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麽出的田野辦公室,即使現在已經到了中午,依舊混混噩噩噩。


    我該怎麽做?


    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待到有確切證據的時候跟白桃說,還是,在事件源頭的現在?而且,我更害怕的是......田野這場行動中,還有安默的影子。


    畢竟,從他對我的態度,以及種種表現來看,他很有可能成了安默的心腹。如果...其中真有安默的影子,我又該如何自處?!


    安默,是知道白桃的,在魔都那段期間,我們曾聊到過。


    不,安默不是這樣的人!


    我很了解她。


    這一定隻是田野自己的意思!


    如此告誡自己,才好過一些。說實在的,我很怕,再次麵對安默時,是站在她的對立麵......


    點上一根煙,不要命似的吸著,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這種事從來沒有麵對過,實在是太過麻煩,而我又是個討厭麻煩的人。


    這種討厭,甚至讓我討厭自己。


    午休。


    市場部空無一人,甚至整個公司,都沒什麽人,很靜,靜的可怕。


    白桃那裏我決定先放下,這些兒女情長,沒有她將要麵對的那些重要,我必須要做些什麽,到最後能夠幫她守住心血。


    首先,就要弄清楚田野的最終目的。哪怕,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但它還沒有發生過,沒發生的事情,僅憑我這推測出來的依據是不能否定的。再者,我還少了點力量,假設風波真的來了,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那麽,就需要時間來積累,偏偏這一切都迫在眉睫。


    那種無力感,再度來襲,這是半年以來的第幾次了?這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歲月中的第幾次了?


    多到無法計算。


    許諾,依舊是那個一事無成,什麽都沒有的許諾。


    不,我不是什麽都沒有,至少我還有勇氣活著。


    苦澀一笑,直到煙蒂燙到了手指,才反應過來,趕忙把煙頭扔掉,躲藏在好殘存著,沒有散出煙霧的辦公室裏,抓著本就沒有打理過的頭發,絞盡腦汁依舊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其實,不是十分惡劣。


    隻要現在給安默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就好,田野到底是不是她的人,關於我所猜測的那些,背後有沒有她的影子。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愛白桃,這點無法否定,但我能因著對她的愛,去踐踏別人的感情嗎?甚至去質疑那個跟我經曆過生死的女人?


    那他媽跟人渣還有什麽區別?哪怕,我已經夠人渣的了。


    一切本來可以很平緩的進行下去,就像那汪平靜的湖水一般的生活,我都適應了的。


    不盡如人意的現實,果然沒讓我失望,再度導演出了這樣一場別開生麵的大片!


    ——————


    一個人,一條路,終於還是迴到了一個人的家。


    空曠,安靜,冰冷。


    就跟中午時的職場一樣,缺少了人情味。


    想明白了能怎樣?想不明白又能怎樣?還不是一件事都做不了?


    “白桃,我想你,但我現在不能把你接迴來,我必須要弄明白這件事,有個交代之後,就是強迫,我也要讓你迴來。”


    我對著還殘存著她氣味的屋子說道。


    而這些話,得不到任何迴應。


    原來還有雪球,雪球走了之後有她,現在什麽都沒有。


    脫下衣服,稀裏糊塗的扔在地上,徑直走到衛生間,打開花灑,讓還算溫熱的水,流遍每一寸皮膚,這能讓我感到片刻的沉靜。


    鏡子裏的自己,眼睛微紅,不知是昨夜的後遺症還是今天的懊惱,或許也是悔恨。說不出的滋味,就這樣呆呆地站在花灑下,像塊石頭,也像塊木頭。


    都是沒有靈魂的東西。


    餓了,但沒去吃飯。


    懶得動。


    也懶得想。


    大概就這樣頹了。


    從黃昏,到黑夜。


    就這樣躺在床上,什麽都不去想,什麽都不去做。我知道,自己還迷茫著。不過,我也相信,這樣的糾結不會持續太久。


    因為我決定明天就約齊正國出來,把田野說過的話告訴他,隻有這樣才能推進事情的進展,才會讓我看到田野更多的決斷。


    隻有發生了。


    我才能盡到自己的力量,哪怕,最後失去一切。


    一個男人瘋狂起來,是可怕的。我將成為那個瘋狂的男人。


    “叮咚。”


    門鈴響起,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深夜,還有誰能來看我。


    白桃迴來了?


    這不可能,在她沒有真正的安靜下來之前,她是不會迴來的。


    張峰?


    如果是他,我早就會接到讓我準備酒菜的電話。


    那是誰?


    懷著這樣的疑惑,我走了出去。


    月光下的門口,站著一道倩影,微風起,拂動著她的發梢,妖嬈的身段,在朦朧的夜色中,使人憐惜。


    我沒有想過,深夜中的訪客,竟會是她。


    “迴來了?”我問。


    “嗯,沒什麽意思,就來看看你。”她答。


    “可是...我這裏什麽都沒有。”


    “酒,我自己帶來了。”說著,她舉起了手裏拎著的袋子。


    隔了一道門,在月光下,我們相視而笑。


    原來,在這座城市裏,我忘記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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