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來越覺得姬淵這樣再三試探她,必是察覺她重生之事。隻是,他到底是如何察覺的?


    墨紫幽仔細迴想了一番,隻怕在她沒同前世一樣入□□時姬淵就已起了疑心。那麽,是否還有別的?


    她忽然就想到了蕭望之,蕭望之今生此次春闈並未如前世一般因為從筆杆中搜出作弊之物而被剝奪入仕資格,而是順利度過了會試的三場考試。這必然會引起姬淵的疑心。


    再則,那日花朝宴姬淵也在,她同蕭望之說話時被姬淵看見了也不一定。又或者,姬淵也曾如她一般去提醒過蕭望之,而蕭望之不小心露了餡。


    有太多可能,姬淵又是一個極其精明之人,窺一斑而推知全局於他而言並非難事。終究是她自己太大意。


    不過,縱然姬淵知曉她與他皆是重生,於她而言也並無妨礙。畢竟如今姬淵已不能再接近墨家,隻要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保持距離——


    不。墨紫幽心往下沉,姬淵與她不同,她所求不過為母報仇,而他所求卻是改朝換代,從龍之功。若換成是她站在姬淵的位置上,有如此大的野心和抱負,又因自己重生一世占盡先機而自信滿滿,偏偏這時發現一個與自己一樣是占盡先機,卻又不能拉攏之人,她會如何做——


    “韓忠,今天這酒怎如此香醇,朕以前從未喝過。”皇上一臉好奇地執著酒杯問站在他身後侍候的韓忠,打趣道,“你又去哪裏尋得了這樣的好東西來討好朕?”


    “這酒哪是老奴尋來的,”韓忠微躬著身子向著皇上笑道,“隻是這酒的來曆,老奴不敢說,怕皇上不愛聽。”


    “你說。”皇上笑了一聲,“朕是天子,天子納百家之言,朕就沒有不愛聽的話。”


    這話說得當真漂亮。隻可惜,這世上卻沒有哪個皇帝真能做到盡納百家之言。到底忠言逆耳,六年前的蘇門之禍和前世後來的葉家之災,未嚐不是因蘇閣老和葉閣老太過直言敢諫,在皇上心中早早留下芥蒂之故。


    “是,”韓忠笑著說道,“迴皇上的話,這酒是成王殿下六年前前往梁國時親手所釀,用的是那一年成王府裏梅花上的雪水,總共就釀了這麽一小壇,被他帶去埋在梁國的居所地下,一直埋了六年。成王殿下對老奴說,他埋這壇酒時就想著有朝一日若能迴來,就把這壇酒獻給皇上品嚐。故而,這一次他迴來前,便將這壇子酒挖出來,帶了迴來,又托老奴獻給皇上。”【123言情】


    皇上一怔,盯著杯中酒怔怔出神。韓忠又加了一句,“成王還說這壇酒的酒香有多醇就代表著他這六年裏對皇上的思念有多深。”


    蕭貴妃的臉色有些發白,她也自覺愧對楚玄,她心知皇上冷淡楚玄雖大部分是因蘇家之故,但未必沒有她的原因在裏麵。


    就聽皇上長歎一聲,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這些年,也的確是苦了玄兒了。”


    其實楚玄心中之苦又何止是六年為質,他真正的苦,真正的痛,是蘇皇後之喪,是蘇家之傾覆。可那不能提,那是皇上的禁忌,故而所有人都對此視而不見,避重就輕,隻敢拿他那六年質子生涯為他說話。


    不過,楚玄這一小壇子酒能換得一直冷待他的皇上一聲歎息,也算是沒有枉費他的一番心思了。


    隻是——


    墨紫幽看向韓忠,同樣的話,要看時機說,要看場合說,還要看是什麽人來說。楚玄選了韓忠,的確是選對人了。可韓忠當年與蘇閣老不合是盡人皆知之事,蘇家遭難時,他也沒少在背後推波助瀾,如今居然會幫著楚玄在皇上麵前美言。她不得不在心中暗讚楚玄一句“好本事”。


    不,不該說是好本事,應當讚他好心性才對。


    當年,皇上盛怒之下當場下令將蘇閣老在東華門杖斃,當時的監刑之人就是韓忠。若是那時韓忠讓內侍監的人手下留情,也許還能拖到蘇皇後得到消息前來為蘇閣老求情。偏偏韓忠挾私報複,命人下了重手,不過幾杖便打斷了蘇閣老的頸骨,將蘇閣老打死。蘇閣老一死,蘇皇後悲痛之下懸梁自盡,蘇家再無人可力挽狂瀾,最終傾覆。


    所以,韓忠與楚玄之間也可算是有著血海深仇,楚玄如今卻還能與韓忠交好,怎能不說他好心性。


    但不知楚玄是如何拉攏韓忠站在他這一邊的,要知道韓忠深得皇上信重,他可是很多皇子大臣都想拉攏卻拉攏不了的人。


    墨紫幽看了臉色微微蒼白的蕭貴妃一眼,她前世就曾聽說蕭貴妃和韓忠不合,近來又聽說韓忠有心在西南安插自己的勢力,偏偏受到了鎮守西南的寧國公的阻撓。莫非韓忠幫楚玄,是因為不喜蕭貴妃和蕭家?【123言情】


    也對,在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利和則合,利悖則散,滿朝文武黨派眾多,哪個不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比?


