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不足掛齒。”靜王淡淡地答。


    楚漁可明顯看出師父對這個侄兒的態度還算溫和,和對蕭黛雲的態度不同。


    “皇叔要多休息。”


    靜王淡淡地點頭。


    這時候那小皇帝的目光又轉到楚漁身上來了:“聽說皇叔收了個極為特別的徒弟,想必這位就是楚姑娘吧。”


    “民女正是。”楚漁乖乖地行禮。


    小皇帝蠻擺手:“不必客氣,楚姑娘既然是皇叔的愛徒,那就是自家人,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誰和你自家人啊......這母子倆還真是愛攀親戚。


    那小皇帝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聽說楚姑娘也是剛來錢塘不久,可住得習慣?”


    “習慣啊,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啥都好。”


    “那就好,皇叔他平日靜默了些,有楚姑娘在身邊,王府也一定要熱鬧許多,朕和母後也就放心了。”說著小皇帝又問,“朕讓禦膳房備了午宴,不知楚姑娘可有喜歡吃些啥,可讓廚房備好。”


    楚漁隨口答道:“隻要不吃我的本家就好。”


    “楚姑娘的本家是?”


    “魚啊!我是楚漁,當然不能吃魚,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楚漁本隻是隨口說說,說出口才意識到這句話不太妥當,那小皇帝臉色微變,極為尷尬,弄得楚漁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便又補了句,“聽說宮裏的禦廚師是全國最好的廚師,他們做的拿手菜一定很好吃,這個天要吃點羊肉牛肉才熱乎。”


    “師父燒牛腿子肉燒得極好。”小皇帝立馬吩咐身邊的太監。


    聊完吃啥,屋裏又有點尷尬了,小皇帝一時也找不到啥話題說,而靜王則一直低著頭一動不動,如一樁木頭般,蕭太後則一直在喝茶,眼神有意無意地往靜王身上瞟,那個眉目含情啊,看得楚漁牙癢癢的,站在靜王身後的阿飛眼睛似閉未閉,憑楚漁多年來對他的了解,他八分之八十是在打瞌睡。


    由於蕭太後看靜王看得太露骨了,小皇帝實在不能裝瞎子,便輕輕咳幾聲,蕭太後這才收迴目光,關切地問:“這幾日天氣涼,皇兒可擔心著身子。”


    “謝母後關心。母後一說天涼,朕便想起禦花園的梅花已經冒出了花骨朵,估摸著過幾日就該開了,屆時朕讓人擺了酒宴,還請皇叔帶楚姑娘前來玩玩,皇叔畫技了得,屆時若能得仰皇叔手藝,就更好了。”


    “對喔,我師父的畫隨隨便便都能賣一百兩銀子。”


    “皇叔的畫可是千金都買不到的。”


    ......


    如此一聊,終於聊到了午飯,靜王吃吃了幾口米飯和半碗湯,就放下了碗筷,隻一門心思給楚漁夾菜,這一幕落在蕭黛雲眼中,自然又是一番驚呆,驚呆過後便是記恨。而小皇帝估計是極少有人陪他吃飯,頗為高興,吃了好幾碗飯,一直跟楚漁閑扯,扯得不亦樂乎。


    飯後,眾人又喝了會兒茶,楚漁還和小皇帝比了幾把箭術,蕭黛雲的心情很不佳,但靜王的心情似乎極為不錯,破天荒地給楚漁和小皇帝指點了幾下箭術,小皇帝明顯有點受寵若驚,眼睛亮堂堂的,隻差沒淚流滿麵了。楚漁見了也頗為感傷,估計這小皇帝也是可憐孩子,幼小喪父,母親和叔父不清不楚,自己還被叔父把持朝政,唉,可憐人。


    小皇帝本還要留他們吃晚飯,但由於靜王未吭聲,楚漁也覺得太晚就拒絕了,迴來王府不到片刻,鍾叔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說是趙文昌那邊進展的非常順利,目前已扒出了國色天香的暗線,三日之內,即可獲知幕後人的身份。而且由於國色天香失去了好幾條線索,那個海棠夫人方寸大亂,根本無心思管理其它事宜,趙文昌也順利安插了幾名細作進去,估計國色天香的人這幾日也沒什心思來刺殺楚漁。


    楚漁聽了自然心情格外好,想起九月,又拜托鍾叔幫她打聽九月過得怎麽樣,並讓他把解藥送給九月。說起九月,楚漁又想起小雪了,來靜王府這一個多月裏,她和小雪見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很明顯小雪在故意躲著她,畢竟曾經經曆過生死,楚漁對小雪還是很有感情,也因為顧及著這份感情,她一直未對靜王表露自己的少女心事。


