人,反而可以是這個國家最鋒利的劍,最堅硬的盾,最奇怪的一件武器。我相信,沒有了杜草昧,也會有張草昧、李草昧站出來,接受自己。


    “好,我答應你。不過······”陳觀水對著杜草昧伸出了手。


    杜草昧這個時候才笑起來,哈哈仰天大笑,歡唿雀躍大笑,放聲大笑。他握住陳觀水的手,特別的高興,非常大聲的宣布著他的決定:“好,我也答應你。不管是程蕾還是陳叔他們,我杜草昧會替你護住的。車上有我送你的一件禮物,你今晚拿去用一下,明天早上八點我會帶你上船,我們一起去日本。”


    陳觀水迴頭看了一下車上:“哦,那個女人?”


    杜草昧晃晃手:“沒錯。那個女人三年前死了丈夫,下命令的人在太平洋對麵的美國。動手的幾個人,我已經都殺掉了,但是那個女人還是不滿意,她想要那些下命令的人也去死。我能替她做的事情已經做完,她想做的事情就隻能靠她自己。本來她想自己出馬勾引你,讓你替她辦事。可是我對她說了,像你和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隨便一個女人的肉體征服。所以現在是我出麵招攬你,她隻是我送給你的一件禮物。你帶迴去,今天晚上好好放鬆一下,以後記得幫她把事情做了。我不能對美國出手,但你可以。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在這個世界到處走的。”


    杜草昧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串鑰匙,遞給陳觀水:“那個女人住的地方已經暴露出來了。我能查到,警察那邊也能查到。他們現在不知道你具體是在哪個小區、哪棟房子裏麵,但會在那一片布控。所以今天晚上你先用下我的房子。長白山路119號長城花園,我在那裏有一棟四層的小樓,你盡管用裏麵的東西。”


    長白山路。


    陳觀水的眼睛閃了一下。


    公開的衛星地圖上不會有的一個地名,現實當中也很低調的一個國家單位,一個很神秘的有關部門,東海市國安局,好像就是在長白山路122號。


    陳觀水掃了一眼杜草昧。


    有心了!


    杜草昧很隨意掏出身上的錢包,從裏麵抽出了一張卡:“這個是我旗下的一家公司,可以點購各種的服務。他們專門服務豪門世家,再離譜的要求隻要不犯法,他們都可以滿足你。你可以點些西班牙美食大餐,也可以點一隊烏克蘭的女歌手,也可以點幾個他們手裏的良家。我這張卡裏有一百萬美元的餘額,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會玩的很愉快。”


    哦,是麽?


    陳觀水很懷疑。


    杜草昧像是無意間想到了什麽,隨意的說道:“昨天晚上鳳凰山小區北麵被你扔下橋的那輛車,現在就放在那附近,今天晚上可能會有一些小偷。而且我聽說有某個人想要去做什麽事情,不過那個人從來都沒告訴我,也沒向我請求援助,所以我不會要求陳先生你去做什麽。不過陳先生如果晚上有興趣,也可以去參與一下。”


    陳觀水沒聽懂杜草昧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雲裏霧裏的,什麽叫有些小偷?不就是那些美國人嗎?什麽叫某個人?什麽又叫做如果我有興趣?


    如果我真的有興趣了,殺了一個血流成河,你準備怎麽收場?


    這個時候從大橋下麵開上來一輛一模一樣的黑色加長奧迪a8,一路開到了前麵那輛車的身後。杜草昧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看到有幾條信息,點開來看了一下。


    信息裏麵說的事情也很簡單,昨天晚上被救出來的杜如芸,剛剛在東海交通大學附屬醫院的特別看護病房裏麵醒了。她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要見一下自己這個叔叔。第二句話,是要見一下昨天救了她的那個男人。


    然後,她的一個朋友,也是自己很熟悉的一個年輕一代的女孩子,毛遂自薦,準備和自己一起東去日本,去做一些事情。所以她看到了自己在俱樂部裏叫車,就做了司機,開著車過來了。


    朱俠水。


    杜草昧和陳觀水簡單告了個別,讓葉飛揚把手提箱送到了第二輛車上,帶著人就開車去了市區。


    陳觀水坐進奧迪車,閉著眼睛,腦子裏麵開始翻騰,認真的去想一些事情。


    答應了杜草昧,就意味著過去的一切全部都要放棄。同樣的既然已經答應了杜草昧,也就意味著未來的一切全部都要開始。有很多的事情,有很多的即將要麵對的敵人,有很多未來會看到的風景,有很多戰鬥,都在前麵的路上等待著自己。


    陳觀水閉著眼睛,坐在司機座位的女人也沒有開口說話。


    朱俠水不知道現在坐在後麵的這個穿著農民工衣服的男人,就是自己昨天晚上在蒙麵懇談會上見過的陳觀水。朱俠水隻是好奇,但她知道杜草昧的規矩,也知道他的手下有著很多很奇怪的人。反正自己隻是做一晚上的司機,今天晚上在長城花園裏麵留宿一夜,明天早上帶上後麵的這個男人去碼頭上船,大家一起去日本。


    就是這麽多的交集。


    “你好,你要聽什麽音樂嗎?”朱俠水感覺車廂裏麵的氣氛有點悶。


    關鍵的是,朱俠水終於看清楚了那個行李箱的規格。她看見了一個氣窗,看清楚了行李箱上那些特別定製的東西。自己的手上就有一個這樣的箱子,專門用來懲罰下麵幫會裏麵那些不聽話的小妹妹。再狂傲的女孩子,換上一身衣服,放進箱子,再推到各種人來人往的廣場上,隻要一個晚上,就會乖乖的屈服。如果再不聽話,就是現在的這種下場了。


    朱俠水看見了這個箱子,就想到了杜草昧。她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能被杜草昧這樣的人拿出手的禮物會是什麽,說不定連自己都沒有資格被裝進去。而值得杜草昧這樣收買的人,又意味著什麽呢。


    從後廂監控看,陳觀水的臉被草帽遮了起來,看不清。但清晰的能看出來陳觀水胳膊上、腿上發達的肌肉。一件本來很地攤貨的衣服,硬是被陳觀水穿出了一種硬漢的風格來。


    朱俠水心裏扳了一下,特種兵精英?地下黑拳高手?情報線上的秘密高手?軍隊裏的尖峰標兵?國際雇傭兵?


    “放個日文的歌吧,有阪井泉水的嗎?”


    陳觀水很少聽日文歌曲,熟悉的日本女星也多數都是a-v的、寫真的、日劇的,唯獨很少有唱歌的。阪井泉水這個名字,還是程蕾告訴他的。


    車緩緩的匯入車海,在漸漸亮起的路燈下慢慢的走著。長白山路離環城高速二號大橋不是很遠,向西麵開上十分鍾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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