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極為自然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但這是吞天從未有過的一種感受,醒來後的第一感覺是全身都有一種舒爽的清涼感,身體從來沒有這麽放鬆過,她的眼瞳平視著上方的石壁,但忽然,一個念頭在她的心中閃過,幾乎是瞬間,她整個人一躍而起,本來是想要去抓自己身邊的劍,但卻什麽都沒有碰到,於是隻能一拳揮去!


    麵對著這陡然上升的殺氣,極道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的異色。吞天一進入戰鬥的狀態,給人的感覺居然是這般的可怕!


    但幸虧他早有準備,隻見吞天的拳頭將要觸碰到他的麵具的時候突然傳出來了一道響聲,隻見一根透明的光影鎖鏈發出了哢哢的響聲,而後便是將吞天向後甩去,將她給捆在了牆上。


    吞天發覺以她現在的筋力還無法掙脫這條鎖鏈,所幸也是消停了下來。隻是默默的坐在角落裏沉默不語,但極道看得出來,她的眼神不斷的掃過一處又一處地方,應該是在找自己的劍。


    看來她的防備之心還是很重的。


    “醫生說,她將你身體內的魂脈都給接迴了正確的位置,你身上的頑疾也被我清除。但現在,你需要的是靜養,否則舊傷初愈,若是強行行動,你的孩子可能就此夭折。”


    “我沒有感受到身體有什麽不適。”


    這話吞天倒是沒有說謊,如果是正常人,拖著這樣的一具傷痕累累的身軀,恐怕早就已經不堪重負。而吞天愣是將這種狀態適應了,在她的意識之中,這恐怕就是自己最正常的狀態,所以千璿僅僅是將她的身體“恢複正常”,她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清涼之感。


    “但你現在感覺應該是輕鬆多了吧。不瞞你說,醫生可是足足忙活了一天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能夠處理這麽久。”


    說道這裏,極道又是走進。千璿的確獨自一個人治療了整整一天半,這幾乎是算作一個手術,不可能中途暫停。精力消耗過大,吞天是在千璿治療完成之後的一個時辰後就醒來了,就是不知道千璿要休息多久了。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纏了一層白布,但眸中的那幾道棱光還是沒有消失:


    “你一直在說醫生,是一個人嗎?”


    這話說出去卻是令極道皺了皺眉頭,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居然不知道醫生,但是她卻知道什麽是治療,到底是處在一種怎麽樣的環境之下。。。


    “你們知道我是吞天了嗎?”


    極道輕輕的點了點頭,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又是一變,迅速的伸出手去將異次元進入她的身體內阻止了她自毀魂脈,吞天的拳頭一捏,臉色也是更為的陰沉。


    這也太剛烈了,就這麽講了一句就要自殺。。。


    “你就這麽自殺,那你的孩子怎麽辦?!”


    “這是任務。”


    聽到這話的極道也是不免有些痛心,明明是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居然成為了一台機器,歸根結底就是一台任務機器,什麽殺人都是屬於任務的範疇,而且不懼疼痛,甚至對於傷痕累累的身軀都早已適應的機器!


    “你那麽在意任務為什麽要留下孩子,這不會妨礙到你的任務嗎?!”


    “我。。。”


    察覺到她停下了自殺的步驟,但極道還是不敢將異次元從她的身體內提出,他又繼續講到:


    “你的那份竹簡我已經毀了,你已經做不了你的任務了。”


    但聽到這一句話的吞天,眼神卻隻是暗淡了一下,極道能夠感受到她的悲傷,但居然是悲傷,吞天的狀態稍微穩定,他才繼續問下去。


    既然這個孩子是吞天在意的東西,那麽自然要從這裏找突破口。


    “這是誰的孩子?”


    吞天似乎根本不懂得什麽是“拒絕”,麵對極道的提問居然就這麽迴答了出來,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一樣的靈智,但是當她執行任務的時候,卻能夠通過言語來摧殘對手的心智,完全是判若兩個人。


    “這是目標的,孩子。”


    。。。。。。


    吞天在進入禍亂宇之前的最後一次任務,是去刺殺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名為莊欽。這可以說是她接到過的有史以來最難的一次任務,在平常的情況下,她甚至沒有辦法通過那層層圍堵進入那莊園的內部。


    這是吞天第一次脫下偽裝用自己真實的麵容去嚐試著潛入這個莊園,具體的過程也不必多說,總之這個潛伏的過程就花費了整整十年,最後才成功的可以去接近那個目標。


    而不知道是上天的意思還是什麽,本來她計劃再用個幾年的時間。沒有想到那個莊欽居然主動來接近她,當時的她還以為莊欽是為了她的美色而來,但後來仔細的迴想,才發覺好像並不是那麽迴事。


