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醋了如何,沒有吃醋又如何?”宮傾淡淡地笑著。


    蘇雲芷覺得宮傾問了一個特別好笑的問題,她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笑得意味深長:“如果你吃醋了,那我接下來就要陪你好好地玩一玩了。如果你沒有吃醋,那我……就想辦法讓你吃醋好了。”


    “我拭目以待。”宮傾把蘇雲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撿起來蓋在了蘇雲芷的身上。


    宮傾叫了熱水,很快就有一排訓練得當的宮人端著熱水走了進來。待她完成洗漱後,蘇雲芷還窩在椅子裏。宮傾重新走到了蘇雲芷麵前,彎下腰,湊近了蘇雲芷的耳朵,說:“我在床上等你哦。”


    說完這話,宮傾就頭也不迴地朝床邊走去了。淡淡的冷梅香卻還留在蘇雲芷的身邊。


    蘇雲芷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她的嘴唇原本是淡淡的粉色,因為她自己這一口咬得有些重,雖說不至於到出血的程度,但她的嘴唇還是一下子變成了豔紅色。蘇雲芷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危險的光芒。


    蘇雲芷身上的宮裝有好幾層,之前下棋時脫掉了三件,雖說沒有春光乍泄,但這樣子已經有些不得體了。然而,蘇雲芷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穿著比基尼時都能坦然接受別人的視線,更何況現在並沒有裸/露。她從椅子裏站起來,宮傾不久前才幫她搭好的衣物就這麽滑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蘇雲芷打了一個哈欠,又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站在原地,對著端著熱水的宮人們,說:“過來伺候我梳洗吧。”在這種生活小事上,她一般不喜歡被人伺候;不過今天的她卻忽然不想自己動手了。


    宮人們都是做慣了這些事情的,見淑妃忽然改了生活習慣,她們也不會多說一句。


    於是,蘇雲芷就像是一個乖巧漂亮的陶瓷娃娃一樣,閉著眼睛,由著宮人幫她洗了臉。小宮女的動作很輕,她幫蘇雲芷洗好了臉,就把帕子放在了一邊,然後取出了洗牙用的香粉。她把香粉遞到了蘇雲芷的唇邊,這需要蘇雲芷張開嘴唇,她才能繼續下一步的行動,於是宮女柔聲喚到:“娘娘。”


    蘇雲芷猛然睜開了眼睛,她用自己那雙無比漂亮的眼睛盯著小宮女,眼中帶著星星點點的溫柔。


    宮女隻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不受控製地跳動了起來,她小聲而羞澀地問:“娘娘?”


    “你叫什麽名字?”蘇雲芷伸出手在宮女的鼻尖上點了一下,“本宮忽然覺得你甚是可愛呢。”


    兩片紅雲迅速飛上了宮女的臉蛋,有那麽一瞬間,宮女覺得自己甚至都找不到她自己的唿吸了。淑妃娘娘的笑容太過漂亮,而她的語氣又太過寵溺。宮女磕磕絆絆地說:“奴、奴婢名喚秋月。”


    “秋月呀,是個好名字。果然每個可愛的姑娘都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呢。”蘇雲芷低笑了一聲。


    於是,在這一刻,名為秋月的這位宮女覺得自己仿佛真的有了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名字。明明這名字再普通不過了,滿宮的宮女中,就算找不出十個叫秋月的,也能找出七個來!然而,被淑妃誇過的秋月卻隻有自己一個呢,宮女忍不住如此想到。她的臉變得更紅了,下意識地就把腦袋低了下來。


    蘇雲芷越發滿意地笑了起來。她很滿意這一切。所以,她的功力始終未減,隻要她願意,男人或者女人,又有什麽區別呢?他們總會輕而易舉地愛上她,為她奉上一切,然後被她利用,被她拋棄。


    這才是正確的劇情。


    至於宮傾,不管宮傾有了什麽樣的計劃,隻要她蘇雲芷出了手,都會叫她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蘇雲芷慢慢勾起了一個壞壞的笑容,然後這個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其實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吧,於是有意識地收斂了一些,這才拍了拍秋月的肩膀,溫柔地說:“怎麽?被我逗得害羞了?”


    秋月連忙搖頭。她臉上的熱度漸漸消失了。真是奇怪,她剛剛到底在臉紅一些什麽啊?


    蘇雲芷揮退了伺候的人,自己舒舒服服地泡了腳,然後她套上了襪子,把洗腳水留在原地,都沒有顧得上穿鞋,就一路小跑到了床前。宮傾正靠在床頭看書。嬰兒手臂般粗的蠟燭把室內照得很亮。


    蘇雲芷把宮傾手裏的書抽走了。


    宮傾手上一空,抬起頭,仿佛很無奈一般的,看了蘇雲芷一眼。


    蘇雲芷瀟灑地把這本由前朝某位皇帝寫成的禦下心得丟在了地上,正好丟在了她剛剛扯下來的裙子旁邊。她就著宮傾坐在床邊的姿勢,把宮傾往床的裏麵推了推,說:“你好像一直沒有學乖啊!”


