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頂著兩個黑眼圈的顧晚舟真不一定能起來。他想了一晚上該送林霽什麽東西,每想出一個又自行否定了,不是看起來太敷衍就是完全配不上他學長。最後破罐子破摔給林霽發去消息,把令他頭疼的問題扔出去。一碗粥:學長,你有什麽想要的,我能給的東西嗎?……林霽大早上,正在迴看昨天和顧晚舟視頻通話的錄屏,支著下巴反複重播“生日快樂”“晚安”,冷不丁收到這條消息,腦子熱了一下,嘀咕道:“把你自己送我行嗎?”他腦海中都已經出現了顧晚舟帶了個大紅蝴蝶的可愛模樣。不過也就隻能在這裏過過嘴癮。要什麽?他什麽都不缺,就想要個男朋友,真的。林:欠我一個願望怎麽樣?林:我要好好想一下。一碗粥:可以的[送花.jpg]一碗粥:我一定努力實現,林霽眯著鳳眼,哼哼兩聲,又點點對麵的頭像:我記住了。他都想好了,如果晚舟一直不跟他表白,那等到時機差不多了,他直接許願,就說想要晚舟和他在一起。如果晚舟早早地向他表白了呢,那這個願望就等到兩個人結婚的時候用。網絡上有一句話,愛意就算閉著嘴巴,也會從眼睛中流露出來,但對愛意的炫耀不是。完全不是。等到周一有課了,林霽迴宿舍午休吃飯的空閑,對他的舍友們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神情之得意,如果不是宿舍另外幾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一定要給上兩拳才心寬。陸時新奇,“你倆的生日居然是同一天。”“對,天生一對。”林霽大言不慚。陸時:“……你覺得是那就是吧。”明明宿舍四個人都是單身狗,為什麽還會被塞預製狗糧?“看來星座論完全是騙人的,你們兩個根本不像。”至少顧晚舟肯定不會像現在的林霽這樣。“你剛才說送小學弟的禮物是什麽來著?”斜對麵正在逛論壇的黃毛舍友聽了一耳朵,“該不會是定製款的昂貴手表吧?”“不行?”林霽覺得那手表真挺襯顧晚舟的,而且他送晚舟的第一個正式禮物,怎麽能是廉價的玩意兒?黃毛吸了口冷氣,“倒不是不行。”手上活停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是我正好在論壇看到了一個貼子。”他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好像……我是說好像啊,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就是發帖人在攻擊他的舍友,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比如傍大款什麽的,還說最近生日他舍友收了個寶貝手表,別人想看一眼都不樂意。”“巧合吧?”陸時沒有多想,“這種捕風捉影的貼子,應該沒幾個人會相信吧?”黃毛糾結了下,幹脆把自己的手機屏幕推到兩人麵前,“他說那個傍大款的同學特別虛榮,有個算是風雲人物的學長,估計不熟,但天天掛在嘴上。我知道,咱們南城的大學帥哥不少,但真感覺他說的那個學長是林霽,那個傍大款的同學是小學弟。”他本來也沒聯想在一起的,當樂子看了也就完了,就連迴帖的人也大多是抱著看瘋狗亂咬人的心態。這個發帖人的昵稱是“財報一號”,也算是熟人了,在禁言名單中出現過幾次,之前還發表過攻擊林霽去頤大釣學妹的貼子,平時發的除了抱怨就是怨天尤人,感覺天底下沒有他看順眼的人。剛才聽林霽這麽一講,既視感太強了。“林霽,要不你看看?”林霽斂下眉眼,掃了一眼主貼內容,在看到“明明是去給人當小媽,每天離校,卻說是去家教”“大款送的手表,他卻虛榮地說成是學長送的”後眉心蹙緊。完全是造謠,沒一句話是真的。