    鍾叔畢竟是小雪的義父,自然早已注意到女兒的變化,也暗中勸過幾次,卻無什效果,所以心中也暗暗著急。


    楚漁尋著了個機會,來到了小雪的房間,小雪的房間布置的十分清爽,桌子椅子都擦得幹幹淨淨,楚漁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床邊繡花,繡得還是一對鴛鴦鳥,見楚漁進來,慌忙中就把手中的繡品往身後塞,慌亂中,繡花針就紮破了手,啊得一聲叫了出來。


    楚漁趕緊上前拿嘴替她吸了吸,又抽出幹淨的帕子替她包紮好。


    “沒事了,過兩天就會好,隻小心著別碰了水,有什麽活讓她們去幹就好。”


    小雪抽出被楚漁抓著的手指,臉色極不自然:“小魚,你怎麽來了,我給你倒水去。”說著就要起身。


    這次楚漁沒有給她逃脫的機會,而是牢牢地握住了小雪的手,身子往小雪靠近了些,一隻手握著她冰涼的手,一隻手摟著她的肩:“這麽冷的天,繡花都把手繡涼了。”


    小雪似乎很不適應與楚漁如此親密,尷尬的手微顫,一直在找各種借口想要掙脫開來。


    楚漁卻把她握得緊緊的:“我不會鬆手的。小雪,你還記得雲丫嗎?如果雲丫還活著,那該多好啊,那一年,在寒冷的屋子裏,我握著雲丫的手,她一直在抖,她的手越來越涼,最後一點熱氣都沒了......”


    楚漁的聲音有點顫抖,而被她牢牢握住的小雪卻不再掙脫了,一滴溫熱的淚水掉在她們倆的手中,楚漁伸手替她擦了擦淚,聲音微顫:“你還記得九月姐姐嗎?”


    一提到九月,小雪就崩潰了,伏在被子上痛哭起來:“對不起,小魚,對不起,是我害死九月姐姐了。”


    小魚輕輕拍拍她的肩,笑著告訴她:“小雪,我一直沒機會告訴你,九月沒死。”


    小雪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楚漁,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九月姐姐沒死?”


    “真的,我見過她了。”楚漁點點頭。


    “那她在哪?”


    “她現在在一個火坑裏,我已經拜托鍾叔去救她了,不久之後,她就會來這裏和我們團聚了。”


    “九月姐姐沒死,九月姐姐沒死,太好了。”


    這次小雪主動迴握住了楚漁的手。


    “我有時候會想起那段受苦的日子,想起狼狗和野貓的臉,想起馬老大的胡子,想起老鼠的老鼠眼,想起雲丫和豆子的死,會覺得特別難過,可當我想起九月姐姐,想起你,想起其它姐妹,想起我們一起合力逃出魔爪時,我又會覺得很高興,為我們的勇氣高興。”


    小雪麵色動容,淚一滴滴往下掉:“小魚,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活著逃出來,如果沒有你,我更不可能擁有現在的一切,我在心裏感激你,永遠感激你。”


    “就是因為感激我,所以你最近才躲著我嗎?”楚漁直視著小雪的眼,忽然問。


    “我......”小雪躲開了楚漁的眼神,緩緩低下頭,聲音微弱,“我沒有......躲你。”


    “那為何這一個多月,我們總共見麵的次數不到五次呢?”楚漁繼續追問。


    “我.....我......我太忙了。”小雪耳朵紅了。


    “撒謊,你在撒謊。”


    楚漁忽然的厲聲,讓小雪措手不及,急著抬起頭,搖頭又點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我沒有......撒謊。”


    “你看著我的眼。”楚漁逼著小雪與她對視,一字一句問,“小雪,你喜歡師父是嗎?”


    小雪一愣,目光躲閃,卻始終不吭聲,也不點頭也不搖頭,楚漁強行掰起她的頭,繼續逼問:“淩知雪,我問你喜不喜歡靜王?你迴答我啊!”


    “我......”小雪急得眼眶都紅了。


    “淩知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那麽難迴答嗎?”


    楚漁一把甩開小雪的手,假裝生氣要走,小雪急道:“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這就是喜歡了啊!楚漁心裏頭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小雪終於肯對她袒露心聲了,而憂的是小雪也喜歡師父啊,又多了個情敵,唉,都怪師父,長得那麽好看幹啥。


    小雪拿出藏在身後繡了大半的鴛鴦枕套,淚一滴滴打在細密的針線上,浸濕了鴛鴦的羽毛和眼珠子,就彷如那鴛鴦傷心了難過得哭了一般。


    “小雪,你喜歡靜王是嗎?”楚漁聲音誠懇。


    小雪目光在鴛鴦上停了許久,才抬起頭,迎接楚漁的目光,點了點頭,輕輕地說出了兩個字:“喜歡。”


    “那你要跟師父說,要告訴他你喜歡她。”楚漁雖然十分不情願慫恿情敵去跟師父表白,但是小雪畢竟是與她共患難過的朋友。


    小雪卻搖了搖頭,手一點點順著絲線,摸著那隻濕透了的鴛鴦,麵露哀傷,搖了搖頭:“沒用的。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結果。”


    “可是你不說你怎知道會是一樣的結果呢?”


