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首領宛如一尊兇神惡煞的荒漠霸主,那隻獨眼透射出令人膽寒的兇光,惡狠狠地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墨染。


    它眼眸深處仿佛有幽綠色的鬼火在燃燒,滿滿的惡毒詛咒傾瀉而出,似乎隻要眼神能化作利刃,就要將墨染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墨染麵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不斷滾落,他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狼狽不堪地半跪在沙地上。


    但他不敢有絲毫懈怠,一邊強忍著傷痛,艱難地調動體內微弱的真氣,緩緩修複著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一邊警惕地注視著沙鼠首領的一舉一動,全身的肌肉緊繃,猶如一張拉滿的強弓,隨時準備應對那可能突如其來的致命攻擊。


    沙鼠首領突然發出一陣嘶啞,難聽且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聲,那聲音劃破了沙漠的寂靜,在空曠的天地間迴蕩。


    然而,墨染預想中的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並未如期而至。


    隻見那沙鼠首領怪叫完後,四周兩隻身形略顯瘦小的沙鼠戰戰兢兢地挪到它的身前,然後乖乖地趴在那裏,身子蜷縮成一團,卑微地顫抖著,仿佛是虔誠的信徒在等待著神明的恩賜一般,眼中滿是順從與敬畏,沒有絲毫反抗的意圖。


    “吱——”一聲淒慘絕倫的怪叫聲驟然響起,尖銳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這片荒蕪沙漠的天空,瞬間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隻見那沙鼠首領猛地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獠牙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斷了其中一隻沙鼠的脖子。


    刹那間,鮮血如噴泉般洶湧而出,汩汩地流淌在炙熱的沙地上,瞬間被幹涸的沙子貪婪地吸收,形成一片片暗紅色的血漬。


    刺鼻的腥臭味隨著微風迅速飄散開來,一路飄向墨染所在的位置。


    墨染不禁眉頭緊鎖,臉上露出嫌惡的神情,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嘔吐出來。


    沙鼠首領絲毫不在意周圍彌漫的血腥氣息,在殘忍地吃完第一隻沙鼠後,緊接著又將罪惡的爪子伸向了第二隻沙鼠。


    那隻可憐的沙鼠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悲鳴,便被無情地殺害,生命在瞬間消逝。而這兩隻沙鼠自始至終除了臨死前那短暫而淒慘的叫聲以外,再沒有發出任何一絲掙紮的聲音,仿佛在它們扭曲的認知裏,為首領獻身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是擺脫這殘酷沙漠生存折磨的解脫之道。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在吞噬完兩隻沙鼠後,沙鼠首領身上那些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斷裂的筋骨在血肉的蠕動下逐漸接續,塌陷的皮毛也重新煥發出光澤。


    它伸出尖銳的利爪,毫不猶豫地伸進自己被刺穿的眼睛裏麵,用力地一頓摳挖。


    每一下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它的身體不停地顫抖抽搐,但它卻緊咬牙關,強忍著劇痛,將破碎不堪的眼球硬生生地全部摳了出來,鮮血混合著膿水從眼眶中汩汩湧出。


    緊接著,它又以閃電般的速度將一隻從下屬眼睛裏摳出來的完整眼球塞進自己空蕩蕩的眼窩之中。


    隨後,在新鮮血液的浸泡滋養下,那隻原本已經死去的眼球竟然不可思議地微微轉動起來,重新煥發出詭異而邪惡的生機。


    墨染在一旁目睹了這一係列令人作嘔又匪夷所思的場景,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張,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許久之後,才不由得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這tm也行?”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噩夢,久久無法從這驚悚的一幕中迴過神來。


    兇悍的沙鼠已然從重傷中恢複了大半,它那短小卻精悍的四肢有力地踏在地上,每一步都揚起細微的塵土,顯示出它旺盛的精力。


    而墨染這邊,身體依舊虛弱,傷口傳來的疼痛如細密的針不斷刺紮,讓他清楚地意識到,此刻的自己難以再次發動淩厲的攻勢。


    沙鼠那綠豆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墨染,突然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嘰嘰嘰嘰”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中迴蕩,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催命音符。


