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曲淼不知道蔣卓晨在想什麽,連蔣卓晨自己也一樣。


    當曲淼大聲質問的時候,他麵前的男人臉上甚至露出了少有的迷惘。明明總是能輕易地看穿曲淼,可是蔣卓晨不明白自己,因為他根本沒察覺有些東西已經改變。


    半個多月前蔣卓晨和曲淼共同默認了他們那場替身遊戲的gameover,他的床上不再有曲淼的氣息。在清晨醒來時,有時候蔣卓晨會有很短暫的錯覺——他的生活裏少了原本應該擁有的什麽。


    但他知道,他從沒擁有過曲淼,他也沒有想過真正地讓曲淼成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這一刻,曲淼在蔣卓晨麵前氣憤地跳腳,他莫名的隻想把他拉過來抱住他,用嘴堵住他翻飛不停的紅潤的嘴唇。


    “……你就當作我們不熟,不管在什麽地方遇到,必要的話你把我空氣好了,行不行?行不行啊蔣卓晨!”


    他不想再跟蔣卓晨有任何瓜葛。一個放蕩不羈,把他當作曲藍替身的男人。


    那太惡心。他接受不了。


    他是他,曲藍是曲藍,哪怕他不計較已經發生過的,但不等於他還能繼續下去。就像他也沒法真的將蔣卓晨當成唐天予,哪怕最初有幾次蔣卓晨還會為了讓他沒有心理負擔而把自己的臉暫時弄成唐天予的臉,但麵對那張臉他隻能有著更深的負罪感罷了。


    蔣卓晨什麽都不在乎,不在乎自己成為別人的替身,也不在乎把曲淼當成別人的替身。但曲淼在乎。


    曲淼終於發完了脾氣,滿臉通紅,氣息不勻。


    蔣卓晨一步步走近,他停在曲淼的身前,擋住青年麵前大片的光芒。他盯著曲淼,在他臉上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抓住了曲淼的右臂。


    曲淼掙了一下,蔣卓晨側身,彎腰在他耳邊說:“我不知道。”


    “……”


    “什麽叫你不知道——”


    蔣卓晨的頭一偏,他的臉擦著曲淼的而動,一下子,曲淼什麽話都說不上來了。


    是的,蔣卓晨是個渾蛋。是該死的黑社會,他怎麽就不去死呢。


    貼在曲淼唇上的兩瓣柔軟很快張開,他捏著他的下巴,強行逼他開啟嘴唇,舌頭蠻橫地鑽進了濕潤的口腔。


    很快蔣卓晨就遭到了迴擊,他依舊禁錮著他,他們在燈下看似纏綿的吻卻不是吻。唇齒的戰爭就像經過千百年的連綿不休,依舊無期無止。


    曲淼的牙齒發狠地刮破了蔣卓晨的舌頭,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蔣卓晨一點也沒打算好好地對待他的唇舌。


    血滲進了碾壓著彼此的雙唇的紋路之中,很快被人吸走,但立刻,更多的血蔓延出粘合的口腔,染在他們的唇上,在燈下的陰影裏呈現出不合時宜的暴力而情|色的美。


    曲淼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壓在了床上,蔣卓晨一隻手插在他的頭發裏,一隻手霸道地按著他的腰讓他貼上自己的身體。他被圈在男人健碩精悍的懷中,他沒有再試圖逃開,隻是抓著蔣卓晨的衣服,和蔣卓晨互相啃噬著對方的血肉,他隻能這樣發泄對蔣卓晨,以及對自己的憤怒。


    直到連唿吸都狼狽不堪時,這場對壘終於結束。蔣卓晨停了下來,他從曲淼嘴裏退出,雙手撐在曲淼的頭兩側慢慢地與對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他看著他殘破的嘴唇,新鮮的血痕沾染在曲淼的唇上,讓這一張緋紅的臉看起來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妖冶,就像春天的陽光下開得最豔麗的那一朵枝頭桃花,也許那不是桃花,而是一隻花妖。


    蔣卓晨微闔了一下眼睛,將曲淼的臉隔絕在視野之外,“我不知道。”他再一次說。


    “滾你媽的!”


    曲淼推開身上的男人,操起手邊櫃上的台燈就朝蔣卓晨砸了上去。


    那燈沒有砸到蔣卓晨,他抓住了曲淼的手腕,曲淼撲起來用另一隻手揍他,同時用膝蓋朝他毫不留情地踢上來,一腳踢得蔣卓晨的肚子生痛。


    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話不投機打起來,過去蔣卓晨對曲淼的炸毛總是興味盎然。而這一次蔣卓晨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當那盞琉璃台燈飛過他的視線,“嘩啦”摔碎一地,狠戾瞬間竄上了他的大腦。


