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是把他的小朋友找迴來了。


    他的阿槿終於能有和他一起走下去的勇氣了。


    南城的風吹到了重海,重海的木槿花又在陽光璀璨裏重生了。


    “哥,我寫過一首詩,我念給你聽聽好不好?”


    許溪愣了愣,將他緊緊攏在懷裏,笑著說:“好。”


    陽光從窗外灑落,鋪天蓋地般將他們籠罩在這廣闊無垠的天地之下。


    “i''mterrified,idon''tstop.


    igallopeddayandnight.


    despitethis,whenilookuptoyouagain,youareontopofthebest.


    stisbrightaswhenifirstmetyou.


    youhavereachedyoursacredtform.


    therearewinnerswhosithighwithyou.


    youarewelldressedanughing.


    andi''mstandingdownthere,struggling.


    thenyoureachedouttome.


    butpleaseforgivemefornotgoingbackasididbackthen.”


    流利的英語,輕柔的聲線。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溫槿簡直美得像畫。


    窗外的風席卷著銀杏樹葉,吹折了木槿花枝,又偷偷將花瓣卷向遠方。


    許溪舟發覺自己真是愛死了他。


    他將他的阿槿抱在懷裏,咬著他的耳垂,鄭重而認真的在他耳邊說:“阿槿,從此神壇沒有許溪舟,人間裏又多了一縷來自南城的風。”


    溫槿輸了。


    如果說這一刻他還不認輸,他才是真的鐵石心腸。


    他想靠岸的浮萍,緊緊抓住許溪舟背後的衣服,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哥,我們……”


    “我們結婚吧,阿槿。”


    他聽見許溪舟說。


    “我心驚膽戰,我馬不停蹄,我晝夜疾馳。


    盡管如此,當我再次仰望你,你已在極盡之上,仍如我初見你時那般璀璨耀眼。


    那是你的神台。


    那裏有與你一樣高坐明台的勝利者,你們衣冠楚楚、談笑風生。


    而我站在台下,步履維艱。


    這時你朝我伸出手,但請原諒我已不敢再如當年那般義無反顧了。”


    第66章


    那天他們坐在一起說了很多,從幾年前鬧矛盾的原因說到後來兩年內兩人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溫槿也是才明白許溪舟為什麽這段時間這麽閑。


    原來他還在籌備拍電影,隻是目前還在籌備中,連一個像樣的劇本都沒有,都不知道要拍什麽。但其實以許溪舟的身份,哪怕現在不再拍戲了,在業內一樣混的下去。畢竟蟬聯幾年的金獎影帝,聞名國外的實力派演員,可不隻是說說而已。


    溫槿問他為什麽突然想要拍電影。


    許溪舟笑了笑,對他說:“為了你。”


    溫槿一怔,迴過神來後訥訥看著他道:“為了我?”


    許溪舟捏了捏他的臉,笑說:“我記得,你為我寫過一整本日記和詩句。”


    溫槿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忙道:“那、那隻是、隻是自己瞎寫的而已。”


    許溪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拉長聲音道:“啊……瞎寫了寫和我在一起之後的心得而已嗎?”


    溫槿又撲過去把臉埋他懷裏,不說話了。


    和許溪舟拌嘴,他隻有認輸的份兒。


    許溪舟失笑,摸了摸他淩亂的短發,溫聲哄道:“好啦,不是嘲笑你的意思。”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柔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輕輕笑起來。


    許溪舟的笑聲很好聽,清朗明淨,猶如泉水過境,引的人的心情也跟著他明媚不已。


    溫槿許久沒有看見過他的笑容了,被他的笑吸引,又慢慢抬起頭來,發呆似的盯著他看。


    那眼裏的柔情,真是足以翻騰起一鍋漩渦水,將溫槿永遠卷席在裏麵,永遠也拔不出來。


    許溪舟用唇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尖,打趣似的輕聲道:“溫老師,我有幸請你再做一次我的作詞人嗎?”


    眼淚又開始不爭氣。


    溫槿以前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自從遇到許溪舟之後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稍微露一點就會傾覆城池堤壩,勢不可擋。


    溫槿:“我怕我……又做不好。”


    許溪舟輕笑著,心疼的用手抹去他的眼淚,無比認真的和他說:“阿槿,把我們的故事說給所有人聽吧。也給同樣和我們深陷困局的別人一點勇氣和指引。”


    像是怕溫槿繼續多想,許溪舟又抱著他,輕聲說:“阿槿,這部電影不為票房,隻為你。”


    隻為你,是我蓄謀已久的我們的故事。我要告訴世界,告訴所有知道我們的人。


    我愛你,我把對你的愛寫在祖國電影史裏,這樣你是不是就能有陪我白頭偕老的勇氣。


    我給你,你沒有的,你在找的。我都給你。


    “哥,我們結婚。”溫槿突然說。


    許溪舟心腔微震,愣了半晌,才又問了一遍:“阿槿,你剛才……說什麽?”


