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被抱,被親,甚至被……最好還是那種瘋狂、熱烈、粗魯的弄法……但,又死死忍耐著,把這一切的曖昧和蕩漾當做兩個直男間的打打鬧鬧,時時刻刻注意著分寸感和邊界感。陸延遲偷親了時箋一下,發現時箋壓根不在意,又莫名失落,他右手摟著時箋的脖子,湊過頭,賤嗖嗖地在時箋耳邊提醒道:“我剛才偷親了一下你手心。”時箋心道,原來並非錯覺,而是陸延遲很刻意地在那騷,他淡聲反問:“要我親迴來嗎?”陸延遲心湖微漾,滿滿都是渴望:“可以啊!”然後,陸延遲直接把左手指頭遞到時箋唇邊,中指逗弄似的去摸時箋的唇峰,軟軟的,手感很好。時箋垂眸看了一眼遞到他唇邊指尖,唇瓣就著他指尖抿了抿,又迅速撤離。也隻敢做到這一步了。哪怕他日趨貪婪,想要更多,也隻是淺嚐輒止。陸延遲被吮得心髒都開始發抖了。艸大美人真的好帶勁啊啊啊啊。不過是唇瓣抿了一小口,他都頂不住,要是美人真抓著他的指頭含吮,那畫麵真的澀瘋了。陸延遲喉結滑動,身體緊繃,他想,怎麽會有人這麽釣這麽欲這麽澀……時箋做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避開人的視線,但兩人熟悉之後勾肩搭背親密無間最正常不過,淺淺抿一口唇瓣的動作也很隱蔽,基本沒有人看到這邊,而且天色已經很晚了,社團招新都結束了,副部長他們幾個也開始把帳篷收好搬迴去。社團招新前所未有的成功,但累也是真的累,社團幾個幹部正商量著去哪裏聚餐,也邀請了時箋、陸延遲、魏衡一起,感謝槐序琴行的人前來幫忙。時箋、陸延遲、魏衡直接迴絕,他們先答應了胖子一起吃飯,聊一下下周酒吧駐唱的事兒。兩邊人馬便隻能分開,禾苗和幾個社團幹部去聚餐,時箋、陸延遲、魏衡前去痛宰包租公劉錚一頓。說是痛宰一頓,但學校周邊美食多以物美價廉為主,最後定了去吃潮汕牛肉火鍋。牛肉嘛,總歸是比其他的肉更貴一點。這家潮汕牛肉火鍋在學生中好評很多,手打牛肉丸q彈筋道,現切的牛肉新鮮嫩滑,再配上一些蔬菜,清淡好吃。四人忙了一天,又累又餓,肉啊菜啊下鍋沒多久,看著都沒熟,就被撈起來大吃特吃。時箋哪怕吃火鍋都很斯文,不爭不搶,有什麽吃什麽,陸延遲擔心他搶不過樂隊另兩名吃貨,便給時箋布菜,把涮好的牛肉撈出來放到時箋碗裏,又叮囑他多吃,不要客氣。時箋漸漸習慣了陸延遲的照顧,並不推拒,陸延遲撈什麽,他吃什麽,特別乖。劉錚一陣咋舌:“遲遲,你真的好寵啊!”魏衡對時箋很有好感,當即道:“你要是有時箋這臉、這音色、這能力,遲遲應該也會很寵你。”劉錚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肥肉,不做聲了。胖子在陸遲遲那裏毫無人權,要知道陸遲遲這種藝術生審美超高,醜人不配被他悉心愛護。陸延遲半點也不掩飾他對時箋的寵愛,他一邊把煮好的牛肉丸撈起來放到時箋碗裏,一邊道:“我就是要給我家小時絕世嗬寵,怎麽,不服氣啊?”劉錚掃了一眼時箋那張漂亮得一塌糊塗的臉,道:“服氣,擱我我也想給大神絕世嗬寵,這不是自己長得醜不太配嗎?時箋和我站一起,嘖,不就是美人與野獸嗎?”陸延遲見胖子妄想和自己搶美人,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劉錚一腳,罵道:“一邊去。”劉錚哈哈大笑。