    對於莊欽,那個家族裏的人似乎也並沒有注意,就算是他跟一個仆人來往他們都沒有任何的阻撓,吞天幾乎是順理成章的就成為了莊欽身邊的人,她也因此換下了仆人的衣物,不過她對於這種華麗的衣飾向來沒有什麽興趣,她是為任務而來的。


    她一直在尋找下手的機會,但是無奈,雖然家族對莊欽並不怎麽管束。但是在那莊園之中還是有不少的強者,吞天並不是沒有機會下手,而是下手之後沒有機會逃離,殺手並不是尋求一個同歸於盡的方法,更何況是她這樣頂級的殺手。


    她想了一個辦法,用一種慢性的毒藥放進他所喝的茶水之中,他有一個習慣,每一天早晨都必須要飲茶,這一點就算是莊園之中的傭人都是知曉,就更不用說是她了。


    她就這樣的實施她的計劃,莊欽也就這樣一步一步的邁向死亡。而男女之事對於她們這樣的關係而言是再正常不過,隻不過吞天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怎麽在意,為了任務,她可以犧牲一切,而且對於什麽廉恥,她沒有關於這個方麵的概念。


    時間來到了她在莊園的最後一天,她被莊欽摟在懷中,那是一個明媚的早晨,她和尋常一樣將茶水端在手上要放入他的口中,這是最後的一杯茶水了,這杯茶水之後的兩個時辰之後,之前所積累的所有毒素就會在瞬間要了他的命,而那個時候自己也可以離去。


    但那一天的莊欽明顯和平常有些不同,他的臉色變得更為的平靜。等到吞天將茶水放在他嘴邊的時候,他卻是微微一笑,將茶水抵開,並用極為的溫柔的語氣問道:


    “這麽急不可耐了嗎?這麽多年的相處,你就不想多看我幾眼嗎?”


    吞天的臉色在那一瞬間就變了,當時的情況無比的危急,隻要莊欽大喊一聲她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她靈巧的一把掠過桌子上的匕首,而後將它迅速的刺向了莊欽。


    她是對著心口刺去的,對方這樣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至於怎麽逃走是之後的打算,但她手中的匕首,卻在刺入莊欽身體的時候化為了光點,她大驚失色,當時自己將匕首放在這裏,就是為了防止這個情況,怎麽會?!難道他早就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但這個時候莊欽居然將吞天一把擁入了懷中,溫柔的講道:qqxδnew


    “不要動,不要講話。要不然我可就喊了。”


    吞天不敢動彈,看來自己的身份早就已經暴露了。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麽好,莊欽還是溫柔的抱著她,似乎是在享受著這一刻。


    “你是殺手,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吞天。”


    “我是問你真實的名字。”


    “我的名字就是吞天。”


    “這樣啊。”


    莊欽兩隻手握住她的手臂,仔細的端詳著她。如果是平常她可以像是一個正常的伴侶一樣,這都是她學習的東西,但一旦身份暴露,她好像是什麽都忘記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麽。


    “如此的美人,為什麽要去成為一個殺手呢?”


    “我天生就是殺手。”


    別人問什麽就答什麽,這就是吞天的模式,隻要不是在執行任務,別人問什麽就答什麽,現在這個任務也沒有辦法完成了,她當然也是問什麽答什麽。


    就算是現在出手,都不可能殺死對方,這裏麵的強者實在是超越自己太多了。一有動靜,先死的絕對是自己,即使是這麽近的距離。


    “沒有人天生就是殺手,告訴我,這是你想要做的嗎?”


    “什麽是想?”


    麵對著這樣的問題,莊欽隻是又一次的輕輕地的摟住了她。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似乎是在安撫她內心此刻不安的情緒。


    “你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吧,如果任務成功了,他會怎麽樣?”


    “我不知道,這不是我決定的。”


    “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你都無法決定嗎?”


    吞天不知道該答一些什麽,她從來都是聽從那一邊的指示。事實上,她一直聽命於一個地級殺手的命令,這個地級傳達組織給她的任務,這聽起來似乎顯得很荒唐,但事實有時候就是這麽離奇。


    “如果沒有完成任務你會怎麽樣?”


    吞天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暗淡了一些,沒有完成任務會怎麽樣?她也不知道,她從來沒有任務失敗過。但是每一次似乎都沒有做到完美,那個地級殺手都會給她各種各樣的“試煉”,試煉的身上身上很痛,但既然是為任務,她也沒有怎麽在意。


    莊欽似乎也是明白了什麽,摟住她的手臂,認真的講道:


    “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我放你離去,你把孩子留下,不讓那邊的人發現應該很容易吧。”


    吞天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交易,什麽是交易?但是後麵的話,她倒是聽懂了,不過為什麽不要讓孩子被發現?


    這對於她而言很容易,而且不影響任務的進行。所以她也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我還有一個要求,你要盡全力保護這個孩子,不論發生了什麽。令他與你共存亡,能做得到嗎?”


    吞天隻想著活命,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莊欽聽完之後身體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淡淡的一笑,而後居然就將桌子上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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