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火之蛾基地,加上人類最後的三座城市,這便是人類現在的所有底蘊,雖然他們還有著大把的融合戰士,但無論是梅,梅比烏斯,維爾薇,凱文,亦或是愛莉希雅,都知道這些融合戰士並無大用。


    他們都親眼見過露娜的偉力,如果對方所說的終焉之律者是跟她差不多,就算是實力次於她的存在,人類也沒有可能獲勝。


    原因無他……


    模擬戰:凱文vs露娜,場次:100;勝率:0:100%


    愛莉希雅vs露娜,場次:10;勝率:10%:90%


    那唯一的一場勝利還是愛莉希雅跟露娜姐姐py,對方放海才贏的。


    至於芙拉為什麽記得那麽清楚……


    特麽的因為當天晚上,他被趕到別的房間裏去睡了,原本他的位置被一個粉毛妖精替代,雖然有了一晚的安寧,芙拉本應該感到高興,但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些苦澀。


    雖然人類跳過了約束之律者,也許是因為命運使然,也許是因為人類高層自食惡果,積壓在人類心中的惡意被一下子釋放了出來,以人禍的形式迴饋於人類自身。


    “以太奇點?等會兒,又有些不對……”


    下雨天,露娜站在窗台上麵,感受著空氣中時而稀疏,時而稠密的崩壞能,神色有些疑惑。


    “殿下,怎麽了?”


    芙拉並沒有捕捉到這種奇怪的波動,他的情況非常特殊,自身實力隻是個優秀一點的戰士,但凡撞到一個融合戰士都隻有挨打的份,甚至連格蕾修的騎士先生都可以吊打他。


    但如果殿下在身邊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借助契約能夠發揮自己虛無之種力量的他,實力堪比業魔狀態下的凱文。


    像這種殘缺狀態下的以太奇點,還是碎片化的,他也探測不到。


    “怎麽了露娜姐姐,你又發現了什麽?不妨也告訴我吧。”


    愛莉希雅笑嘻嘻地疊著被子,燙平床單,然後把昨晚沾了自己口水的枕套丟進洗衣機,這會兒才有時間繼續和露娜姐姐貼貼。


    芙拉唉聲歎氣地躺在沙發上,麵朝沙發裏麵。


    露娜習慣性地把手放在愛莉希雅妹妹頭上摸了摸,表情怎樣都裝不出輕鬆的樣子。


    “愛莉,快去通知大家,要出大事了。”


    破碎的以太奇點有飛散和消散兩種方式,消散還好,融入量子之海裏不會引起任何影響,但飛散的話……


    一處無人在意的拋屍坑裏,如果還有人站在旁邊就會看到無比驚悚的一幕,被掩埋許久的土坑中,猛地探出來一條小孩的手臂,切割,縫補,生化藥劑,崩壞能侵蝕……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痕跡在上麵都有體現。


    崩壞能虹吸般被那條手臂吸入,而緊接著,土坑中緩緩爬出來一個小孩的身影,隻不過她的瞳孔形似深淵,與死士相同,卻又有所區別。


    “凡妮莎,維亞納……大家,我,活下來了……”


    兩行血淚從孩子的眼眶之中流出,再加上她臉上的線痕,破破爛爛的衣服,腐蝕的血肉,森森的白骨,看起來異常地驚悚。


    空中烏雲密布,一道血紅色的雷電劈在她身後的土坑之上,而隨之,土坑中伸出來許多隻灰白的手臂,哀轉久絕,形似怨鬼哭泣。


    小女孩的身後站著她曾經的玩伴們,她們曾經都有一個共同的代稱——“實驗體”。


    是怨念賦予了她們第二次生命,用來向折磨她們的人類複仇,小女孩的手掌攤開,一道紅雷劈在她的手臂上,而她像是沒有任何痛覺一般,隨手一甩,掌心的紅雷印記突然飛出來一道雷霆。


    “吼!”


    如同野獸般的怒吼聲震耳欲聾,小女孩帶著她的朋友們向著人類最後的居住地進發了。


    同樣的事情還上演在各個地方,拋屍的最佳點深山老林,懸崖峭壁,下水溝,海岸邊,墓地,火葬場,甚至連城市中的貧民窟,地下車庫,水井方,破爛雜物間,各個地方都檢測到了劇烈的崩壞能波動。


