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撒旦的潛意識內,隻要她在西方,小宙斯是她唯一怕的人。


    除了小宙斯外,撒旦可以過馬路不看紅綠燈——


    因此,當德米拉的屍體,從門外疾撲而來時,撒旦第一反應就是小宙斯追來了。


    可等她聽到那個慵懶,卻帶有某種魔性的嬌笑聲後,立即意識到,來者不是小宙斯!


    隻要不是小宙斯,撒旦就不會怕誰。


    這可是在歐洲,她的地盤上。


    但撒旦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突覺眼前白影一閃,致命危機讓她全身肌肉,瞬間繃緊,本能讓她猛地向後仰首,躲開那一腳後,心口卻像被木樁狠狠撞了下那樣,嬌軀後飛。


    幸好撒旦那倆啥,發育的讓人恨——起到了決定性的減震左右。


    要是把她換成個男人,骨頭早就斷了。


    砰!


    撒旦後背重重撞在牆上後,疼的她眼前發黑,嘎聲慘叫中,卻沒絲毫的停留,馬上就像一隻黑色蒼鷹,驀然飛起,撲向餐桌這邊時,右足順勢在牆上跺了下。


    餐廳的燈,滅了。


    黑暗,像魔鬼那樣,迅速把一切吞噬。


    葉星辰什麽都看不到,也不敢亂動,卻能聽到激烈的打鬥聲,以及慵懶的輕笑,和撒旦的低聲厲喝。


    撒旦還是很聰明的。


    雖說她在關燈之前,還沒看清偷襲她的人是誰,卻沒忘記這是她的一處“行宮”,她了解這兒的家具擺設。


    而偷襲她的敵人,肯定沒她熟悉啊。


    那麽,在燈光忽然失去後,撒旦就能憑借地形的優勢,發揮貼身魔吻的長處,殺掉敵人。


    可是——


    當葉星辰又聽到骨折的聲音,以及痛苦悶哼聲後,撒旦才知道,她這樣也不是敵人的對手。


    黑暗中,高手貼身格鬥,以命相搏,當然隻能靠敏銳的聽覺。


    但撒旦除了聽到輕微的鈴鈴聲,以及敵人不時發出的慵懶輕笑聲外,壓根聽不到她出手的“軌跡”。


    也就是說,敵人對她的每一次打擊,都像潤物細無聲的春雨那樣,無跡可尋。


    “小樓一夜,聽春雨!?”


    撒旦勉強躲過心口,左肋下肋骨又斷了一根後,劇痛終於讓她了驀然明白了什麽,嘶聲厲喝。


    什麽小樓一夜聽春雨?


    呆坐椅子上的葉星辰,聽撒旦這樣說後,著實懵比。


    慵懶的輕笑聲,響起:“嗬嗬,不愧是和宙斯為敵的撒旦。不過,還是有些讓我失望。所謂的西方第二高手,原來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德古拉家族,和天魔穀向來沒任何的瓜葛。你怎麽會破壞規矩,跑來西方,壞我好事?”


    撒旦的厲喝聲中,不再有恐懼,全是憤怒。


    按某些墨守成規的規矩,奧林匹斯家族和天魔穀,各自“坐鎮”東西方,數百年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但現在,傳說中的東方天魔穀、香樓主人卻來到了西方,殘殺了德古拉家族的幾名忠實仆人,還要辦掉撒旦。


    那個聲音,還在嗬嗬嬌笑:“咯咯,就準你去東方,擄來葉星辰。就不許我來西方,殺人麽?撒旦,別說是你了,就算宙斯,她也不能指責我越界。”


    忽然間,黑暗中的拳腳唿嘯聲,消失。


    葉星辰就聽那什麽天魔穀來客,淡淡地說:“我隻是要帶走葉星辰,不想殺人。何況,我也沒任何的義務,幫宙斯鏟除大敵。你活著,西方世界才會精彩些。”


