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潁川人士,文武雙全,還擅長書法。


    別看鍾繇斯斯文文的,有時候還有點拖拉,但他確實可以獨自領兵平定叛亂的狠人。


    鍾繇曆經曹魏三代君王,都獲得了極高的評價。


    最高的時候,鍾繇位居相國之位。


    原來的曆史之中,曹操爭霸天下,關中之地就交給了鍾繇。鍾繇維持關中之地,使曹操沒有後顧之憂。


    劉俊自然是知道鍾繇的存在,對於這樣的大才,他恨不得是拉攏到自己的麾下。


    可惜鍾繇也不知道為何,當初離開洛陽,投奔了曹操。


    見劉俊讓人給自己鬆綁,鍾繇一臉冷峻,不屑地說道:“別假惺惺的了!”


    兩個劉軍士兵給鍾繇鬆綁,他們都認為鍾繇不識抬舉。


    刺史府大廳之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來。


    不少劉軍士兵時刻準備,隻要劉俊一聲令下,就可以將鍾繇拖下去砍了。


    鍾繇身上的服飾有點狼狽,卻依舊昂首挺立,眼中透著決然之色,那股子不屈的精氣神。


    郭嘉和龐統不由得暗自讚賞。對於有才學且高傲的智者,郭嘉和龐統都是敬佩的。


    “久聞元常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劉俊柔聲道。


    鍾繇冷哼一聲,目光如炬地直視劉俊,毫不客氣地迴道:“哼,我不過是敗軍之將,有何幸可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劉俊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料到他會這般反應,不急不躁地說道:“元常這是何話?我劉某敬慕汝之才,久矣。如今天下大亂,百姓受苦,正需將軍這般能臣輔佐,共扶漢室,救蒼生黎民於水火,將軍又何苦執著於舊主,一條道走到黑呢?”


    鍾繇聞聽此言,怒目圓睜,大聲怒斥道:“劉俊,你莫要在此惺惺作態!我主曹操,多年來南征北戰,為的就是蕩平四海,還天下太平。我既蒙主公知遇之恩,自當肝腦塗地,豈會因一時兵敗,就背主求榮,淪為不忠不義之人!”


    說到這裏,鍾繇冷眼看了一下旁邊的世家家主,嘲笑道:“像這等不忠不義之輩,才是你劉俊的走狗。吾鍾繇清清白白,豈能夠為你效力?”


    這一嘲諷,瞬間就讓世家家主們坐不住了。要是劉俊聽進去了,那他們豈不是變成不忠不義了?


    什麽事情都怕細琢磨,要是劉俊日後細細琢磨起來,感覺不對勁,那在場的眾人就危險了。


    之前搶先奉承劉俊的王家族長當即站出來,指著鍾繇說道:“大將軍,鍾繇此人狼心狗肺,不知大將軍用心良苦。以老夫之愚見,此人萬萬不可留,當誅殺之。”


    “然也!”趙家族長也跳出來,對劉俊拱手道:“鍾繇之前多有辱罵大將軍之言,此人如廚廁之頑石,又臭又硬。大將軍不用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


    “對!鍾繇狂妄自大,不認天數。”


    “狼心狗肺之輩,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眾多家主紛紛擾擾,恨不得現在就親自動手殺了鍾繇。


    麵對這樣的情況,鍾繇心裏就如同明鏡一般。


    當初鍾繇強勢逼著各世家拿出大量的資源和人力來抵禦劉軍,這幫人表麵上是臣服的,暗地裏卻深深地記在心中。


    如今鍾繇成為劉俊的階下囚,世家家主們當然是有仇報仇了。


    這幫世家家主是什麽德行,劉俊很是清楚。


    一幫見利忘義之輩,居然敢在劉俊的麵前幹涉他的想法?劉俊要是不動怒,他就不是劉俊了。


    隻見劉俊殺氣彌漫全身,對世家家主們喝道:“住口!本大將軍是你們可以左右的麽?”


    在場眾多世家家主被劉俊的殺氣給嚇得臉色蒼白,有些膽小的更是直接癱軟在地。


    郭嘉冷笑地看著這幫世家家主,冷聲道:“爾等無官無爵,擅自議論軍務,豈不知軍法無情?”


    龐統也是第一次看到劉俊如此殺氣騰騰,內心也被折服了。


    眾世家家主聽到軍法無情,立刻醒悟過來,全部跪拜道:“大將軍息怒,我等知罪。”


    要不是這幫人還是有點作用,劉俊都想殺了他們。


    收迴自己的殺氣,劉俊冷淡地說道:“沒有讓你們說話,你們就給我閉嘴!誰要是沒有吾的允許再發一言,拖出去,斬!”


    最後一個斬字,劉俊加重 了語氣。眾世家家主都知道劉俊不是在開玩笑,一個個如同受驚的鵪鶉一樣,乖乖地坐在了一邊。


    劉俊這才把眼光看向了鍾繇,說道:“元常,吾知道你是忠義之輩,堪稱國之棟梁。然你鍾家世代受大漢恩德,吾不明白你為何不向大漢朝廷效忠,而是為曹操賣命。難道我劉家有什麽事情是對不住你的?”


