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山脈,足有數千裏之廣,不說周圍山脈,單說此山本體,便縱橫三百餘裏,高聳九天之上,巍峨立世。


    這等大山,其內洞穴無數,通道更如廣闊大道,寬邊坦途,高低寬廣均有數十丈,內中更有百丈,數百丈的通道,說是通道,實則堪比空曠場地。


    尤其是山內許多地室,說是地室,一眼望去,竟是望不到另一邊的山壁,更勝廣闊平原。


    山內常有樹木,雜草,生長茂密,山頂時而會有陽光透下。


    雖是身處山內,實則比外界廣闊天地,亦不遜色,甚至施展開來,更為順暢,不受阻礙。


    此山縱橫三百裏,內中大多中空,不必外界狹隘半分半點。


    淩勝走在山中,已然遇上幾次禦氣弟子,有仙宗門人,也有邪宗弟子。後來遇上一位邪宗的雲罡長老,對方尚是年輕,手段不比那些浸淫百餘年的老怪那般驚人,淩勝幾道劍氣,就把對方擊退,正要打殺,又驚覺山壁另外一頭傳來浩瀚氣機,當即棄了這雲罡真人,迅速離開,逃離此地。


    經過那青衫真君一事,淩勝深知自身此時尚未能夠抗衡真君之輩,雖說劍修之人須得迎難直上,一往無前,心無畏懼,但卻不是去以卵擊石。


    淩勝離了那處地方,轉入另外一處大道,一眼望去,前方無邊無際,路邊雜草叢生,岩壁藤蔓遍布,洞頂陽光照下,也頗光亮。


    “山內大道無數,縱橫交錯,四通八達,我也不知到了哪處地方。”


    淩勝緩緩前行。


    中堂山內部,論寬廣比之外界也不遜色,草木皆有,亦有蟲豸飛鳥,豺狼虎豹,隻是少了藍天白雲,隻能從頂上岩壁偶爾露出的透空處見到幾許陽光。


    行出十幾裏地,淩勝隻見到一些野鹿山羊,未曾與人遇上。


    黑猴現身出來,把眼前景象收入眼中,沉吟片刻,說道:“中堂山方圓足有三百裏,但是高達數萬丈,更深入地底,大道蜿蜒曲折,不僅彎曲環繞,更有上下延伸,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看似方圓三百裏,可其實內中寬廣,何止三千裏?你隻行走十幾裏地,尋不到人亦是常理。”


    淩勝皺眉道:“如此說來,我便難以尋得黑錫師兄了?”


    “自是難如登天。”黑猴搖了搖頭,說道:“你也莫要那般擔憂,畢竟黑錫已然有了七牛八馬之力,尋常之人也不能奈何得他,即便無法鬥得過對手,逃跑總還是沒多大問題的。再者說,他那一條路,有其師尊坐鎮,也許能夠遇上他那位師傅也說不定。想來此地也不會是過於艱險,畢竟,無論怎麽來說,也總不會是讓弟子進來送死罷?”


    “送死?”


    淩勝眼前閃過一絲寒光,心中忽起警兆。


    黑猴驚愕道:“怎麽?”


    淩勝心緒一陣起伏,隨後緩緩落下,微微搖頭。


    猴子望了他半晌,似乎也有少許明朗,沉聲道:“要不,離開中堂山?”


    淩勝說道:“大道金丹在前,雖非勢在必得,可也不能視而不見,既有緣法,便來試上一試。更何況,山中不少仙宗弟子與長老在此,想來不會真是讓我等弟子前來送死的。”


    黑猴微微點頭。


    隻是,這麽一道陰霾,已然蒙上心頭,即便視而不見,可陰霾依然未曾抹去。


    “靈芝草!”


    猴子躍上岩壁,摘下一株靈芝草,咧了咧嘴,笑道:“觀其年份,約莫是有九百餘年,隻差半點就是千年之物,雖然提早摘下,但配以草木精華,勉強能夠列入千年靈草之列。”


    南疆浩瀚大地,荒林無盡,天材地寶數不勝數,但是外圍大山,多有人跡,因此寶物少見。可這中堂山,卻是少見的內裏中空,少有人踏入山中內部,其中隻有土生土養的狼蟲虎豹,草木生靈,偶爾誕生一些精怪,妖物。


    那些土生土養的尋常生靈自然不識寶物,而精怪妖物,也並非去四處采摘寶物,因此,山中內部的天材地寶,靈藥寶物,多有保全。


    黑猴情緒稍微有些低落,自語道:“正邪兩方聚於中堂山,無數修行人於此鬥法,隻怕這座中堂山將要千瘡百孔,這些天材地寶,即便不被毀去,也必然被人族修行者采摘一空。”