    數量一共有——一萬處。


    這也就意味著,有著至少一萬名擬似律者正帶著大量崩壞獸朝逐火之蛾集結,其破壞力比當初的千人之律者還要龐大。


    而逐火之蛾在愛莉希雅和凱文的帶領下已經展開行動,露娜這次稍微越了界,但如果她不去提示的話,等到這些擬似律者都靠近逐火之蛾總部,人類將失去最後反抗的力量。


    哪怕梅已經做好了防守戰的準備,可她實在沒想到擬似律者疊加起來的破壞力會有如此恐怖,能夠扛住審判級崩壞獸襲擊的能量護罩隻支撐了一分鍾,而頂在前麵的融合戰士直接被崩壞大軍撕成了碎片,如同螳臂當車。


    融合戰士,說白了也就是有智慧主動帶上枷鎖的帝王級,審判級崩壞獸,帝王級崩壞獸在這些擬似律者麵前根本不成麻煩,就連融合了審判級崩壞獸的融合戰士也隻支撐了不到五分鍾便被集火死亡。


    這一天,仿佛到了人類的末日,而這一切誕生的原因,隻是由於人類的自食惡果。


    “娜美,快點清醒過來,你連我也不認得了嗎?”


    “吼——!”


    “不要……再往前麵去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明明要……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


    “啊——!”


    大多數融合戰士都是從成堆失敗的實驗體中爬出來的,他們曾經也有著許多玩伴,朋友,甚至是愛人,而如今卻因為崩壞不得不站在了對立麵。


    利刃對尖牙,超變對擬似,融合戰士們一旦出現猶豫的心理,此刻就已經輸了。


    戰線在五個小時之內不斷往迴推,人類又被迫丟掉了一座城市,而擬似律者的數量還剩下大半。


    愛莉希雅被露娜扣了下來,不允許她出擊。


    露娜知道她要幹什麽,這種令人絕望的情況,除了凱文不計損傷進入過重超變,能夠處理的也就隻有始源之律者的力量。


    “妹妹……不要去。”


    露娜的眼中透露著不忍,下方慘烈的戰況她都不忍直視,更不用說愛莉希雅這個深愛著世界的少女。


    愛莉希雅被鎖在金色的囚籠之中,露娜俯下身子,發現愛莉希雅妹妹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卻依然保持著慘淡的笑容。


    “姐姐,我喜歡看著你,還有大家露出笑容的樣子,逐火之蛾的大家很可愛,人類也都很可愛。”


    “我來過這個世界,也感受過許多人的善意,被大家溫暖,感動,鼓勵;人類之中也有很多惡意,欺瞞,利用,背叛……”


    “姐姐,我一生都在讓自己努力朝著人類靠近,人心雖然矛盾,複雜,難以理解……”


    “但我依然想要相信人類心中的美,我所經曆的種種告訴了我,之前我看到的那些閃閃發亮的燈火,都是真實存在的。”


    “我生在這裏,我來到這裏,我……想要看到這些可愛的人類生活在幸福與快樂之中。”


    “因為我是律者,是人類必須要殺死的敵人;因為我愛著人類,所以我從未傷害過他們;因為我是逐火之蛾的第二位,所以,我必須要去拯救他們。”


    “姐姐……讓我走吧。”


    露娜狠心地轉過頭,不忍再看到她傷心的臉龐,哪怕這會因此讓她跟愛莉希雅產生隔閡。


    “愛莉。”


    芙拉蹲下身子,拿出毛巾為愛莉希雅擦幹了臉上的淚水,隨後擺出來一副笑容。


    “你的妝都哭花了,這樣一點也不好看。”


    “無論遇到什麽事情,美少女都要一直保持笑容才好看嘛。”


    “芙拉……”愛莉希雅朦朧地看著芙拉,在對方的引導下,臉上的笑容不再難看,更像是表達著她此刻對人類深沉的愛。


    “好了,一切都交給我吧。”


    芙拉最後給愛莉希雅剝了一顆糖果,隨後微笑著來到露娜跟前,單膝跪倒在地板上。


    “殿下,讓我去吧。”


    “……”露娜沒有迴答。


    “殿下,您不能出手,但如果是我的話,興許那位的懲罰不會太過分。”


    “而且……這也是我們最喜歡的愛莉希雅的請求。”


    露娜沉默著,芙拉就一直跪在那裏。


    “真是……敗給你們兩個了。”


    芙拉跟愛莉希雅相視一笑,隨後,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從大樓頂層的窗戶射向戰場,帶著碾壓眾生的氣勢轟然墜地。


    見狀,凱文也收起了自身磅礴的崩壞能,超變的特征逐漸褪下,他看向戰場中心的那人鬆了一口氣。


    但如今的融合戰士,已經隻剩下不到百分之一。


    ……


    最後,以芙拉殲滅所有擬似律者收場,可人類這邊也損失慘重,三座城市丟了兩座,融合戰士也隻剩下了十二位,再加上愛莉希雅,芙拉,露娜,這便是人類最後的有生戰力。


    記載為——擬似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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