    它竟然緩緩抬起兩隻前爪,像一個扭曲的人一般直立起來,短小的尾巴在身後晃來晃去,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它的眼神中滿是戲謔與嘲諷,仿佛在欣賞著墨染的絕望,如同一隻老貓在戲耍到手的老鼠,並不急於給予致命一擊,而是要讓墨染在恐懼的深淵中越陷越深,品嚐著被它掌控生死的滋味。


    墨染清楚,自己如今重傷在身,在這沙鼠麵前就如同一隻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等待宰割的羔羊,死亡的陰影正一點點地將他籠罩。


    沙鼠首領一步一步地朝著墨染逼近,它那猩紅色的眼球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似乎在期待著墨染精神徹底崩潰的那一刻,好將他一口咬死,品嚐那溫熱的鮮血。


    墨染緊咬著牙關,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沙鼠首領。


    那沙鼠身上沾滿了之前戰鬥留下的鮮血,混合著塵土,散發出刺鼻的腥味,讓人胃裏一陣翻騰。


    就在沙鼠首領認為勝券在握,雙爪高高揚起,尖銳的爪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眼看就要刺進墨染咽喉的時候,一聲雄渾而嘹亮的狼嚎聲驟然響起,仿佛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


    緊接著,一隻身形巨大的白狼從墨染身後如鬼魅般閃現而出。


    它全身的毛發潔白如雪,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猶如冬日裏的初雪,純淨而又致命。


    巨狼身姿矯健,肌肉在奔跑中微微起伏,顯示出強大的爆發力。


    它高高躍起,身姿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沙鼠首領撲去,一口精準地咬住了沙鼠首領的脖子。


    沙鼠首領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身體在巨狼的壓製下拚命掙紮,四爪在空中亂舞,卻無法掙脫巨狼鋼鐵般的咬合和沉重的爪壓,隻能發出“吱吱”的慘叫聲,眼中滿是驚恐與不甘。


    墨染強撐著身體,從銀背蒼狼的背後緩緩走到前方。


    他的氣色依舊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但看到沙鼠首領被製住,表情明顯放鬆了許多。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聲音雖然虛弱卻充滿了嘲諷:“我在等技能,你在等什麽呢?”


    “啊?”那語氣仿佛是在嘲笑沙鼠首領的自大與愚蠢。


    沙鼠首領似乎聽懂了墨染的話,它怒目圓睜,眼中的血絲愈發明顯,用盡全身的力氣扭動著身體,想要從銀背蒼狼的口中掙脫出來。


    但在銀背蒼狼強大的力量麵前,它的反抗顯得那麽無力,就像是蚍蜉撼樹,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墨染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銀背蒼狼的頭,眼神中充滿了寵溺與欣慰,就像是在安撫一個剛剛立下大功的孩子。


    他溫柔地說道:“殺了它。”銀背蒼狼像是聽懂了主人的命令,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猛然用力,隻聽見“嘎巴”一聲清脆的聲響,沙鼠首領的脖子被瞬間咬斷,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徹底沒了氣息。


    隨後,墨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施展起神秘的法術。


    隻見一道微光閃過,銀背蒼狼和沙鼠首領的屍體都緩緩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入了墨染的氣海世界內。


    做好一切必要的安排後,墨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片剛剛經曆過混亂的地方。


    他身形矯健,步伐輕盈,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在荒蕪的土地上快速穿梭,不多時便找到了一個極為偏僻且隱蔽的土坡。


    土坡周圍怪石嶙峋,幾株幹枯的荊棘在風中瑟瑟發抖,為他提供了天然的屏障。


    墨染小心翼翼地在土坡的一處凹陷處坐下,開始閉目養神,調整自己的氣息,四周一片死寂,隻有微風拂過沙石的沙沙聲。


    就在他離開後的短短一個時辰後,原本平靜的地麵突然微微顫動起來。


    一隻渾身布滿奇異紋路的荒漠小蜘蛛從土裏緩緩探出了腦袋。


    它那綠豆般大小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確認安全後,它用纖細卻有力的蜘蛛腿有節奏地敲打起地麵,發出一連串輕微而獨特的震動信號。