    淩勝不知如何答它,沉默片刻,便先往前而去。


    前方大道坦途。


    再度行去七八裏地,忽然感到少許動靜。


    淩勝與黑猴對視一眼,便讓黑猴鑽入木舍,疾走而去。


    若是平常時候遇上這類鬥法,淩勝自然不會多管閑事,但是在這中堂山內部,淩勝一無所知,便須得要尋人問話。對方既然有了爭鬥,大約就是一正一邪,也即是說此番遇上了中土修道人。


    中土除卻九大仙宗之外,也有數百宗門趕往南疆,倒不知曉,前方的是仙宗弟子,還是中土修道之人。


    趕到那處地方,便見五六個中土修道人聚在一處,被十來個邪宗弟子及南疆修行人圍住。


    這五六個修道人之中,隻有兩個是仙宗弟子,其餘皆是一二流宗門的弟子。所幸有這兩個仙宗弟子撐住,否則,隻怕一個照麵便被這十來個邪宗弟子打殺殆盡。


    但是邪宗弟子,實則也不遜色仙宗弟子,隻是那兩個仙宗弟子修為稍微高上一些,因此勉力支撐下來。


    淩勝見這般情形,便已知曉,那兩個仙宗弟子雖然道行較為深厚,手段亦是非凡,但卻難以抵擋十來個邪宗弟子,已然漸漸露出頹勢,至於其餘四個中土修道人,隻能從旁相助,難以正麵迎敵。


    淩勝本想出去救人,可心中轉念一想,暗道:“這時出去,時機尚是不好。待到這兩個仙宗弟子瀕臨死境之時,我再救人,才能顯出這救命之恩,到時,即便認出了我是淩勝,也會把自家所知盡數告知。”


    黑猴簡直是個人精,隻見淩勝隱藏不動,就隻他心中所想,捂嘴偷笑道:“淩勝這小子倒是知道自己聲名不佳,難免受人輕視,等到對方將死之時再來救人,才顯出救命之恩,到時念在救命之恩的情分上,大約便不會輕視了。”


    ……


    李牧肩頭被一道飛勾掃過,迸出血液,咬了咬牙,揚手打出一件長絲狀寶物。


    這寶物隻是一劃,就把空中一柄長劍割成兩截,甚是銳利。


    李牧操控長絲,不住抵擋對方道術及寶物,悄悄去看師弟龐峰,隻見師弟滿麵均無血色,真氣隱隱有耗竭之危,心中更是苦澀。


    先前傷了自己的那道飛勾,再度劃來。


    李牧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勉強側身,任飛勾劃過腰腹,勾破腸肚,揚手便把長絲往那馭使飛勾的邪宗弟子打去。


    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李牧不惜受此重傷,亦要將那馭使飛勾的邪宗弟子打殺當場。


    然而,那邪宗弟子隻是一笑,把飛勾一轉,就將一位中土修道人的脖頸勾破,掛起一顆布滿驚恐之狀的頭顱。


    長絲才到這邪宗弟子麵前,就被另外一道法寶擋下。


    李牧苦笑一聲,不僅自己受了重傷,還累得一位中土道友身死於此,可到頭來,這以命換命的買賣,竟是賠得徹底。


    那邪宗弟子冷笑一聲,說道:“貓戲耗子才叫有趣,否則早把你們幾個籠中鳥殺個幹淨了。”


    李牧咬牙不語,忽然收迴長絲法寶,便把左手暗中結印凝結的道術扔了出去。


    那個邪宗弟子麵色微變,閃身躲開。但是其身後的一位南疆修行人,卻不幸被道術打中,立時慘叫一聲,仰麵摔倒,立時氣絕。


    “師兄好手段。”


    龐峰讚了一聲。


    李牧勉強發笑,可卻已是力竭,才剛擠出笑臉,便已摔倒在地。


    龐峰麵色大變,驚唿一聲,卻被一道法寶打住背後,當即吐出一口鮮血,撲倒在地,雖然未死,卻已不能動彈。


    剩餘三個中土修道人俱都驚唿一聲,紛紛逃散。


    隻是幾道法寶過來,就把逃在最前的那個打成肉醬,其餘兩個頓時以寶物相抗,勉強不死,可畢竟不是邪宗弟子的對手,均是帶傷退迴。


    邪宗弟子笑道:“這就技窮了?仙宗弟子,不過如此。”


    “無趣無趣,殺了罷。”


    其餘弟子俱都應是,施展手段。


    “慢著。”這邪宗弟子道:“且先留下全屍,免得把他們身上的一些寶物道書都給毀了。”


    這話才落,就見洞中白光閃耀。


    邪宗弟子抬起頭來,便見到一道白光從岩壁頂上落下,瞬息便讓他眼前白茫茫一片,隨後便一切不知了。


    淩勝一道劍氣殺了這當頭之人,隨後五道劍氣橫劃而過。


    剩餘幾個邪宗弟子,以及十來個南疆修行人,俱都難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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