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杜叔叔,錢不是這麽不值錢吧!”


    就在杜如芸笑顏如花的時候,忽愣愣的從外麵傳過來一個怪腔調。


    是陸浙。


    他走進門,第一個先對著程蕾說道:“程小姐是吧,那邊顏姐有事找你,你先過去一下。”


    陸浙的語氣說的很自然,程蕾的反應也很自然。她“哦”了一聲,走到一張桌子那,把手裏的酒瓶放下。


    可是就這麽一點點的時間,等程蕾再準備出門,就已經被一個女人堵住了。


    一個很漂亮、很豐滿、很圓潤、很有精神的女人。一身很精幹、很貼身、很塑形的女式公務員裙服,淡淡的灰色調,挽的很整齊的發髻,解開的兩粒扣子,大片白膩細嫩的胸脯,很深的溝壑。一個鉑金做的胸針,鑲嵌著華麗的碎鑽,拚接出一朵白色的薔薇。


    胡中華。


    陸浙不認識胡中華,不過陸浙知道胡中華身上那個薔薇胸針的來曆。麵前那個清瘦的中年男人,一生多情,公開的不公開的情人能有二十個之多。二十個情人,每一個情人的身上都有一個鉑金鑲嵌鑽石的白色薔薇。尤其是在這個漢風俱樂部裏,能戴著白薔薇公然出現的,隻會是他的人。


    就像是這個建築裏麵有著上千個美麗的女人,但是隻有被顏戀塵真正認可的五十四個女人才有資格佩戴血紅玫瑰。同樣的鉑金底子,同樣鑲嵌碎鑽,隻是核心是諸多有著豔麗如血色的紅寶石。


    胡中華很趕,她有點氣喘籲籲,所以她扶著門,平息著自己的喘息,不想在那個男人麵前丟臉。不過堵門總是會有好處,比如眼前的這個女人,就讓胡中華眼前一亮。


    她笑了。


    很自然的放開手,放開房門的位置,同時也很自然的握住了程蕾的手,欠了一下身表示禮貌,微笑著問道:“程小姐是吧?不好意思擋住你了。以前沒看見過你,你是顏姐剛招過來的。認識一下,我是市紀委監察二處的胡中華。我的房間在四樓的a-103,以後有機會可以到我那裏玩。冒昧問一下,程小姐,你全名叫什麽?”


    陸浙握緊了拳頭。


    胡中華的眼睛閃著莫名的光澤。


    陸浙盯緊了胡中華的眼睛。


    胡中華的眼睛裏麵卻隻有眼前的程蕾。


    胡中華的眼睛裏,程蕾很普通,和剛拿到的照片上的模樣沒有太大的區別,很好認。但是胡中華的心裏更清楚,如果眼前的這個女孩真的就是自己剛拿到的那份資料裏麵的那個,那她的價值就是可以比天還要大。不過,胡中華剛才已經在樓下查過了。身份證號“370612198808019113”的程蕾,確實是入職了漢風俱樂部,擔任的職務是六樓玫瑰廳的女侍,員工代碼“d2016-6-109”。


    程蕾眨了一下眼睛,不明白,不過她還是按照韓玲吩咐過的,同樣雙手合在身前,疊放在小腹上,俯了一下身子,帶出一點笑容,輕輕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程蕾。禾呈程,花蕾的蕾。我是新人,以後請多關照。”


    按照韓玲曾經說過的,漢風俱樂部裏,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偽裝。如果認為拿著一張偽造的身份證,編上一個假的身份來曆,搖身一晃就可以混進漢風俱樂部裏,竊取情報,那真的就是把所有人都想象的太簡單了。漢風俱樂部作為東海市最頂尖的俱樂部,匯聚了東海最有名氣、最有財富、最有權勢的那一小群人。就拿剛才加勒比酒吧裏麵的小型歡迎會來舉例,參加的客人不過是三十六個,加上裏麵的酒保和服務生也隻是四十一個人。但是這四十一個人中,除了程蕾,身價最低的一個服務生也是在漢風俱樂部合作的銀行裏存有定期的八百萬人民幣的賬戶。而所有人的身價加在一起,可能有著上千億的人民幣。這樣的一大堆用錢來形容的貴人們聚集在一起,安保怎麽可能不變態!


    十萬字自傳是最基本的,上溯到1900年的家族曆史是必須的,家族所有人的調查是必然要去做的。真的認為審查隻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絕對不可能是獨獨你一個人的事情。漢風俱樂部為了最徹底的保護俱樂部裏麵的安全、秩序、私密,動用的手段是完全建立在赤裸裸的金錢之上。


    能夠上到第四層向上的,所有的基層服務人員全部都是被水洗了十幾遍一樣清洗過,任何一點點可能造成威脅的因素都會被排除,甚至會刻意的控製一些不能放在陽光下的東西來限製任何可能的出賣。


    真的當資本就有良心不成!


