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聚集在這夜深人靜街道上的這一行人幾乎每一個都是在玄術界能讓人叫出名號來的前輩,除了夾雜在其中的黑發青年和另一名暫時還寂寂無名的玄術界新人。


    “老趙,你說要帶個吉祥物我能理解,但帶這麽個新人小輩是不是太兒戲了點?我們不是去鬼域玩過家家的。”在進入鬼域之前,一名和趙胥相熟的一名玄術界前輩開脆直接開口了,眉毛擰著往隊伍裏麵生的年輕人看去一眼。


    “人有能力,跟我沒什麽關係,老羅你別亂說。”趙胥淡淡給自己的老友迴了一句。


    有能力?羅群再往那年輕人身上望去一眼,雖然仍是狐疑的眼神,但就沒再多說其他。


    說到被質疑的那名年輕人,顧衍是眼熟的,就是他的親兒子嘛,不久前在沈家那邊才剛剛見過。


    現在進行著的這一事件是他在寫這篇現代天師文的時候曾經提及過的一段劇情,葉誠煜(主角)在這次進入鬼域的劇情裏立下了不小功勞,可以說這一行人能順利迴到人間界是多虧了主角光環的籠罩。


    這主角光環還是要蹭的。當著隊伍裏的吉祥物,顧大大被圍在了隊伍的中心位置,據說這樣能讓他身上的鴻蒙紫氣最大限度影響隊伍裏的每一個人。


    “跟緊了,等會在通道裏見到什麽都不要亂來,那些都是幻象。實在忍受不了就閉上眼睛,我們會領著你走。”這句話是趙胥對他帶來的黑發青年說的,修行差點的天師都可能迷失在連接兩界的通道裏,更別說心智薄弱的普通人,不得不對此表示擔憂。


    顧衍點了點頭以示了解,行動上也很是安分地跟在領頭人後邊。


    鬼域之門開啟的時間有限,這次協商談判要在鬼門關閉之前完成,否則他們再想出來就得等下個月了。假使協商出現什麽問題,這一個月妥妥是活不下來。


    被暫時開啟了天眼,顧衍能看見在前方像漩渦一樣迴旋著的鬼域之門。迴旋的速度很慢並不讓人有危險感,但真正踏入的一刻,就會清晰感覺到通道中變得沉重下來的氛圍。就像有什麽東西在頂上重重壓著,容易讓人產生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沒別的感覺了?”隊伍之中徐姓的玄術大師用一種略有些古怪的表情瞅了眼旁邊的黑發青年,這通道裏的幻陣就是那鬼域之主故意布置來為難進入鬼域的活人的,但對方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確實沒有別的感覺,僅僅是覺得氛圍有些沉重,顧大大就再點了下頭。


    硬要說的話,心底是有一絲奇怪的感覺,這種奇怪感覺形容不出來,又稍縱即逝捕捉不住。


    作為普通人,顧衍對超出科學可解釋範圍的力量感知並不清晰,但走在這條連接兩界的通道裏,他隱隱感覺有什麽充滿攻擊性的東西在靠近他的一瞬間變得馴服下來,很乖很聽話……


    顧大大甚至覺得這個東西會接受他的指揮,比如他現在要對方停下對他隊裏其他人的攻擊。


    “幻陣停下了……”徐大師的眼神有些驚疑不定,這好事來得太突然,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接下來是會發生什麽糟糕事情。


    要說是那鬼域之主好心收迴了他的力量,這徐大師是一百個不信的,那隻鬼是多手段殘忍的兇戾存在,作為人間界玄術組織裏的成員是再清楚不過。


    但接下來過了好一會,這有些漫長的兩界通道裏還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行人一路平平安安就走到了目的地。


    從自身分離出一部分力量忽然背棄了所下達的命令,注視著懸掛在牆上的畫像,麵貌蒼白俊美的男人連眉梢都沒皺一下,隻是繼續認真仔細地注視著畫像裏的人。


    這次進入鬼域的活人看起來比以往那些要強上一點,能用這種方法讓他的幻陣停下……


    動動手指把分離出的那一小團力量召了迴來,在那團無形之物被召迴到身前的一瞬間,謝婪冰冷的心髒忽然不受控製跳動了一下。


    壓抑著躁動而顯得十分溫順,從自身分離出的這一部分力量就像是被馴服了一樣,連固有的冰冷也小心收斂起來。


    「等我找到你。」


    忽然這句在記憶裏極度模糊不清的話又在心裏跳了出來,謝婪把這團溫順著的力量收迴,抬眼與畫像中的那雙眉眼對視:“是不是來找我了……?”