    不到片刻功夫,兩個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遠處快速移動過來。


    他們身著簡陋的獸皮,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顯然是長期在這荒漠中奔波的旅人。


    男子身姿挺拔,眼神堅毅,腰間別著一把鋒利的短刀,刀鞘上的花紋在陽光下隱隱閃爍。少女麵容清秀,皮膚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一頭烏黑的長發束成利落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小蜘蛛看到來人,迅速地從土裏完全爬了出來,然後後腿猛地一蹬,小小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少女那纖細的手背上。


    少女輕輕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著小蜘蛛腦海裏傳來的記憶片段。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解讀那些複雜的信息。


    片刻後,她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又露出了溫柔的笑意,親昵地用手指頭輕輕蹭了蹭小蜘蛛的小腦袋,低聲說道:“辛苦你了,吒吒。”然後,她從腰間取下一個破舊卻幹淨的儲物袋,將小蜘蛛輕輕放了進去。


    “利瓦,怎麽樣?”


    “有什麽情報嗎?”一旁的男子急切地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疲憊和期待。


    “吒吒說,它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它在這裏隻找到了一撮白色的狼毛。”利瓦邊說邊從不遠處的蛛網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撮白色狼毛,遞給自己的同伴。


    那撮狼毛潔白如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微微的光澤,每一根毛發都如同絲線般柔軟而堅韌,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塔裏庫,這樣的狼毛我從沒見過,你知道它是什麽嗎?”少女利瓦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看向身旁的男子。


    塔裏庫接過狼毛,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毛狼,這太奇怪了。”


    “我們還是迴去找卡達大叔問問吧,他見多識廣,一定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嗯。”利瓦應了一聲,二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急切。


    緊接著,他們身形一閃,如同兩隻離弦之箭,快速地朝著營地的方向移動而去。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茫茫荒漠之中。


    殘陽如血,漸漸沒入遠方的山巒,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


    兩人的身影在這昏黃的天色中顯得有些疲憊,他們腳步匆匆,一路未曾停歇,徑直朝著營地奔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個營帳前,營帳上懸掛著一副靈猴獸皮,在晚風的吹拂下輕輕晃動,透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營帳內,早已點起了燈火,昏黃的光線搖曳不定,映照出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


    “卡達大叔,我們進來了。”利瓦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帳內的寧靜。


    卡達大叔緩緩抬起頭,臉上立刻浮現出和藹的笑容:“小利瓦,怎麽這時候跑大叔這兒來了?”他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刀具,用一塊滿是油漬的布擦了擦手,便起身迎了過來。


    利瓦快走幾步,來到卡達大叔跟前,神色略帶幾分焦急與好奇:“卡達大叔,今天我們外出巡邏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我和塔裏庫實在不認得那是什麽,就想著趕緊帶迴來讓您幫忙看看。”說著,她便蹲下身,將背上的包解下,開始在裏麵翻找起來。


    “哦?”


    “還有我們小利瓦不認識的東西?”卡達大叔微微揚起眉毛,眼中閃過一絲興致,“快拿出來給大叔瞧瞧。”


    他的話音未落,利瓦已經站起身來,手中握著一撮純白的狼毛。


    那狼毛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每一根都潔白如雪,仿佛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


    卡達大叔的眼睛瞬間瞪大,嘴巴也不自覺地張開,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仿佛被眼前這一幕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他緩緩伸出雙手,那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接過利瓦遞來的白狼毛。


    他將狼毛捧在手心,湊近眼前,仔細地端詳著,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片刻後,他又緩緩將狼毛放在鼻子下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通過這細微的氣息探尋出這白狼毛背後隱藏的秘密。


    整個營帳內一片寂靜,隻有卡達大叔略顯粗重的唿吸聲和燈火跳躍的“劈啪”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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