    他以為溫槿會說「複婚」的。


    “哥,我和你求婚。”溫槿珍之鄭重的看著他,眼中的認真不比多年前他們兩個人去民政局領證發誓時少過半點。


    許溪舟這迴不僅僅是驚訝了,他看著溫槿,好久都沒能再說出半個字來。恍如一股帶著滾燙的龍卷風在他心裏興風作浪,肆意的翻卷著他的髒腑,卻不疼,那仿佛一種欲仙至上的感覺。是喜悅欣喜到失言。


    就是在這時候,溫槿從他的身上下來,奔向了房間裏,沒過多久就拿了一個小小的盒子出來。


    許溪舟在看請那個熟悉的盒子時就狠狠一怔,人驚訝著許久許久沒能從震驚中迴過神。


    那個盒子何其熟悉啊。


    就是當年他們去國外定製婚戒時的盒子。戒指包括盒子都是他和溫槿一起定製的,他們比誰都清楚。


    兩年前他們決定離婚的那個晚上,許溪舟將戒指摘下來之後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那時氣得不行,聽著溫槿幹脆利落的說了「好」之後就摔門進了房間,連戒指也忘了收。而且還因為在氣頭上,他當時簡直恨不得把戒指扔進垃圾桶裏,再看溫槿的反應。


    但是他不敢啊,他不舍的。


    後來再想起來時兩人離婚證也已經領了,他再去找那枚戒指時卻怎麽也不找不到了。許溪舟曾經翻箱倒櫃的找也沒有找到,他本想去問問溫槿是不是拿了他的戒指,可是轉眼一看,溫槿的無名指上也早就沒了戒指的存在,那麽他還拿著他的幹什麽?


    於是許溪舟就一直以為那戒指已經丟了。甚至都做好了再去定製一次的準備。


    沒想到,還真是被溫槿給收起來了。


    害得他心驚膽戰好久,生怕溫槿知道他把戒指弄丟了,沒想到是被他收起來了。


    許溪舟真想把人再辦一遍,可是顧及著溫槿的身體,硬是怎麽也下不了手。


    算了,來日方長。


    眼看著溫槿兩三步就要往他身前跪,他連忙一把拉住,把他再次用那樣的方式架到自己腿上,然後狠狠堵上他的唇,將他所有想說的話都咽進了彼此的喉嚨裏。他們早就心照不宣。


    唇齒相依,又是好一番天翻地覆的交纏。


    趁著溫槿被吻的迷迷糊糊的,許溪舟得逞似的勾了勾唇角,拿過他手裏戒指,打開,然後不容拒絕的戴在了溫槿的無名指上。那纖細關節還留著戒指的指環痕跡。


    七年的痕跡,兩年算什麽?


    “哥……”溫槿看著他。


    原本好一番感天動地的計劃都被許溪舟扼殺在了搖籃裏。


    許溪舟看著他這幅有苦難言的模樣,禁不住心頭一軟,又傾身吻了吻他的唇角,笑說:“阿槿,我們隻是見麵了而已。”


    他們隻是將原來的軌道接了迴來,把摘下的戒指戴上了,該吻的地方吻過了,該走過的地方也走過了。兵分兩路的他們又再次重逢相擁,就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一切,隻差一指印章,兩本紅本。


    “哥,我的戶口本放在學校裏,你等我迴去拿。”溫槿有點兒後悔自己出來的時候怎麽沒把全家桶都給帶上。


    這幾年戒指本來都被他藏在箱子最裏層去到哪兒都要帶在身上。可是後來每次見到許溪舟,他都習慣把它帶在身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麽。


    溫槿抓著許溪舟把戒指輕輕戴入他的無名指時,輕聲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從此世間萬般分離,都與你我再無瓜葛。


    這溫槿這邊定下來之後許溪舟就忙著和工作室那般去交工了。溫槿除了要寫詞之外,許溪舟還讓他提供一些劇情所需的資料,但也不想讓他有太大壓力。


    溫槿將自己手機裏麵一些曾經的文章草稿零零碎碎整理好發給了許溪舟,許溪舟便一邊迴味著私藏,一邊整理好發給編劇。


    劇本有了形狀以後,接下來就更忙了。


    許溪舟本想快點和溫槿領個證,本子越快到手越好,結果好家夥。兩人開著車開開心心去鄉下拿戶口本,半路上溫槿才想起來半個月前宜縣要查什麽戶籍,需要一家人的戶口本,溫槿就把戶口本交給陳柯拿迴去了。


    許溪舟被氣得差點一口氣厥過去,悶悶不樂了許久。


    溫槿知道這事是自己想的不周到,都沒想清楚就把話亂說了,連忙安慰人說:“我這就叫我媽給我寄迴來……”


    許溪舟不滿道:“寄過來要兩三天。”


    而且這裏還是山區,少說也要四五天。


    許溪舟是真等不起,也不想再等了。


    溫槿失笑道:“那正好,江信最近幾天休假一直嚷嚷著要來看我呢,我讓他給捎過來,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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