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賣給你野豬的人,你能聯係上嗎?”陳瑜倒對這喇叭屯沒啥興趣,他就認那頭豬。


    “這人是屯裏的一個奇葩啊,他不挖古董,就種地,有時候打打獵,東西都往我這送,很便宜。”經理笑道。


    “那聯係方式呢?”


    “他自己住山裏,沒有手機,都是他往我這送東西,我不知道他在哪,不過你去村裏打聽一下應該就知道了吧,他叫啞巴張。”


    “是個啞巴啊!”金大發驚道。


    “不是啞巴,隻不過不愛說話而已。”


    陳瑜點點頭,對金大發說道:“那我們走吧。”


    從餃子館出來,他們坐上了客車,在喇叭屯下了車。


    雖說是屯,卻十分熱鬧,這裏果然有不少人,村民在路邊擺著小攤,售賣著各種各樣的小物件,為了生動還帶著泥土,一個個神秘兮兮地跟買家小聲說著話,好像他手裏拿的東西是什麽驚世駭俗的寶貝一樣。


    金大發挨個攤位踅摸著,想靠自己那雙眼睛能從這些東西挑個寶貝出來,陳瑜卻負著手一直在前麵走著,目不斜視。


    “別看了,沒一樣真貨。”陳瑜邊說邊走。


    “真的假的?”金大發對陳瑜的說法表示懷疑,他還是第一次見過連看都不看就能否定價值的人。


    “喲,遇到熟人了啊。”陳瑜笑了一聲停了下來,撞到了歪脖子看攤位的金大發。


    金大發眯眼往前一看,就見那胖老板在前麵走著,高大保鏢抱著一個大袋子,兩人真是買了不少的東西。


    四人走了個對麵,見陳瑜他們空著手,那胖老板一臉狐疑地看了看高大保鏢手中的大包袱,然後走了過去。


    “你們這是光看不買?”


    “我們先生說了,他對工藝品不感興趣。”金大發得意道,像看兩個傻子一樣看著二人。


    “工藝品?”胖老板驚道。


    “我們走吧。”陳瑜淡淡說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看兩人走遠,胖老板伸手從包裏拎出了個唐三彩戰馬,把上麵的泥土搓了個幹幹淨淨,發現戰馬的底座有裂縫,材質好像不太一樣。


    “老板,使不得啊,這可是花了八萬塊買來的。”高大保鏢看見胖老板拿著一把青銅匕首去撬那戰馬底座,馬上阻攔。


    胖老板沒管,用力一撬,結果把青銅匕首的銅鏽磕掉了,露出了裏麵的鐵色。


    “我擦!搞毛啊?”胖老板一怒爆了粗,對著唐三彩戰馬底座一頓鑿,終於把那層後糊上去的殼給撬下來了。


    戰馬底座寫著一行小字。


    “madeinc……草!”


    胖老板氣得臉都綠了,直接把那唐三彩給砸了,嚇了路人一跳。


    “老板,那這些東西……”高大保鏢一臉尷尬地問道。


    “有多遠給我扔多遠,一千萬買這些破東西,我真特麽是瞎了眼了,這幫奸商!”


    高大保鏢不舍得扔,繼續抱著,跟著氣唿唿的胖老板,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這次買不迴像樣的東西,怎麽跟老爺子交待啊?”


    “閉嘴,我想想……”胖老板捏著下巴,冥思苦想,這時候他遠遠地看見陳瑜和金大發進了村,他一拍手有了主意。


    “跟上他們!”


    陳瑜和金大發進了村,村子裏隻有老弱婦嬬,能動彈的都去村外擺攤賣“古董”了。


    一路散財打聽,得知張啞巴住在村子西邊的喇叭山上,他不是一個人住,還有一個年邁的老娘,有瘋病,當初就是因為她老娘的病,傷過村裏人,他才被村民趕進山裏的。


    這個啞巴張雖然不愛和人打交道,但村民卻說他是個有本事的人,村裏也隻有他打過七八百斤的野豬,最早發現那個讓這個村子名動一時的墓,也是啞巴張的功勞。


    喇叭屯地處偏僻,身後就是原始森林,外地人很容易迷路,他們花錢找了個向導,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喇叭山,見到了啞巴張的木頭房子。


    房子是由大圓木堆砌的,結實又保暖,院子周圍豎著手腕粗細,削尖的木頭做的籬芭,院子裏種著菜,十分整潔,牆上掛著動物皮毛和臘肉,架子上掛著捕獸夾和繩索,擺得十分整齊。


    院門鎖著,啞巴張應該是不在。


    “我們要不要等等?”金大發問陳瑜道。


    “不在正好。”陳瑜說著,直接用手掰開了門鎖,推門進了院,金大發看著那笨重的鐵鎖,托著下巴跟了進去。


    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在陳瑜二人進屋之後,也悄聲進到了院子裏,蹲到了窗根下。


    陳瑜瞟了窗戶一眼,沒作聲,直接進了裏屋。


    “有鬼啊,有鬼!”屋內有人碎碎念著,聽起來很慌張,陳瑜撩起門簾走了進去,見一穿戴整潔的白發老太太被綁在床上,手可以碰到的地方放著食物和水,爐子裏的火炭還沒熄滅,屋子裏幹燥溫暖。


    “子良,這屋裏有鬼啊。”看見了瑜進來了,老太太大喊道。


    金大發打了個哆嗦看向四周,拉住了陳瑜的衣角,緊緊地跟著他。


    “瘋子說的話你也信?鬆開!”陳瑜不喜歡男人貼他這麽近,衝金大發一瞪眼,金大發隻好嘿嘿笑著鬆了手,但還是不敢離陳瑜太遠了。


    這老太太雖然頭發花白,卻梳得整整齊齊,頭上還戴了個鮮豔的塑料發夾,粗布衣服雖然補丁撂補丁,卻十分幹淨,她看起來很健康,氣色也不錯,有著一張和白眼不相稱的看起來很年輕的臉。


    她是被人精心照顧過的。


    “子良,千萬別去後山啊,有鬼!”老太太突然神秘地對陳瑜說道。


    “有鬼?”陳瑜納悶道。


    “有吃人的鬼,把咱們家的牛都吃了,千萬別去啊!長陽還小呢,你要是出事了,我們怎麽辦?”老太太神情恍惚地說道。


    “真是個瘋婆子,哪來的鬼啊?胡說八道!”金大發害怕了,瞪著老太太,不讓她再說了。


    “她這是受了刺激,子良就是啞巴張的父親吧,當年應該是他出事了。”陳瑜看這老太太飄忽不定的眼神,時而高興,時而害怕,話題都圍繞著一個叫子良的男人。


    陳瑜從背包裏拿出一顆用西域秘藥製成的凝神丸來,哄騙著老太太讓她吃了下去,很快她便睡了過去,陳瑜在她的頭上紮了十幾針。


    “陳先生,你這是幹嘛?”


    “治病。”陳瑜說道。


    “能治好嗎?這個?”金大發還沒看過陳瑜治病,有些不敢相信。


    針留了個半小時,陳瑜才拔下來,又給老太太喂了一顆藥,老太太睡得很平穩,金大發看不出什麽來,他盼著啞巴張趕緊迴來,可又怕他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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