約莫半個小時,四人幹飯幹到撐,也沒了最初搶菜的戰鬥力,接下來吃火鍋就是痛苦地清盤行動,嗯,不浪費食物。幾人吃飽喝足,便也開始聊正事。劉錚道:“我已經聯係了好幾家酒吧給我們試唱的機會,明天晚上十點、十一點我們分別在夜色裏和鯤試唱,這兩家酒吧生意很好,發錢也爽快,隻要拿下這兩家酒吧的駐唱,短期內不用愁。”夜色裏和鯤是杭州小有名氣的酒吧,這樣的試唱機會自然沒什麽好挑的,大家紛紛點頭:“成。”劉錚則看向時箋:“大神,我知道你明晚有家教課,但時間上並不衝突,你九點上完家教課,十點趕過來。”時箋點點頭,迴:“放心,我不會遲到的。”陸延遲瞥了時箋一眼,道:“明天我會和小時一起去我小姨家,也就是時箋家教課那粒,上完家教課我跟他一起過去夜色裏,你們倆幫我把架子鼓帶上就好。”時箋聽說陸延遲要陪自己,愣了一下。劉錚和魏衡對這樣的結果毫無意見,時箋是樂隊新手,有陸延遲領著,自是萬無一失:“這樣更好。”“那遲遲你明天陪時箋,架子鼓這個,放心,我們幫你帶上。”簡單敲定了明晚酒吧試唱的公事,四人轉而聊起其他。劉錚白天都在琴行那邊看店,沒參與到吉他社的促銷活動,但很多人拿著線上的訂單過來取貨,有些不來線下取的也是劉錚聯係跑腿幫著送上寢室,他也知道一些,他道:“今天單z大這邊,吉他都賣得挺好的,賣了三百多,快四百,還賣出了一些其他樂器。”陸延遲對今天的吉他社招新比時箋還要清楚一些:“吉他社今天招了五百多人,能賣三百多把出去,這比例真的非常高了。”魏衡道:“這次的價錢真的是抄底價了,很多人都不等雙十一大促直接入手了。”時箋則好奇問道:“賣得這麽便宜,賺得到錢嗎?”這話一出,另外三人都在哄笑,覺得大神真的還是有些天真和單純的,遠遠低估了資本家的利潤。陸延遲笑了一會兒,道:“一把吉他,也就幾塊木頭,幾根琴弦,再就是人工,另外還有一個琴袋,物料成本是非常低的。”時箋依舊有些迷茫不解。陸延遲直接給了數字:“最便宜的那種,我們賣二百七一把,賣一把能賺兩百多,出廠成本也就三四十啊。”時箋被資本家的利潤驚得雙眼瞪圓:“……這麽賺的嗎?”陸延遲舔著唇笑了笑,道:“這裏是浙江,浙江很多廠的,小商品生產出來成本都非常低廉,我們賣的吉他都是我們自己找廠商代工生產的,沒有中間商,進貨真的很便宜。”頓了頓,又道,“但也不能這樣算賬吧,因為還有人工、店麵租金這些成本,人工、店麵才是大頭。”時箋了然地點點頭:“也對,現在用人成本和店麵租金是真的超貴。”劉錚幫著解釋道:“我們琴行賣的是自己的牌子,樂器也都是我們自己設計的,遲遲畫設計圖,我們幾個幫著看看覺得ok然後再去生產出來,我們賣的是自己的原創設計,單這一塊的設計費用其實也要花也不少錢,很多設計師都是能拿提成的,遲遲沒要而已。”“說起來,琴行這個,真的很順,我們琴行第一年店開起來沒多久就迴本了,一年下來還賺了不少錢,今年生意比去年還要更好。”魏衡笑嗬嗬補充道:“我們之前還說過,要是生意更好一點,我們可以直接自己開廠,那樣出廠價隻會更低。”時箋:“……”這就是浙江人嗎?感覺都好會賺錢。陸延遲看著z大大神一臉懵怔,桃花眸扇了扇,他笑意盈盈地道:“不過今天確實賺了點錢,迴頭我們琴行給你們吉他社讚助一筆錢吧!”時箋連連擺手,道:“不用,我都要退社了。”陸延遲道:“那在你退社之前讚助啊,這樣也可以在學校拉下橫幅,也算是幫忙宣傳一下我們槐序琴行。”