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櫻不明所以,隻道是在誇自己,害羞的跟著笑了起來,“七殿下過獎了,不敢當不敢當。”


    “迴屋去。”夜南冥臉色愈加不好看,冷聲開口。


    初櫻見慣了他板著臉的樣子,倒也不怕,朝襟離微微行禮,趕緊飛也似的跑了。


    花辭撲騰著翅膀跟上去,一人一鳥好不開心。


    “誒,這怎麽就走了?”襟離有點掃興,看向臉色沒有得到緩和的夜南冥,“我說九弟,你這是金屋藏嬌啊,而且,初櫻這名字甚是好聽,我喜歡,我喜歡。”


    “七哥難不成是在覬覦我的女人?”夜南冥語氣不快。


    襟離趕緊搖頭,“非也非也,既是九弟的人,我自然不會搶,方才聽初櫻說的話,想必她和一直守身如玉的九弟你,是已經圓房了?”


    “並未。”


    一提到初櫻口無遮攔的話,夜南冥就覺著十分頭疼,今日被襟離聽到,不知道是要笑話自己多久了。


    襟離有點失望,微微歎氣,“也無妨,有我在,九弟你放心,定會把弟妹教會。”


    夜南冥睨了他一眼,抬步走到湖邊,看著池塘裏全部脹得浮在水麵的金魚,想必又是初櫻的功績。


    “男女之事,七哥自己精通便行了,初櫻年紀尚幼,不便知道。”


    “這可不見得,不過看來九弟是想自己教了,我這做哥哥的,自然不方便再插手了。”


    “那便好。”夜南冥不否認,也不承認。


    初櫻迴去後對著花辭好一陣分析,自己到底是哪裏說錯話了,卻也沒分析出個什麽來。


    晚上用膳的時候,她獨自坐在桌子前遲遲不見夜南冥來,捂著肚子左盼右盼,最後終於等不住了跑去書房找他,見他正埋頭書案,寫著什麽。


    “殿下,”站在門口小聲喊了一聲,得到允許後方才進去。


    這是夜南冥教她的,稱之為“禮儀。”


    夜南冥見她進來了,放下筆,站起身來,看著桌上的折子,“過來。”


    初櫻立馬乖巧過去,湊到他麵前,“這是什麽?”


    “記住,這上麵的條例,你以後切不可當著外人的麵說。”夜南冥指著上麵的條條款款,叮囑道,隨即把折子收起來,放到她手中。


    初櫻捧著折子,諾諾點頭,望向夜南冥,“殿下可要用膳?我餓了。”


    夜南冥寵溺的看著乖巧聽話的她,雖說是十分迷糊,卻也讓人心中歡喜。


    “走吧。”


    初櫻立馬乖巧的跟著他出了書房,吃過晚膳,她在院子裏一邊喝酒一邊記折子上的內容,不經意抬頭便瞧見白日裏瞧見的那紫衣女子正站在樹後,目光幽幽的望著她。


    “你是何人?”初櫻同樣也望著她,甚是好奇。


    那紫衣女子眸色更加冰冷了幾分,良久才一掃之前恨意,溫柔無比的開口:“你可是忘記我了?”


    初櫻因是貪杯了,想要起身去問個清楚,卻是意識大於行動,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夜南冥過來的時候她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一身酒氣,無奈的微微歎氣,將她抱進了屋。


    沒幾日,襟離便趁著夜南冥不在來找她玩了,初櫻本就無聊,見他來了,自然是很開心。


    襟離給她講了好些有趣的民間故事,初櫻也毫不吝嗇的把自己在紫玉軒的所見所聞講與他聽。


    “機緣巧合啊,雖說你不通男女之事,卻也難得有些底子,所以今日我特意為你帶來了些書籍,你且認真研讀,必成大器。”襟離一臉欣慰的笑著,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遞給初櫻。


    初櫻被表揚了自然開心,接過書看著上麵的名字,一字一頓的念到:“風月寶鑒。”


    “噓……”襟離聽她念出了聲,趕緊示意她住嘴,初櫻也故作神秘的哦了一聲,湊到他麵前小聲問道:“我素聞六界眾生,除了佛界,皆喜歡風花雪月之事,這本書是否與這風花雪月有關?”


    襟離失聲笑道,拍了拍初櫻的肩膀,“真是塊難得的好材料,我就說,我九弟看中的人,肯定是極品,真是讓人欣慰啊。”


    初櫻嘿嘿笑了笑,覺得他說得甚是有理,讚同的點了點頭,“我乃璞玉,稍經雕琢,必成大器。”


    “對對對,所以初櫻啊,你且好生努力,爭取早日與九弟進行那雛鷹計劃,我這當哥哥的也好晉升為叔叔。”


    襟離永遠是荒唐話說得一本正經,初櫻跟著他學,不但沒學正經,反倒是愈發調皮了。


    初櫻似懂非懂的點著頭,聽襟離的話把書藏得嚴嚴實實,隻是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便拿出來研讀。


    花辭在她肩頭跟著她一起看,一人一鳥,雖是看得津津有味,卻始終不懂其中奧秘。


    夜南冥短時間內並沒發現初櫻的異常,直到一日初櫻闖進他的寢殿,嚷著要跟他睡覺他方才發現她的異常。


    “今日我便要與你雲雨一番,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初櫻身著一身淡粉色紗裙,姿態婀娜,甚至美妙。


    夜南冥眼看著她鑽自己的被子,眉毛微挑,略帶風流道:“你當真是要與我雲雨一番?”