    不管楚玄是如何拉攏到韓忠的,出這主意的,多半是姬淵無疑。墨紫幽微沉的目光又落在垂首撫琴的姬淵身上,前世後來這韓忠可是害了葉閣老一家。姬淵這是要與韓忠之流為伍麽?


    “好美的琴聲。”琉璃亭外,忽然有人道。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穿一身朱紅綴蟠龍補親王常服的楚玄正和一個宮女一起扶著一名頭戴雙鳳翊龍冠,身穿綴雲龍補常服的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緩緩向著琉璃亭走來。單看老婦人頭上戴的雙鳳翊龍冠,墨紫幽便猜出她的身份。這個年歲,又能在後宮中戴這雙鳳翊龍冠的女子,自然隻有葉太後了。


    “參見太後。”


    亭中眾人除了赫泰行了西狼人的拜禮外,其餘諸人都行了跪拜迎接之禮。


    “平身。”葉太後被楚玄和那宮女扶著走到琉璃亭前,對著眾人笑道。


    “兒臣參見父皇。”楚玄也鬆開了葉太後的手,向著皇上下跪行禮。


    剛剛韓忠才提起楚玄,這會兒他就來了,皇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這個曾經寄予厚望,如今卻是不敢親近的兒子,忽然就有些微微的傷感。他迴想起了方才那酒中的醇香,又想到了韓忠說的話,頓時就歎了一口氣,對楚玄道,“你起來吧,你送來的酒,朕喝了,很好。”


    楚玄站起身,一瞬間竟因皇上之言紅了眼眶,又引得皇上歎了一口氣。


    墨紫幽看著楚玄,竟也無法分辨他這真是一時動容,還是太過真實的演技。她又看了蕭貴妃一眼,就見蕭貴妃麵露愧疚,別過頭不敢看楚玄一眼,而楚玄的目光掃向眾人,到了蕭貴妃身上也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掠而過。


    其實他們二人這般避嫌太過,落在皇上眼中反而刻意。墨紫幽輕輕搖頭,就聽見皇上問葉太後道,“太後病可好些了,今日怎麽出來了?”


    墨紫幽抬眼細看葉太後麵容,越看越是驚心。葉太後麵色蠟黃,眼神渾濁,身子枯瘦得像隨時會被那身鳳冠大衫給壓垮一般,竟已是病入膏肓之態。


    她微微皺眉,太後是葉閣老的妹妹。前世,再過不久葉太後就病故了,之後葉閣老也因身體不好還每日操勞國事,漸漸病重,也去了。待他們二人都故去後,便是葉家慘禍之始。【123言情】


    有什麽方法能讓葉家逃過此劫?墨紫幽垂眼沉思,卻一時想不出來。她忍不住又在心裏懊惱地歎了一口氣。並非她悲天憫人,喜以求助他人為己任,但任誰知道會有這種滅門之劫發生在賢臣後人身上,隻怕都無法平靜不理。


    “孤在壽康宮裏聽見這琴聲,正好玄兒來看望孤,便讓他陪孤出來看看彈琴之人。”太後笑得很和藹。


    “是朕疏忽,竟忘了這桃園離壽康宮極近,擾了太後清靜。”皇上歉然道。


    皇上是先帝元皇後所出,葉太後是繼後並無所出。故而,皇上與葉太後並不親近,但因葉太後一向隻在自己宮中靜養,從不插手後宮內務,也並不利用太後身份為葉家求取好處。所以皇上還是很尊敬葉太後的。


    “無妨,無妨,壽康宮太靜,孤也悶得慌,這琴聲又這般好,怎會是打擾呢。”葉太後笑道問眾人,“方才是誰在彈琴。”


    “草民姬淵,拜見太後。”姬淵走出琉璃亭,再次向著葉太後行禮,“雕蟲小技,汙了太後尊耳,當真該死。”


    “抬起頭來。”葉太後看著他笑道。


    姬淵緩緩地抬起,葉太後詫異地盯著他左看右看,又笑起來,“生得這般好的男子,孤還是第一次見到。”


    “謝太後謬讚。”姬淵又垂下頭。


    “你再為孤彈一曲吧。”葉太後示意宮女扶她進琉璃亭,韓忠立刻命人在皇上的龍案邊設了一張長案,又扶葉太後坐下。葉太後忽然看見墨紫幽,驚訝道,“雪君?”