    鍾繇愣神了。


    沒想到劉俊把鍾繇不肯歸順的事情提的那麽高!


    可鍾繇已然對曹操被完全收服,讓他現在歸順劉俊是不可能的。


    鍾繇拱手道:“大將軍,是非對錯,在下無需明說。還請大將軍成全吾之忠義。”


    “忠義?”劉俊悠悠地說道:“當初大漢勢微,群雄並起,諸侯爭霸。天子威嚴掃地,天下有幾人可談忠義?是袁本初、袁公路、呂奉先、劉景升?不,一個都不是。汝之忠義,大漢之哀傷。”


    鍾繇被劉俊說得心中慚愧,可他卻依舊堅持。


    龐統緩緩地來到劉俊身邊,輕聲建議道:“主公,此人心性如此剛硬,恐難收服,留著必成後患,不如即刻斬殺,以絕後患。”


    對於此言,劉俊輕輕搖了一下頭。


    龐統默默地退到了一邊,靜靜地看著。


    沉思良久,劉俊終於長歎一聲,說道:“罷了,將軍既然如此執著,吾也不願強求。隻是,吾也不能放將軍迴去。奉孝,派人將元常送往洛陽,在那裏安心住下吧,希望日後將軍能迴心轉意。”


    鍾繇微微一怔,他原以為今日必是死路一條,沒想到劉俊竟會這般處置。


    “劉俊,你想幹什麽?就算是被你關押,吾也不會屈服的。”鍾繇嘴硬道。


    劉俊揮揮手,讓士兵將鍾繇帶了下去。


    鍾繇走後,劉俊對在場的眾世家家主,說道:“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麽?”


    眾家主急忙起身,各自找了一個理由離開。


    現在要是不離開,天知道劉俊會不會暴怒而殺人。


    剛才劉俊那渾身都是殺氣的模樣,簡直太嚇人了。


    等他們都出了刺史府,遠離劉俊的視線,他們才感覺安全一點。


    伴君如伴虎!劉俊就如同一隻隨時都能吃人的老虎,稍有不慎,多嘴都會死全家的。


    眾家主們現在心裏最想的就是迴家,好好地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內心。


    閑雜人等走後,劉俊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郭嘉和龐統問道:“你們說,為何像鍾繇這樣的人才,不肯為我效力?”


    郭嘉和龐統真的很想說一句:為何不想,難道主公你心裏沒數麽?


    龐統是新來的,他是被劉俊綁架來的,各種威脅的手段來臣服劉俊。


    郭嘉更慘,他當初還是花樣美男,被劉俊當街打暈帶走的。


    其實劉俊在很多智者的眼中,就是一個十分暴躁的主公。


    大部分的世家高才,背後都有自己的家族。劉俊又是對世家大族十分敵視的人,跟隨他,整個家族都沒有什麽希望。


    “我等不知!”郭嘉和龐統都給劉俊留了點麵子。


    劉俊歎息不已,然後又重新打起精神,說道:“也罷,反正隻要不讓他迴到曹操那邊就行了。”


    鍾繇可能沒想到自己被帶到洛陽之後,再次見到曹操已經是多年後的事情了。


    不過鍾繇在洛陽也不是孤苦伶仃,劉俊十分貼心地讓人將鍾氏一族從潁川給搬到了洛陽。


    鍾繇一直秉持不歸順的心思,沒有再次為官,但他卻在書法造詣上不斷地精進,成為一代書法家。


    當然了,鍾繇自己是沒有為劉俊出力,他其中一個兒子倒是因為鍾繇在洛陽的緣故,日後成為了劉俊麾下的一員大將。


    嗯,這個兒子叫做鍾會。


    拿下下邳城之後,劉俊等同於拿下了半個徐州。


    之前俘虜的曹軍和江東軍士兵,劉俊直接將其整編進入了劉軍之中。


    與此同時,整個徐州的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徐州各郡縣在得知大將軍劉俊拿下下邳城,很多官員盤算了一下,立刻就派人前來投效。


    徐州本就是四戰之地,靠著小沛和下邳、彭城來擋住西麵的劉軍,這三座城池都丟了,其他地方還打個屁啊。


    劉俊是什麽人,徐州上下官員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投降得慢了,全家老小都要遭殃的。


    看看當年和劉俊對著幹的河北官員和世家,其下場何其悲涼。嚴重一點的,滿門被殺。雖說那幫人真的是該死,罄竹難書。輕一點的都是被流放到涼州、並州等苦寒之地。


    所以但凡有點腦子且對曹操沒啥忠心,都知道怎麽選擇。


    劉俊在徐州的影響不斷擴大,有席卷整個徐州之勢。


    而琅琊郡的曹仁就快要瘋了。劉俊拿下了下邳城,曹仁豈不是陷入兩麵夾擊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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