時箋知道很多社團都會去拉讚助,基本也都是學校周邊的店,拉到讚助自然要拉下橫幅打下廣告宣傳宣傳。吉他社大概是唯一一個被讚助商爸爸找上門的。隻不過,時箋依舊有些遲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槐序琴行是整個槐序樂隊的琴行。劉錚卻是拍手稱快:“這主意挺好,宣傳了槐序琴行,也宣傳了槐序樂隊,還能順帶著宣告一波時箋槐序樂隊主唱的身份。”魏衡道:“槐序樂隊主唱和鼓手都是z大的,我們的根據地也開在z大墮落街,我們本來就是從z大走出來的樂隊,把人吉他社社長挖過來了,讚助一下也理所應當。”時箋能說什麽,隻能接受金主爸爸的讚助,他不再糾結,笑著答應道:“……那成,謝謝各位金主爸爸。”眾人哈哈大笑,z大大神辦事兒幹脆利落爽快,讓人很有好感。最後,大家商量了一通嗎,槐序琴行大手筆讚助了吉他社一萬塊。當然,吉他社會在學校幫忙拉一些橫幅宣傳一下槐序琴行和槐序樂隊,這一塊是魏衡在跟進,他在吉他社招新賣了一天的吉他,和吉他社幾名成員也都熟悉了起來。*接下來,樂隊四人慣例地去琴行那邊排練,九點半解散迴去休息。時箋洗漱完畢迴到房間,就見到陸延遲對著鏡子,從個小罐子裏,用指腹沾出一丟丟類似乳液的成分在眼睛四周按啊按啊按。時箋知道美院頭牌精致愛美很愛保養,美院頭牌的顏值據陸延遲所說是他花錢堆出來的,這人就是行走的人民幣,吃穿住行無不要好,但時箋依舊看不太懂這種操作,時箋對護膚品的認知,大概是冬天皮膚有點幹燥,抹點大寶。隻是吧,以前美院頭牌抹保養品都是在自己房間抹,隨著兩人越混越熟,美院頭牌愈發肆無忌憚,他居然跑來這邊弄了。時箋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在幹嘛?”陸延遲迴:“抹眼霜啊!”時箋:“……”不是太懂護膚,搞個乳液不就夠了嘛,為什麽還得特意做出眼霜這種分類。這些大概都是商家的套路。陸延遲護膚也比較隨意,想到就抹一下,想不到就不抹,但今天他是有原因的,也很有梗,他嗓音微啞地解釋道:“我今天笑得太多了,我感覺我眼角都要長皺紋了,所以要保養保養,抗下衰老。”時箋默了默:“……”實在不太理解一個十九歲的男的早早開始抗衰老?!而且笑太多跟長皺紋有必然聯係嗎?陸延遲瞬也不瞬地盯著時箋,淺笑道:“感覺我跟你在一起之後,每天都笑得太多。”時箋覺得這話很甜很撩。好像他們倆真的在一起了似的。他們明明隻是住一起了。陸延遲拿著那小罐罐,走向時箋,詢問道:“你要抹點嗎?”時箋拒絕:“不用。”陸延遲用指腹沾著點眼霜,直接上手,道:“還是給你抹點吧!”時箋是那種迴絕不了就默默接受的人,之前在鄱陽湖旅遊,防曬霜都是陸延遲給他抹的,這會兒,也任由陸延遲給他抹眼霜。陸延遲無名指指腹在時箋眼周輕輕點按著,細致描摹出時箋雙眼輪廓,他嗓音漸漸沙啞起來:“小時,你眼睛真的很漂亮。”時箋的眼睛,清澈、岑黑、瑩亮,按理說會給人一種幹淨單純之感,但時箋強勢又冷然,他雙眼寫滿野心、欲望,這讓他看上去神秘又危險。但真接觸下來,時箋很柔軟,他是真的很好相處,很多時候都乖乖的,不太會拒絕別人,但你要是招惹他了,他會招惹迴來,賊雞兒帶感。陸延遲很難抵擋這樣的靈魂,此刻,他注視著這雙眼睛,喉結滾了滾,欲念悄然滋生。怎麽辦,他連美人的眼睛都想親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