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林宛兒上小學時,就知道這句詩詞。


    但沒對生活絕望的人,是體會不到這句詩詞裏,所飽含的淒美。


    夕陽把西邊遙遠的天際,染成了絢爛的紅色,讓這個世界看上去,猶如童話裏那樣漂亮。


    要是三十三層高的大廈下,沒有那些可惡的圍觀者,就更好了。


    他們絲毫不顧警笛淒厲的唿嘯,警方聲嘶力竭的喝斥,紛紛高舉起手機,對準坐在天台護欄上的林宛兒,把焦距盡可能的拉近,希望能及時捕捉到女孩子垂直降落的“優美”瞬間。


    然後,再狂發朋友圈,配文:“一朵年輕的花朵,就這樣凋零。人生,多麽的苦難。我們活著的人,就該好好珍惜當前。在她一躍而下的瞬間,我忽然特別關心,她有沒有入某某保險——”


    更有甚者,大聲疾唿:“你倒是跳不跳啊?我在這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有很多重要工作沒處理呢。哎呀,誰在抽我?”


    這個人驚叫了聲,迴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張滿含煞氣的清純小臉。


    一個小女警,正用力咬著嘴唇,雙眸兇狠的等著他。


    毫無疑問,剛才狠狠抽這人後腦勺的,就是小女警。


    他是誰啊?


    他可是世界五百強企業中的絕對骨幹,月收三十萬以上,絕對的商場精英,以往無論走到哪兒,別人都對他笑臉相迎。


    一周前能調來青山半城集團,擔任重要部門的經理,就已經是這座城市莫大的榮幸。


    現在,一個小女警竟然敢對他肢體打擊,隻因他等林宛兒跳樓,等的不耐煩,喊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這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難道這小女警,不知道她能穿著這身衣服,過著不愁吃穿的幸福生活,都是廣大納稅者的功勞嗎?


    “你敢打我?”


    這人為蘇酥的清純,呆比片刻,隨即咆哮:“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半城集團規劃部的經理。我隻需一個電話,就能脫了你這身皮,讓你迴農村種地!”


    “那你就趕緊給我打電話!”


    蘇酥更怒,抬手就挽袖子:“我寧可不穿這身衣服,迴家種地,也要抽掉你這孬種滿嘴的牙。”


    看蘇酥真像動手的,那個人連忙後退一步,卻踩在了別人腳上。


    “草泥馬的,沒長眼啊咋的!”


    被踩了一腳的人,脾氣更大,張嘴罵著,抬手就給了某經理一個大窩脖。


    古人雲,居移氣,養移體。


    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


    擱在兩個月前,劉帥才在酒店拖地,不小心弄髒郎姐的雪足後,馬上就被人抽耳光,還得卷起被窩滾蛋,人生卑微的一塌糊塗。


    但現在,他可是風影時尚的代理老板,麾下數十個老大媽,月薪數萬,市區還有大三室的房子,每天上下班都開著二十多萬的小轎車,低於二十五塊錢的香煙,看都不看。


    任誰這麽牛比後,底氣都會特足。


    本來,劉總今天傍晚下班迴家途中,看到有人要在半城大廈上要跳樓後,一顆仁慈的心,就吊在了嗓子眼,不顧警方的阻攔,大吼上麵的女孩子,千萬別想不開,很多事一咬牙就能過去了,實在沒必要走絕路。


    女孩子卻不聽他的話,哪怕他把嗓子喊啞了,被警方不住警告閉嘴。


    劉總正為林宛兒不聽好人言,而急得隻想化身翼龍,嗷嗷的叫著飛上去,救下她呢,背後某個*,竟然催促她快點跳樓。


    這特麽簡直就是沒人性。


    劉總怒極,轉身剛要狠抽這人的嘴巴,就看到一個小女警,率先發難。


    劉總不認識蘇酥,卻挺佩服她的,感覺這才是人民的好公仆。


    沒人性卻拿納稅人說話。


    特麻了個蛋的,劉總暗罵了句,剛要有所動作,就被他踩了一腳。


    好!


    孫子哎,你踩的好,恰好給老子發難的借口。


    劉帥才心中狂笑著,抬手就是個大窩脖,狠狠抽在了沒人性的脖子上。


    這人不自稱是半城集團的,劉帥才還不會用十分的力氣呢。


    小女警打了這人,可能會被投訴,丟掉工作。


    劉帥才不怕啊。


    話說現在國家大力扶持微小企業,就在上周,還有市裏的領導,去了風影時尚視察工作呢。


    真要鬧起來,沒人性投訴他啊,還是報警?


    投訴沒毛用。


    報警——誰讓他踩我腳來著?


    小女警不方便做的事,劉總來做,恰到好處!


    “你敢打我?”


    沒人性隻感覺頸椎都快斷了,怒吼著轉身,看向劉帥才。


    劉帥才冷笑:“再敢和老子呲牙,信不信我把你滿嘴牙都打掉?敢和我橫。你特麽也不打聽下,我是誰。”


    “你誰啊?我管你是誰,今天你死定了。”


    沒人性怒吼著,對和他一起鼓噪林宛兒跳樓的幾個人,用力擺手:“小張,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


    小張幾個人立即奮力擠過來後,抬手就去推搡劉帥才:“你誰啊?敢對我們梅經理動粗。”


    對方好幾個,劉帥才就一個人,而且還是在人家地盤上,真要鬧大了,肯定沾不了光。


    劉帥才抬手打開小張的手,剛要說有種咱們就去沒人的地方,老子單挑你們這些個沒人性的時,卻有兩個人站在了他身邊。


    其中一個胳膊上刺青,寸頭的家夥冷笑:“嗬嗬,老常我三年沒殺人了,手有些癢。寧發財,這次你特麽別攔老子。要不然,我和你急。今天,要不教訓這些沒人性的*,我特麽泡妞都不順啊。”


    “老常,蘇總、警察在呢。你可別說漏嘴,讓人知道你手上有幾條人命的事。”


    寧發財抬手捂住常威的嘴巴,滿臉的擔心,一雙小眼睛,卻刀子般在梅經理的臉上,掃來掃去。


    不管常威和寧發財的出身,單說這倆人敢挖洞,試圖盜走長空酒店珍藏的美酒行為,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他們會怕代表正義的警方,也會無比尊重小酥酥食品集團的蘇總,卻絕不會在意梅經理這種*。


    直白點來說,常威和寧發財就是亡命徒。


    要不是高鐵在出國之前,委托小良家,別忘了把這倆人保釋出來,再幫他們找份正經工作來幹,他們肯定還在坐牢,而不會來到青山,擔任小酥酥食品集團的保安,兼營銷兼進貨兼很多工作——的負責人。


    半城大廈這邊出事後,下班剛迴家的蘇酥,接到了劉所電話,讓她速速趕迴來。


    老蘇怕蘇酥迴家時,夜已深,就派常威倆人一起來保駕護航。


    剛才梅經理威脅蘇總時,常威倆人就滿心膩歪,目光一碰,合計該怎麽教訓這*了,劉帥才卻搶先了一步。


    對方仗著人多,作勢要現場圍毆劉帥才,嘿嘿,常威倆人立即化身幫兇——


    “都幹嘛呢?散開,散開!”


    就在雙方怒目相對時,額頭滿是汗水的劉所,擠了過來,隨口喝斥了句,又對蘇酥瞪眼:“讓你來,是因為你也是女孩子,比我們大老爺們兒,更適合和林宛兒交流,勸她打消愚蠢的念頭。你卻在這兒亂彈琴,還想不想幹了?不幹,那就給我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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