    他不再想跟他玩任何遊戲,他隻想這個人老老實實地聽他的話,可是他完全無法掌控他!突然之間,除了把眼前的人教訓一頓之外蔣卓晨的腦子裏什麽都不剩。


    理智燃燒成灰,失去了所有耐心和自製力。


    蔣卓晨“咚”地把曲淼甩迴了床裏,在曲淼想要翻起身的時候他按住了他的後腦勺,把曲淼麵朝下按平在床上。


    與此同時,蔣卓晨跨上去坐在了曲淼的背上。


    這一刻他已經忘記他們在曲淼的家中,忘記了他不再跟曲淼上床的決定,甚至,他眼睛裏隻看得到他憤怒的掙紮下那一截白皙的脖子,和他薄薄的毛衣下瘦而性感的腰身。


    他曾經一遍又一遍地用嘴,用手指愛撫過這些地方,他舔過他的蝴蝶骨,在晶瑩的汗珠下他白皙健康的肌膚總是會變成深深的粉色,他的舌頭沿著背部中央那一條因為激|情而深凹的線條一直往下,直到深入那一道臀間溝壑……


    他拔了他居家的褲子,曲淼憤怒地掙紮,大罵著“蔣卓晨!你敢!”、“我草你祖宗——”、“我草你媽!”各種各樣的話。


    但當這個男人毫不留情的時候,曲淼才發現自己在他麵前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他越是罵他,越是抗爭,得到的是越冷酷越暴烈的迴應。


    蔣卓晨的理智已經被拋進了地獄深處,從那裏爬出來的,是足以將他和他焚燒殆盡的燎原業火。


    “蔣卓晨!如果你真的做了,我們就真的完蛋了——”曲淼帶著哭腔,絕望地趴在自己的床上。他麵對著蔣卓晨時從沒這麽恐慌過,他多麽希望他們之間可以留下最後的尊重。可是這時候,身後的人刺進了他的身體。


    暖氣依舊溫暖得像初夏,但曲淼從沒像此刻這麽冷。蔣卓晨騎在他的背上發狠地撞擊他,沒有潤滑,沒有戴套,沒有任何*的手段,隻剩最原始粗野毫無理性的衝撞。


    ……


    ……


    但對曲淼來說,身體的痛比起內心的屈辱又算什麽。


    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哪怕這幾十年他們都不是朋友。


    這一刻,他終於徹底不再想唐天予了。他的腦子裏出現的全是前一段時間他和蔣卓晨相處的畫麵。


    一些稀疏平常的早晨,趕去辦公的車上,在迴酒店的路途中海上細碎的光輝,或者是他在他麵前跳下大海的每一次自由的瘋狂。


    在他錯覺他們已經可以好好相處的那些時候,他不知道和平已經走到了終點。


    長夜漸深,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停滯在某一個時候,最後蔣卓晨終於爆發


    ……


    ……


    “嗚——嗚——嗚——”


    不知誰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震動著,緊接著就是鈴聲的響起。


    在那婉轉的鈴音裏,蔣卓晨突然一個激靈,……


    ……


    蔣卓晨就像剛在明黃的燈光下做完一場噬魂的夢,現在終於清醒了過來。


    “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趴在被褥裏的人捏緊拳頭,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真正的殺意,“總有一天,你絕對會為今天的事後悔。”


    說完曲淼翻身起來,他雙目赤紅,眼角濕潤,他的後邊淌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以及自他身體與心的疼痛中蜿蜒而出的鮮血。


    他坐起來,陰冷著臉不再看蔣卓晨,忍著恥辱與疼痛,姿勢別扭地下了床去找自己的電話,而後一瘸一拐地拿著電話走進了浴室。


    有那麽一時半會兒蔣卓晨的腦子都恍如亂麻。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


    他是不是瘋了!


    這一次,他竟真的。□□了曲淼。


    他知道曲淼的固執,決絕。當他意識到曲淼再也不可能輕易原諒他的時候,從未有過的惶恐與懊悔從蔣卓晨心底迅速地蔓延。


    蔣卓晨是理性的男人,被衝昏頭腦什麽的很少很少出現在他的身上。他一直不認為自己對曲淼有多深的執念,得不到的,他向來放手得比誰都灑脫。


    甚至就連曲藍,被曲藍連番拒絕他也沒覺得多意外,多沮喪,多執著,這兩天他甚至想既然他已經試過追求他,這段最終注定會落敗的暗戀或許也不會留下什麽遺憾。


    但為什麽……


    今天的這一切,讓他發現他竟搞不懂自己了。明明知道不可挽迴,可是那一刻他的身體卻屏蔽了理智發出的警報。他仍舊做了。


    蔣卓晨下了床,他的衣服有些亂,但還穿在身上。褲子也隻褪下了一截,他從曲淼床頭拿了紙,擦拭xing器上的血與濁液。這時候他才感到他的唇和舌頭有好幾處*辣地發著痛,但相比他來說,他知道浴室裏的人現在的情況更慘。


    他漸漸平息了自己混亂的唿吸,但眼皮跳得厲害,他按著狂跳的眼皮給蔣方瑜打了一個電話,把已經在與周公下棋的人吵醒,和蔣方瑜約了明天見麵。


    他急需弄明白一些事情。


    否則,他怕自己會犯下更多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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