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些個娃娃兵如此謹慎,張四器、李明良二人不由暗自好笑,他們一家大小都在東興港,難道還敢對大東家不利?在趙長福的帶領下進了屋,見胡萬裏端坐在主位,兩人又是一揖見禮。


    微微點了點頭,胡萬裏也不讓座,直接便道:“二位有什麽事情,直接說,無須顧忌。”


    見他如此直接,張四器稍一猶豫,才道:“大東家的如此爽快,小的也就直說了,小的們來東興港已經半年,也願意效勞,隻是不知道大東家準備如何安置小的們?”


    如何安置?胡萬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是有什麽地方不如意?”


    “那倒不是。”張四器輕聲道:“小的們之所以逃籍,完全是為孩子們著想,小的們如今已不敢存有奢望,隻是希望孩子們能夠有個妥善的出路。”


    微微點了點頭,胡萬裏才道:“你也是個明白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私造火器是犯禁之事,我若說放你們離開,那擺明是殺人滅口,我如今隻能說,所有的工匠都是東興港的寶貝,安全絕對不存在任何問題,我會優先保證你們的安全,其二,給你們的都是高工錢,你們在東興港能過比較富足的日子。


    關於小孩的出路,在東興港做工匠是最好的出路,如今火器的產量太低,東興港急需鑄造火器的工匠,三五年內,我不允許你們的孩子轉行,但我保證,最遲五年,允許他們隨意轉行,想做什麽都成,當然,條件是你們給我帶出一批學徒來。


    最後保證一點,東興港不會就那麽點人,你們也看到了,東興港如今正在源源不斷的輸進人口,北邊的那塊平原有多大,你們應該清楚,這地方移民數萬都不是問題,繁華隻是遲早的問題。”


    聽的他這番話,兩人不由半信半疑,默然半晌,李明良才道:“大東家的,孩子們能否迴到大明?”


    聽的這話,胡萬裏不由微微一愣,稍一沉吟,他便沉聲道:“能!一旦東興港足以自保,我會允許他們自由的選擇。”


    這話倒是一句大實話,東興港足以自保,也就不擔心消息泄露了,張四器、李明良二人登時便放下心來,雖然不知道東興港何時才能夠足以自保,但總算是有了一個希望,略一猶豫,李明良才鼓起勇氣道:“有的孩子挺羨慕船員水手和護衛隊,小的鬥膽問一句,他們能否加入?”


    這是想融入東興港?胡萬裏微微一笑,道:“我並非是要限製孩子們的選擇,實是工匠太過缺乏,不過,有的孩子不一定適合做工匠,暫時允許一家一個吧,其他人家的孩子則不受限製,你們放心,東興港不存在軍籍、匠籍、灶籍之分,所有的人都是民籍,也不需要子孫世代從業,孩子們可以根據自己的性格,愛好、興趣選擇他們喜歡的事情。


    還有一點,東興港隨後還要建學堂,東興港所有人家裏的小孩,不分男女,都可入學堂就讀,無須交錢,學堂還供應一頓中飯。”


    女娃子也進學堂?張四器、李明良聽的都是一愣,女娃子讀書有什麽用?兩人心裏疑惑,卻也沒做聲,這事以後再說,能夠不受世業限製,允許他們的孩子自由選擇職業,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兩人心頭都是一鬆,這個結果比他們預料的要好的太多。


    東興港並不大,人口也不多,胡萬裏接見張四器、李明良二人說的這些話很快就傳遍了東興港,允許孩子自由的選擇職業,不受世業限製,這一點尤其受歡迎,建學堂,吸納孩子讀書,也是倍受關注,且不說能否讀書出頭,至少能夠省不少事,不用分心照管孩子了不是。


    胡萬裏隨後也就忙碌起來,白日裏手把手的教護衛隊一群娃娃兵進行隊列訓練,晚上則給他們授課,到了東興港,他完全是肆無忌憚,根本不擔心什麽驚世駭俗,完整的將軍訓訓練學到的那一套隊列訓練方法照搬了過來。


    晚上授課,他也不再局限於讀書認字,開始引導他們學習兵法,加強對數學的教育,兵法的教程都是現成的,數學的教程卻是他花時間寫的,他隻能教幾日,離開之後便隻能是他的貼身小廝伍子順來幫他們授課了。


    伍子順長相極醜,疙瘩眉毛黑豆眼,而且一臉的麻子,但數學天賦奇高,近一年來他跟在胡萬裏身邊,在數學方麵受益匪淺,給他們啟蒙,自然是綽綽有餘。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十餘日轉眼便過,胡萬裏也隨即趕迴漳州縣衙過年,開始忙於官場上的應酬。


    正月,宮中東偏殿失火,燒毀了十數間房屋,拉開了多災多難的嘉靖十年的序幕。


    出現火災,而且是宮中出現火災,自然不是什麽好兆頭,往往都意味著為政有闕失,嘉靖自然要祭告天地祖宗,首輔張璁也免不了要做做樣子上書請罪,當然還的著戶部劃撥一筆銀子重新修建。


    不過,張璁這次並未因銀子的事情於嘉靖較真,在他的嚴厲打壓下,次輔桂萼,與張璁一同受寵的禮儀新貴,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親密戰友,曾經上書地方建倉購糧備災的桂萼,在迴閣不過大半年之後,再次以病乞歸,嘉靖終於在正月下旨,允其致仕迴籍養病。


    桂萼的致仕迴籍,讓張璁長鬆了一口氣,桂萼與他一同起於禮儀,才幹不在他之下,聖眷也不差,一直都是他最大的威脅,如今迴籍,至少再無人敢與他爭奪閣權。


    二月,張璁又以名有礙於嘉靖的名諱朱厚熜,上疏請改,嘉靖以字不相同,不必避諱改名,但張璁深知這是博取聖眷的好機會,又上表複請。


    嘉靖也就欣然賜其名為孚敬,字茂恭,並且親筆禦書‘孚敬,茂恭’四個大字橫直各二幅以為賞賜。


    這份聖眷著實恩隆,張璁亦乘勢鼓動言官彈劾地方的鎮守中官未害甚烈,上疏懇祈收迴各地的鎮守中官,嘉靖當即便下旨,罷四川、浙江、兩廣、湖廣、福建及獨石、萬全、永寧鎮守中宮。


    政敵既去,又聖眷深隆,且大力革新,廢除鎮守中官之製,一時間張璁的聲望亦達到了頂點。(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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