    撒旦咬牙切齒的聲音,在黑暗中好像毒蛇吐信:“可是,你讓我受了重傷。而且,你貴為天魔穀香樓的主人,竟然用偷襲的卑劣手段。如果不是這樣,我就算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會——”


    她的聲音,被香樓樓主打斷:“我這樣做,隻為覺得好玩。當然,我也有些歉意。你可以和我提個要求,算是彌補我的有心之失。前提呢,是別想讓我插手你們那些破事。”


    人家都是無心之失。


    她卻是有心之失,還說的這樣理直氣壯。


    黑夜中,撒旦咬牙的聲音,特清晰:“好。那請樓主閣下告訴我,高鐵,有沒有死。”


    德米拉的屍體,飛進來之前,樓主曾經告訴葉星辰,說高鐵沒死。


    撒旦也聽到了。


    如果是別人,說高鐵沒死,撒旦隻會一巴掌,抽碎她滿嘴的牙:“騙鬼呢是吧?那晚,我可是親眼看到他,直直摔下數十米下的假山上。鐵人,也會摔扁。”


    但這樣說的人,卻是東方天魔穀的香樓樓主,撒旦不相信,也得——問問。


    香樓樓主早就算到,撒旦會問這個問題,沒有任何猶豫的迴答:“我說他沒死,他就是沒死。”


    “理由呢?”


    “理由就是,我和他之間,有著讓你無法相信的息息相關。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對撒旦的這個問題,香樓樓主給的解釋,很模糊。


    撒旦當然不會在意答案的正確性,隻要確定高鐵竟然沒死——她就有活可幹。


    她冷哼了聲後,葉星辰就聽到黑袍獵獵的聲音。


    接著,有街燈的光,從某扇窗外閃了下,隨即重新黑暗。


    撒旦翻窗,走人了。


    葉星辰終於逐漸清醒,慢慢站起來,顫聲問:“你、你能不能說的再詳細些?我想確定,高鐵究竟是否平安。”


    “他當然平安。”


    “理由呢?”


    葉星辰說的這三個字,撒旦剛才就說過。


    “你也要理由?”


    黑暗中,香樓樓主緩緩轉身,那雙閃著微光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葉星辰,夢囈般的說:“就在我快要來到這邊之前,忽然就——高了。”


    什麽高了?


    葉星辰一呆,剛要問出這句話,忽然明白。


    香樓樓主說的“高了”,就是葉星辰醒來之前,所感受強電流迅速通過全身、該死的奇異感覺。


    可是,香樓樓主為什麽會高了呢?


    她高不高的,和高鐵的死活,有什麽關係?


    葉星辰心中茫然時,香樓樓主輕輕歎了口氣:“唉,我高了,足足四十分鍾。末了,還是五個大男人的圍觀下。簡直是——讓我很沒麵子。所以,隻好送他們去死。”


    不等葉星辰反應過來,香樓樓主又問:“葉星辰,四十分鍾前,你是不是也高過?”


    葉星辰下意識的點頭,說了個嗯。


    香樓樓主繼續問:“但你,隻有幾秒鍾的感覺。”


    葉星辰馬上問:“你怎麽知道?”


    “可以確定,你果然是那個人。”


    香樓樓主話音未落,葉星辰就嗅到了淡淡地香水氣息。


    像葉總這麽愛美的女孩子,做的也是化妝業生意,絕對是算是香水這方麵的專家。


    但她從沒嗅到過,如此好聞的香水氣息。


    帶有一點曼陀羅花的香氣,接受過十萬的祝福,讓葉星辰輕嗅下,就想陶醉過去。


    然後,她就陶醉過去了——


    不過,葉星辰在意識模糊之前,好像聽那個慵懶的聲音說:“這世界上,也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遙遙感受到,他在欺負女人。但你是幸福的,隻會幾秒鍾。可我,卻要自始至終。無論在做什麽,又是在哪兒。唉,他怎麽就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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