    所以程蕾必須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加入俱樂部,必須用真實名字去工作,參加培訓,然後去自己掙紮或者是奮鬥。遇到俱樂部裏麵的人,也隻能、或者可以說是必須和理所當然的說實話。


    說實話。


    程蕾就是程蕾。程蕾不是其他人,程蕾就是程蕾。


    陸浙鬆掉了拳頭,卻眼中帶恨,盯了一下眼睛發閃的胡中華,然後猛的放開來,笑著走進屋。陸浙靠近杜草昧,俯視著杜如芸,看的小丫頭臉自己就害羞紅了起來。


    “好了啦,我不要那麽多了,還不行嘛?”杜如芸被陸浙看的很害臊,羞著一張臉跳起來。小腳一踢,飛向陸浙的皮鞋,囂張的在上麵留下一個印子。


    “哼!”


    小丫頭的鼻子都翹了起來。


    陸浙沒有管杜如芸,先伸出兩隻手接住杜草昧伸過來的右手,“杜叔叔,我們有五年沒有見麵了吧。我在美國,能做出點事情,還是多靠杜叔叔你在國內的支持。你前麵讓我做的那件事,我已經辦妥,東西正在迴來。現在那邊的事情,我交給了郭家的小七,杜叔叔你可以放心的。”


    杜草昧抬起手搖了搖,“小浙,這些事情不用和我提的。我看好你,所以我在支持你在美國做事。你做的,我放心。拿迴來的那個東西,你自己幫我送南昌去,我就不經手了。”


    手點了一下旁邊的杜如芸:“你和她都是年輕人,我記得盛家的那個女孩子在國內搞過音樂。阿浙,你幫小芸引見一下。我知道那個圈子裏麵就那麽迴事,不過小芸這也就是興趣。五百萬我照出,不過這錢我放在你這,你幫我管好她。可以嗎?”


    杜草昧看著陸浙。


    陸浙看著杜草昧。杜草昧的眼睛很清澈,坐的姿態非常之從容,問心無愧。所以陸浙放開笑了一下:“那好吧。阿芸是我妹妹,我會幫她的。正好,我手裏有個項目,是和東海衛視合作搞的音樂選秀節目。我讓他們用用心,捧捧阿芸就是了。”


    杜草昧甩甩手,“隨便你。你們去吧。”


    沒有挽留。


    然後陸浙、杜如芸和那兩個唱越劇的女孩子都自覺退了出去。偌大一個房間裏,隻剩下杜草昧和胡中華兩個人。


    一直等到人都走掉,杜草昧才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站在麵前的胡中華,看了很久。


    “說吧,你為什麽要殺掉黃瑞國?”


    黃瑞國。


    東海市警察局政治部部長。


    在今天下午的審訊中,服下藏在紐扣裏的氰-化鉀,死了。


    然後,在轉移屍體去鑒證處的途中,他的額頭被人塗上了“魯紅河係列案”獨有的標記,一個紅色口紅的點。


    現在,哪怕東海市裏麵連著爆發“陸軍華東總醫院槍戰事件”、“金穀輝煌日本情報站滅門事件”、“琦玉醫藥製藥廠爆炸事件”這三個驚天動地的大案,但是對黃瑞國的自殺仍然在緊密追查當中。


    一個正處級的官員,怎麽可能白死?


    他為什麽要自殺?因為什麽理由而自殺?他在魯紅河係列案裏究竟牽扯到多深的程度?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導致了他的死亡?又是誰,在他的額頭畫上口紅?


    而現在杜草昧冰冷的一個質問,直接掀翻了棋桌。


    “跪下。”


    杜草昧靠在椅背上,拿著茶杯在喝水,喝水的間隙好像很隨意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杜草昧沒有去看胡中華。


    也不需要去看胡中華。


    杜草昧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如果聰明,自然會把真實情況說出來。即使是這個女人現在說了假話,杜草昧也不放在心上,畢竟假話就是假話,自己手下的女人很多,男人更多。隻要自己站在這個位置上,自然有想出頭的人站出來,把這種謊言和欺騙當做晉升的資本。


    杜草昧想了一下,黃瑞國不完全算是自己的人。現在的官場,尤其是東海市的官場,本來就沒有清晰的山頭和派係。下麵的廳官還能分分陣營,更下麵的處長根本就亂成一鍋粥。


    姓黃,是1985年的時候東海市郵政局副局長黃可鬆的兒子。1989年黃可鬆退到二線,1999年徹底退下來。下麵這個黃處長是靠在自己杜家的名下。但是他那個位置很重要,所以他自己找的關係很多,找他的關係更多。來來往往,扯都不扯不清。


    但是下午接到胡中華的微信的時候,杜草昧也是驚了一下。


    怎麽突然事情就變成了這種模樣?


    大氣候什麽時候變到如此惡劣,已經到了不得不斬斷自己人的頭顱,用他的血來淹沒敵人進攻的道路?


    杜家出了什麽事?還是杜家的某個人出了什麽事?是自己出了什麽事?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出了什麽事?


    “說吧。把這裏麵的道道和我說說。我有半個小時。”


    杜草昧的手捏住了胡中華的下巴,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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