貼子發布的時間是一小時前,得到的迴複不少,像是這種涉及□□交易的貼子,很容易引起關注。林霽往上拖拽界麵看迴帖內容,大部分人對內容持懷疑態度,少部分通過樓主之前的發言推斷出了學長身份,提起了他的名字。這林霽並不在意,關鍵是在猜出他的名字之後,有迴帖提到了晚舟的名字縮寫,樓主立刻迴複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林霽掀起眼睫,視線冷凝,登上自己的管理員賬戶將貼子內容隱藏,然後直接將樓主賬號封禁。陸時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了,“說的真是小學弟啊?”這年頭造謠一張嘴,居然能誇張到這種地步,“是你得罪了什麽人,還是晚舟得罪了什麽人?”林霽垂眼,“是認識晚舟的人。”不然不會知道晚舟收到了手表禮物。林霽又大概瀏覽了一下樓主的發帖曆史,大多是各種吐槽,不是抱怨學校傻逼,就是懷疑班幹針對,順便再攻擊一下舍友對他的排擠行為,“大概是晚舟的舍友之一。”陸時感到一陣惡寒,“真夠恐怖的。”林霽鳳眸微沉,找到管理員賬號後台找到了樓主的注冊信息。這個論壇是匿名論壇,出於各種考慮,並沒有實名這個步驟,隻需要有個能接收驗證碼的郵箱就可以注冊。因為是南城眾多大學的聯合論壇,注冊者大多是學生,用的郵箱也是和企鵝賬號有關聯的數字郵箱。果然,發帖人用的也是企鵝郵箱。林霽將那串數字複製,發給了黃毛舍友,“你暑假是不是加了隔壁學校的新生互助群?”黃毛舍友點頭,“對,我想買點二手,怎麽了?”林霽薄唇輕啟:“幫我搜一下這個賬號,說不定就知道是誰發的貼了。”黃毛舍友立刻來勁了,他最喜歡這種懲惡揚善的橋段了,立刻搜索了一下,眼睛一亮:“真搜到了,還有備注,確實和小學弟一個專業,名字叫吳寶才。怎麽樣,現在去找他對線,好好算賬?”陸時是和平主義者,他考慮的東西要更多一點,“找上門去他肯定不能承認,就算證據懟他臉上了,他也可以聲稱自己說的並不是小學弟。”“有點難搞。”黃毛冷靜下來。林霽聲線冷冽,漠然道:“沒什麽難的。”要拿捏,太容易了,這種人,不看他他都會覺得自己被瞧不起,倘若真瞧不起,就會變成炸藥桶。林霽唇線抿起不愉的弧度,點進頂置給顧晚舟發去消息。希望晚舟不知道這件事,心情沒有受到影響。林:今天怎麽樣?林:手表還喜歡嗎?覺得太浮誇了也可以不戴。一碗粥:[戴著手表的圖片.jpg]一碗粥:很好看,我會一直戴的[抱住.jpg]@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林霽指尖微動:那就好。晚舟繼續佩戴手表可能會引起旁人對那則貼子的聯想,但隻要他去頤大找晚舟,這個問題就能解決了。所以,沒關係。“下午第二節我沒課。”林:我下午和你一起去上課。一碗粥:[好.jpg]一碗粥:我會戴著手表的。……“晚舟,你真要繼續戴著這個手表嗎?”趙穀一臉的發愁。他們上半晌的課是水課,期末隻需要背背題庫線上考試就成,所以趙穀聽得就沒那麽專心,而是偷偷摸摸在桌子下玩手機。這一玩不要緊,直接就刷到了那個毀人心情的貼子。趙穀倒沒在貼子下發言,生怕被人打成對號入座,但還是把貼子鏈接發給了顧晚舟,讓顧晚舟看著有數。風頭浪尖的,晚舟繼續戴這個手表……“沒關係。”顧晚舟知道趙穀的擔心,但他已經決定了,而且,“都是胡說的,我不會心虛,更不會受到影響。”也不會因為一個爛人的發言,將學長送他的禮物擱置。張徹其實是支持趙穀觀點的,不過看顧晚舟的表情,發現他平時說話軟聲軟氣的舍友還挺剛的,他沒多勸,而是寬慰,“沒事,我看那貼子已經404了。”趙穀扭頭朝右後方看了一眼,壓低了點聲音,“說實話,我懷疑是……”他話沒說完,而是擠眉弄眼的使眼色,“那個人發的。”“誰啊?”吳寶才嗷一嗓子,“顧晚舟手表這個事不是在教室也炫耀了嗎?”