    質感冷淡的聲音在這房間裏低低響起,與這聲音質感不符,在這鬼域之主胸膛之下的冰冷心髒已經持續跳動了起來。


    “咚、咚……”


    心跳聲在自我意識裏甚至能蓋過敲門聲,穿著深色袍服的鬼域之主迴過身,麵無表情地望向門口位置:“進來。”


    沒有人會想來書房這一禁地打擾,除非需要匯報的事情足夠重要,能重要到成為不被殺死的理由。


    感受著如刺骨寒霜一般的冰冷目光,進來的惡鬼努力穩著不讓自己抖動身體,它知道如果它說出來的事情不夠重要,那它一定會被它的主人毫不留情地殺死。


    微眯著眼等待自己的下屬把事情說出,謝婪更多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個地方。現在就可以開始搜索,如果那個人來了這裏,他一定能夠找到。


    覆蓋在整個鬼域的識能被這位鬼域之主調動了起來,但事實上他想要找的人此時已經到達了離他非常近的地方,就正被他的臣下接待著。


    “不習慣?”趙胥對第一次來這鬼域的兩個小輩問道,問完這一句,他捏了捏自己花白的胡須繼續道:“也用不著習慣,就待不到一天時間,這種古代日子你們就當個新奇體驗得了。”


    免得氣氛太過凝重,須發皆白的老者用的還是一種半開玩笑的輕鬆語氣。


    “謝婪大人還在書房,諸位需要暫等一段時間。”侍者眉目低順,但話中之意就讓這些個大師們不大高興,無論這次協商談判成不成,對方這態度也真是太不給麵子。


    就算等會的談判撕破臉,那在撕破臉之前,對方總也該把表麵功夫稍微做一下是不?


    “謝婪大人的書房是鬼域裏的禁地,恕實在無能為諸位通報。”知道眼前的活人們心裏大概在想著什麽,這名侍者繼續低順著眼解釋。


    按照曆來經驗,那位大人一進書房就會在那裏待上差不多一整天時間,這點時間對鬼來說很短,但對這些活人來說就有得等了……


    然而才剛這麽想完,這名侍者就看到另一個前來傳話的人,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的時候就把這屋子裏的活人通通領去了另一處地方。


    才不到五小時,那位大人就從書房裏出來了……?


    這都能上鬼域年度不可思議事件榜了啊!


    但無論這名侍者怎麽想都好,被引路著去到另一間屋室的一行人確確實實見到了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談判對象。


    深色袍服上並沒有什麽多餘綴飾,但這一身簡單的袍服仍是被靜坐於首座上的鬼域之主穿出了至為華貴的感覺。蒼白的膚色與袍服顏色形成鮮明對比,無由來就多出了一份難以言說的奇異美感,而本身這座上之人的皮相也是極為俊美的。


    隻剛剛踏入屋室,顧衍立即就有一種自己被一道視線牢牢鎖定的感覺,這道視線就像繩索一樣在他身上繞了又繞,然後一瞬全部收緊,將他整個人都密不透風地徹底捆住——


    很難以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反射性迴以視線的時候,顧衍就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睛。


    難以形容,但是……並不難理解。


    “球球……”聲音很低,離遠的人大概聽不到。


    站近在黑發青年旁邊的葉誠煜聽見這兩個重複的音節,略有疑問地側過頭向青年看去一眼,可就這一眼,差點沒讓他把這輩子的驚嚇全給受完。


    剛看著還好好坐在首座上那位鬼域之主突然就出現在眼前,這也就算了,重點是這膚色蒼白的鬼域之主現在微垂著眉眼,頭低著抵靠在青年頸側,雙手就緊環於青年腰際。


    總之是整個人……不,是整隻鬼都貼靠在青年身上了。


    這什麽情況了——??


    在玄術界裏有頭有臉的大師們麵對這種超綱題也隻能一臉懵逼,更超綱的事情是,他們隊伍裏的吉祥物還把手放到了那鬼域之主的頭上,摸、摸了兩下……


    講道理,他們現在其實是陷在幻陣裏的吧……?


    (小天使們看一眼作者有話要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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