    “哦?那你有何賜教?”宮傾不慌不忙地問。她似乎並沒有把蘇雲芷的囂張放在心上。


    “你啊,沒有我的允許,又怎麽能夠輕易地喜歡別人呢?”蘇雲芷的眼睛眯了起來,“你哪裏懂得什麽是喜歡呢?那些圍在你身邊轉悠的男人們,我隻要勾一勾小拇指,他們就主動地圍上來了。所以你看看,他們都不是真心喜歡你的。再或者他們確實喜歡你,但終究他們更喜歡的人還是我呀。”


    宮傾有過很多異性的追求者,蘇雲芷就如一隻花蝴蝶,把這些追求者都勾走了。


    “那些男人,他們隻是想要征服你,那不是喜歡,也不是愛。”蘇雲芷的語氣仿佛是在可憐宮傾一樣,“而你,又懂得什麽是真正的喜歡嗎?你的臉是冷的,你的心也是冷的。所以,你不懂愛。”


    宮傾微微皺起了眉頭,仿佛已經不能繼續忍受蘇雲芷的冒犯了。


    蘇雲芷放開了宮傾。宮傾迅速地坐直了。蘇雲芷走到燭台前,吹滅了蠟燭。床前的這一小片地方立刻暗了下來。但其他地方的蠟燭卻還沒有熄滅,因此屋子裏還是能看得清楚東西的。蘇雲芷重新走迴了床邊。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宮傾的臉。這是一張完美無缺的臉,至少在蘇雲芷的眼中是這樣的。


    “你的媽媽一直很照顧我,看在她的份上,我給你一句忠告。永遠不要觸碰愛情。”蘇雲芷說。她口中的“媽媽”就是指宮媽媽,就是指宮傾在現代的媽媽。蘇雲芷其實一直都非常喜歡宮媽媽呢。


    宮傾臉上那清淺的笑意漸漸消失了。


    “難道現在的生活不好嗎?男人都是一群被下半身操控的蠢貨。在他們喜新厭舊之前,他們的海誓山盟才是真的;在他們忘恩負義之前,他們的真心實意才是存在的。”蘇雲芷爬上了床,她柔軟的雙臂慢慢攬住了宮傾的肩膀,“你愛上他,就給了他傷害你的理由。所以,你為什麽要想不開呢?”


    這世間其實有著好男人,比如蘇雲芷在此世的父親和她兩位兄長其實都很不錯。即使他們接受的是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教育,然而他們心裏依然對女人保持著尊重。所以,其實蘇雲芷很欣賞他們。


    可惜,世間還有更多的蠢貨。而她總是能輕易看透他們卑劣的內心。


    中二期的蘇雲芷總是想,這是一個多麽有趣又多麽肮髒的世界啊。


    她的遊戲人間簡直是在替天行道。


    她要踩著那些蠢貨們的白骨坐上王座。


    哦,對了,其實蘇雲芷一直未過中二期,隻不過是由顯性中二變成了隱性中二而已。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完成呢。宮傾,如果你現在真要執迷不悟愛上一個男人的話,那麽……”蘇雲芷整個人都已經纏上了宮傾的身體,嘴唇也貼上了宮傾的耳朵,“那麽,殺了你喲!”


    蘇雲芷喜歡用最溫柔的聲音來放狠話。臉上的笑容越是甜蜜,她的狠話就越是認真。


    宮傾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忍不住問:“殺了我?”


    “是啊,乾慶帝死了,他的暗衛現在掌握在我的手裏。我既然都能夠偽造聖旨了,又如何不給自己留下一點點底牌呢?”蘇雲芷故作憂傷地說,“我其實舍不得弄死任何人。不過,如果你不學乖的話,與其最後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騙心騙身,還不如我帶著你清清白白地下了地獄。”


    “所以,我這是喜歡上誰了?”宮傾問。


    蘇雲芷將宮傾的這句疑問理解成了反問,理解成了是宮傾最後的抵抗。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宮傾還不願意說實話嗎?蘇雲芷的心情變得越發糟糕。


    “嘛,我曾經玩弄過你諸多的追求者,但你永遠是一副淡定的樣子,好像我的行為完全沒有對你造成過困擾。這一次卻不一樣呢,其實我還沒有做什麽,你卻警告我不許對台元嘉下手。”蘇雲芷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你太急切了。如果你剛剛沒有試探我,也許我暫時還發現不了這一點。”


    宮傾沉默了。


    “我們來打個賭吧。我們可以同時出手,如果台元嘉最終愛上的人是我,那麽你就輸了。當然,如果他真的愛上了我,那麽我一定會弄死他的。然後,輸掉了這一局的你從此以後都不能再對任何男人動心了。”蘇雲芷張揚地說,“那樣的蠢貨,你能找到一個,我就能弄死一個。你願不願意賭?”


    忽然之間天旋地轉,當蘇雲芷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宮傾壓在了身下。


    蘇雲芷看不清宮傾臉上的神情,隻能聽到她清清淺淺如果冷梅香一樣的聲音。


    “聽上去你好像是在吃醋呢,小雲芷。”


    作者有話要說:  正直的台元嘉:所以,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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