趙穀翻個白眼,“沒說你,少對號入座了。”什麽叫炫耀?顧晚舟是被同學問了才迴答的,又不是他上趕著和別人講的。顧晚舟淡淡地望了吳寶才一眼,而後收迴視線,對趙穀道:“沒事,別管。”吳寶才不知從哪裏得出了他勝利的結論,得意地瞅了顧晚舟一眼,然後就自顧自上床了。顧晚舟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吳寶才,我和想你單獨聊一聊。”吳寶才冷哼一聲,“你這是求人的態度?”他還記著跟顧晚舟要錢失敗的仇。站在一起的張徹和趙穀對視兩眼,張徹“呃”了一聲,“那我倆就先出去打個水?”趙穀迎合著點頭,“對對,我倆去打水,晚舟我給你捎著哈,你們聊完了發消息說一聲我們迴來。我還要迴來拿書,你看著點,別到時候遲到了。”說完兩人就你推我搡的離開了宿舍。宿舍安靜了好一會兒。顧晚舟先開了口,神情冷冰:“吳寶才,發帖的人是你。”早上上課時確實有人問了手表好看,哪兒買的,他迴複林霽送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少,可“不舍得讓人碰”這點隻在吳寶才身上體現了。班裏有同學想看,他當時直接取下來了。而且,真心認為他傍了大款的也就隻有吳寶才,現在迴想起來,吳寶才不止一次說過這種微妙的話。太可笑了。令人費解的是吳寶才似乎是真心這麽認為,認為他是說謊精,小白臉。顧晚舟把自己的論據說出,吳寶才也完全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將床簾拉開,自上而下地俯視顧晚舟,“怎麽樣,看了心虛得不行了吧?知道你小辮子在我手上了?”顧晚舟很平靜,陳述道:“我想不通你為什麽那麽認為。”“你是想不通自己哪裏暴露了吧?”吳寶才得意洋洋地展示手機裏的照片,“我這可是有證據的。顧晚舟,你口味挺重的。”顧晚舟定睛看向照片,發現是他在狗狗樂園感覺被盯著的那次,原來那個時候盯著他看的人是吳寶才。吳寶才把那個中年男人當成了他傍的大款,而他們隻是站在一起說了兩句話而已,沒有半分的親密。吳寶才將自己當成了天才偵探,眼神不屑,“你以後少在我麵前得意。”因為太可笑了,以至於顧晚舟都不生氣了,看吳寶才的眼神仿佛是在麵對神經病,他耐心地從頭解釋到尾,然後道:“那隻是你以為,都不是真的。你在不知道真假的情況下,發帖抹黑我……”“說的話隻有你自己信吧?”吳寶才打斷了,自有一套邏輯,“別給臉不要臉,我給你留麵子了,沒直接說是你,是你自己心虛。”“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了。”顧晚舟迴到自己的位置,“你必須給我道歉。”吳寶才滿嘴的謾罵,對顧晚舟的態度極其不滿意,“做夢呢?我告訴你,你最好是把手表賣了,然後給我打錢,不然我把照片放出去,你可就身敗名裂了。”“你這是在勒索我?”吳寶才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眼瞳,感覺到純然的冷冰,無意識瑟縮了一下,又強撐著,“我是奉勸你。”宿舍重新歸於沉默,顧晚舟打開手機,點擊錄音停止的按鍵,保存,然後給剛才出去的舍友發消息,讓人迴來。沒關係,他會讓吳寶才付出代價的。居然還牽扯到了學長還有臨臨。學長送的禮物被抹黑了,這可是他受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而且這件事如果被學長知道,學長肯定會鬱悶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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