    “小魚,王爺喜歡誰,你不知道嗎?”


    楚漁一愣,小雪苦澀地笑了笑,抬起頭,直直地望著楚漁:“王爺喜歡太後娘娘,王府的老人和宮裏的老人都知道,王爺因為太後娘娘一直未娶。”


    蕭黛雲這個女人,唉!楚漁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


    楚漁也找不到話安慰,隻得說:“太後娘娘已經是過去的人了,又何必與她攀比呢?”


    小雪卻搖了搖頭:“不是的,不是的。王爺比誰都癡情,他幼時對太後動情,便為她終生不再多看其它女子一眼,而且,我聽說,聽說......”


    小雪頓了頓,“聽說王爺當初為了太後娘娘,把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讓,光這一份深情,便是誰也及不上了。小魚,即便是你,在王爺心中,也是遠遠及不上太後娘娘的地位。小魚,王爺的心已經被別的女人占滿了,我原先還奢望著,即便做個陪房,做個伺候的丫頭也好,可這都是我的癡心妄想。若不是因為義父和你的淵源,想必王爺是不會讓我近身的。”


    “那你就真的不想讓王爺知道你的心意嗎?”


    小雪苦笑著反問:“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楚漁一愣,良久,才說:“知道了便沒有遺憾,不知道總有遺憾。”


    小雪許久後才出聲:“或許他早就知道了吧,王爺那雙眼睛,隻一眼就要把人看透了看穿了,又怎會看不出我的心意。”想起這次楚漁來的那日,她拿出帕子想要替王爺擦嘴角的藥汁,卻被王爺惱怒地瞪了一眼,那眼中是嫌惡,王爺嫌惡她,不想她靠近,那她又何必再強行靠近,去做一個讓王爺嫌惡的人呢?


    “小魚。”


    “啥?”


    小雪擠出一點笑,眼中似在懇求:“小魚,雖然王爺對太後娘娘的感情可能永遠也不會削減,雖然這世界上可能誰也無法替代太後娘娘的位子,但是,小魚,你知道嗎?你在王爺身邊的時候,王爺比平常要開心很多很多,所以,小魚,為了你師父,還有為了我,你也一定要留在王爺身邊,多陪陪他。”


    “你不恨我嗎?”


    “恨,怎麽不恨!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太笨,想不出讓王爺開心的法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留在王爺身邊。”


    “那你不會難過嗎?”


    “難過,怎麽不難過?可我難過也比不上王爺難過啊!我難過,至多是哭一場,氣幾天,恨幾個人,也就好了,我還有義父。可王爺就不一樣了,王爺的難過都在心裏,他不會說出來,不會哭出來,不會恨出來,他的不快樂都在心裏,可是你知道人的心隻有那麽大,隻能裝下那麽多事,裝得多了,總會擠破他的心,破了,就再也好不了了。就像煮飯的鍋,一次隻能煮那麽多米,煮的多了,米飯都會溢出來,水也隻能那麽多,多了就成粥了,少了,就變成了夾生飯。王爺要處理那麽多事,已經很辛苦了,我希望他平常能開心一點,而你能讓他開心,又是我這一生最感激的人,我也就不恨你了。”


    說到最後,小雪衝楚漁笑了笑,那是非常溫和的笑容,是楚漁與小雪重逢後,從未得到過的笑容。此刻的小雪,讓楚漁十分動容,她願意為了心中所愛之人的快樂,而去喜歡自己不喜歡的事和不喜歡的人,這種愛平凡又偉大。


    “小魚,你能答應我嗎?”小雪的眼神清澈又真摯。


    “能,我答應你。”楚漁鄭重地點了點頭,又問,“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小雪愣了片刻,含淚將楚漁抱住:“是,永遠是朋友,你楚漁永遠是我淩知雪此生最感激的人,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也不會。”


    二人窩在屋子裏,又聊了許多事情,楚漁將這些年在外頭的所見所聞,撿了些輕鬆有趣的事說給她聽,聽得小雪笑聲不斷,而小雪也將這些年在王府長大的點滴事,都說給了楚漁聽,說鍾叔待她像親生女兒般,說阿飛和小眉待她像親妹妹般,說她很喜歡王府,不僅僅是因為王府和靜王,更是因為這裏是她的家,溫暖的家。