    “當真啊,”初櫻一臉篤定。


    “不後悔?”


    “不後悔。”初櫻再次肯定。


    夜南冥嘴角笑意漸深,順勢躺下,“你如今既不後悔,日後就算後悔也無用了。”


    初櫻連連點頭,盤腿坐在他身邊,見他躺下,結合著書上和在紫玉軒的所見,俯身,兩隻手撐在他的兩側,滿含深情的看著他。


    夜南冥眸色深沉,心跳竟莫名的加快了,默默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我且先吻你,你記得要迴應我。”她一本正經的叮囑道。


    夜南冥失笑點頭,她便閉上眼睛,緩緩吻上他的唇,隨後又坐起來,褪去他的衣袍,自己也脫掉外衫,兩人相擁著抱在一起。


    床榻之上,流沙床帳隨風輕拂,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櫻花香味,外加醇美的酒氣。


    夜南冥心中明了,初櫻定是飲了酒。


    感受到如雪般絲滑的肌膚,分分溫熱浸入寸寸肌膚,放在一側的手不自覺撫上她的臉頰,心中甚是歡喜。


    “花辭,雲。”隻聽得她喊了一聲,他抬眼,便看到兩人上方飄來一朵雲。


    “雨。”


    話音剛落,豆大的雨滴便簌簌落下,夜南冥顯然措手不及,正欲起身初櫻便再次堵住了他的唇。


    被褥濕透,夜南冥拎著同樣濕淋淋的初櫻站在床榻前麵,臉上覆上一層冰霜。


    “誰教你的?”


    “書上寫的,”初櫻也覺得方式沒用對,甚是苦惱。


    “我苦苦鑽研多日,唯獨這雲雨一番沒有參悟透徹,七殿下說,須得實踐,為何我今日實踐反倒惹殿下生氣了?殿下不是應該歡喜的嗎?”


    夜南冥深深唿出一口氣,強行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隨即將她丟了出去。


    初櫻站在院子裏,看著緊閉的房門,酒已醒了大半,扭頭看向肩膀上的花辭,沮喪道:“花辭,是你雨下太大了?”


    “啾……”花辭為自己辯解。


    初櫻深深歎了一口氣,“也罷,我且迴去再好生鑽研鑽研。”


    次日一早,夜南冥便出門去了,氣勢洶洶的去找襟離算賬了。


    “喲,今兒是什麽風,把九弟你給吹來了?”


    襟離剛起床就看到殺氣騰騰迎麵而來的夜南冥,笑著打趣道。


    “七哥給初櫻看了什麽書?”夜南冥懶得拐彎抹角,開口質問。


    襟離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臉上,隨即尷尬的輕咳一聲,“這,都是些《詩經》《離騷》,培養情操罷了。”


    隻見夜南冥冷哼一聲,“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襟離肯定的點頭。


    “那初櫻為何知道雲雨之事?”夜南冥不與他打啞謎,尤其是提到雲雨二字,那騰騰的怒氣隔著三裏都可以感受到。


    襟離倏地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夜南冥,立馬心虛的看向別處,指著空中,絞盡腦汁的想著,“興許,興許,興許是從別處聽說的。”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做打擾了,父王前些日子說想將瑤光許配於你,問我意見如何,我現在便去迴了他,說我甚是讚同。”夜南冥說完便往外走,忽略掉襟離那扭曲成一團的臉。


    “誒,九弟止步,”襟離趕緊上前攔住他,“讓我娶那個悍婦,九弟你這是要讓七哥我英年早逝嗎?”


    “是七哥不仁在先。”


    “我……”襟離頓時語塞,思索片刻,深吸一口氣,為了不落入瑤光那悍婦之手,隻得暫時出賣初櫻一下了,心裏默默的祈求她的原諒。


    “還不說?”


    “是,是,是,那個,記載人間男女之事的,《風月寶鑒》”後麵四字,他語氣輕若遊絲,卻還是被夜南冥聽了去。


    夜南冥臉色愈加不好看了,一想到昨晚的烏龍,寒氣愈重,“七哥你……”


    “九殿下,沒想到你今日也在七殿下這裏。”話未出口,身後便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襟離一聽到聲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竄進了屋,關上房門,“你們且慢慢聊,我身子不適,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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