    蕭黛雲也見過了,小雪的心事也解決了,楚漁就開始琢磨起自己的心事了,怎樣讓師父知道她對他存在著不止一點點邪念呢?這讓楚漁十分苦惱,為此,她日思夜想,絞盡腦汁,想了不下二十種方式,有暗示,有明示,有讓別人代說,有......總之,方式雖然多,卻沒有一樣讓她覺得合適的。


    每日冥思苦想,就連吃飯玩耍都變得心不在焉了,時常坐著坐著,就對著師父的盛世美顏發起呆來,口水飛流三千尺。


    楚漁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逃不過靜王的眼,可問了幾次,楚漁不是一頭撲在書案上,就是一頭撞在石頭上,緊咬牙關,死也不肯說出一個字來。靜王也摸不清他這個小徒弟到底是為啥事而煩心,不過想想他這小徒弟自三歲開始,行為與思維就與旁人不一樣,就算怪異點,也是尋常事,便沒多追究,隻讓阿飛每日多看著她,別讓她出事。


    這事堵在楚漁的嗓子眼,一堵就是五天,堵得她每日心慌意亂,夜不能寐,兩個黑眼圈比烏梅還大,這夜,楚漁在床上翻滾了半夜,還是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師父的盛世美顏。也不知道何時,外麵竟然飄飄然地下起雪來,生在南方的她,即便看過許多次雪了,對雪的那股子新鮮勁還是一點都沒散去。


    骨碌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穿了鞋子衣服,披了件披風,就往外跑,守夜的護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烤火飲酒,因為他們經常看到這個新來的小姑娘行為怪異,也不太守規矩,所以見她跑過,他們也沒覺得驚訝,隻笑著打了個招唿,還問楚漁腰不要喝酒吃肉。楚漁隨便應了幾聲,就往師父的住處裏跑。


    繞過了花園,鵝毛般的雪撲簌地落了她一身,白白的,涼涼的,就在即將一頭撞開師父房門時,楚漁猛地停了下來,這麽晚了,師父睡了嗎?師父睡眠不好,要是把他給吵醒了就不好了,要不等天亮再說吧,反正這裏的雪景真好看,要不就坐這屋簷下等一等,眼看著天也快要亮了。


    這時,屋內響起靜王疲倦的聲音:“小魚,是你嗎?”


    “師父,你還沒睡嗎?”楚漁驚喜道。


    她話還未落音,門已經開了,靜王衣裳整齊地出現在門口,風吹著他單薄的身子,白色的衣擺在風雪襲擊下飛揚,暖氣從屋內傳來。


    “快進來吧。”靜王伸出手,也未遲疑,很自然地替楚漁把鼻尖上的白雪彈開。


    指尖傳來的溫熱讓楚漁心裏如春天般暖洋洋,楚漁遲疑了下,拉起靜王的手,往園子中央走了幾步。


    “小魚,乖,別貪玩,天冷,你不喜歡喝藥的。”


    “師父,小魚有話對你說。”


    “去屋裏說吧,天冷。”


    “很重要的話,必須要在雪下說。”


    “為什麽?”


    楚漁一隻手拉著靜王,一隻手接住一片片雪花,聲音如鈴鐺般歡快:“因為雪很白,雪會記著我說過的話。”


    隻一會兒,他們二人就與漫天飛舞的雪融為了一體。


    楚漁伸出舌頭舔了舔涼絲絲的雪,讓自己冷靜一點,她的動作讓靜王有點困惑,而就在他困惑之間,那個小小的腦袋突然湊近他,然後那張溫熱的唇猛地在他右臉猛啄了一口,然後又迅速離開了,像隻啄木鳥般啄得他心都木然了,卻又像是有一縷溫泉淌過他的心尖。


    他還在木然時,那個小人兒雙手捧著發燙的臉,在他麵前一扭一扭,萬分嬌羞,雪落在地上的聲音並不輕,但,小人兒不大的聲音,落在他的耳中,卻是格外清晰。


    “漂亮叔叔,我喜歡你,我楚漁喜歡你,不是徒弟對師父的那種喜歡,也不對,還是有一點點徒弟對師父的那種喜歡,但還有很多點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就像我娘親喜歡我爹爹那樣的喜歡,而且,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


    雪還在飄,風還在刮,但是,在靜王的眼裏,雪停了,風停了,他的心跳也停止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他凍住了,凍在雪地裏,無法動彈,他想抬起腳背過身去,喘口氣,但是他的腳動不了。他想迴到屋子裏關上門,仔細想一想,但是,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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