    皇上,蕭貴妃,楚玄三人的臉色都是變了一變。墨紫幽立刻走到葉太後麵前行禮,“民女墨紫幽拜見太後。”


    “墨紫幽?”葉太後怔了怔,又像是釋然般笑了笑,“也對,怎會是雪君呢,人老了,眼花了。”


    便也不再提此事。


    “太後想聽什麽?”姬淵已坐迴琴案後。【123言情】


    “你隨便彈吧。”葉太後道。


    “是。”姬淵以指撫弦,流水般的琴音漸漸響起。


    “《江南可采蓮》。”葉太後一聽琴聲便笑了,她緩緩隨著琴聲哼唱:“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注1】”


    她聲音雖蒼老,但卻透著一中溫柔之感。一瞬間,墨紫幽莫名就覺得眼見這哼著歌頭戴鳳冠的女子並非一國太後,她隻是一個正哼著歌哄著小孫子的慈祥老人。


    “太後可喜歡。”一曲奏罷,姬淵抬眼問葉太後道。不知為何,墨紫幽竟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強忍的哽咽。


    “孤很喜歡,孤從前最喜歡這支曲子了。”葉太後看著姬淵淡淡笑,又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這桃林裏風大,太後身體不好,不如先迴去休息吧。”皇上勸說道,忽又想到一事,“朕記得四月初三便是葉閣老的壽辰,葉閣老如今也到耳順之年了吧。”


    “難為皇上記得。”葉太後笑了笑,迴答,“他是六十了。”


    “既是六十整壽便該好好辦一辦,葉閣老為大魏鞠躬盡瘁,朕今年要給他添添喜。”皇上的話裏有幾分真,也有幾分哄葉太後開心的意思。他邊笑邊把目光轉向姬淵,向著姬淵一指,道,“姬淵,四月初三,葉閣老過六十大壽時,朕便命芙蓉班去為他唱戲賀壽,你可不得怠慢。”


    “是。”姬淵起身拱手領命道,“姬淵定不負皇上所托,必讓葉閣老的六十大壽過得畢生難忘。”


    “好!”皇上滿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皇上費神了。”葉太後淡淡笑。


    這時,不遠處忽然有兩道身影匆匆走過,卻是秦王楚烈和八皇子楚玉。墨紫幽皺起眉頭,楚烈不是被禁足,怎的又能出來走動?


    “你們兩個急匆匆地上哪裏去?”皇上已經開口喝問道。【123言情】


    楚烈和楚玉轉頭看見皇上和葉太後都在這,趕緊走過來行禮,“參見太後,參見父皇。”


    “平身吧。”皇上對楚玉和顏悅色,看著楚烈卻是皺起了眉頭,“昨日你弟弟在朕寢宮外跪了一整天為你苦苦求情,朕今日才放你出來,你不好好陪你母妃,帶著玉兒到處跑什麽!”


    原來是昨日楚玉為楚烈求情,楚烈今日才被解了禁足。墨紫幽看了楚玉一眼,不由得在心裏歎息,楚玉對楚烈真是兄弟情深,他大概想不到前世楚烈不僅設計了娶了楚玉心愛的徐靜妍,還在登基之後立刻就將他圈禁在封地,幽禁至死。


    也不怪楚玉單純,怪隻怪楚烈此人慣會在人前作態。前世,魏人都道他是諸皇子裏最為仁善的一個。哪知後來,他的一眾兄弟裏除了遠在梁國的楚玄之外,全都死於他手。


    “兒臣知錯。”被皇上如此厲聲責問,楚烈沒有為自己辯駁一句,隻是低頭認錯。一旁的楚玉卻是笑著為他解釋,“父皇誤會了,三哥感激兒臣為他求情,說要帶兒臣去看熱鬧。”


    “什麽熱鬧把你興奮成這樣?”一眾皇子裏,楚玉最為單純,每每見人就笑,故而皇上一看見他就覺得心情放鬆,所以一向也很疼愛於他。


    “三哥,你說。”楚玉笑著推了推楚烈。


    楚烈的目光卻是繞過眾人,落在姬淵身上,他對皇上笑道,“稟告父皇,兒臣聽聞今日下午,永平伯家的曲小姐要在葉閣老府上與姬班主唱一場對台戲。”


    “什麽對台戲?”一時安靜不語的赫泰好奇地看了姬淵一眼,問了一句。


    “曲小姐說她家裏新買來的戲班子比姬班主的芙蓉班強,故而給芙蓉班下了帖子,要與芙蓉班比上一場,同時搭台唱《牡丹亭》。曲小姐還給各家都下了帖子,讓眾人去評一評,到底誰更好。”楚烈笑著迴答。


    墨紫幽微微皺眉,這件事她也聽說了,曲小姐還真是與前世一樣對姬淵糾纏著不放。芙蓉班才到金陵短短幾個月,就已成為金陵諸多戲班之最,曲小姐這樣放話打芙蓉班的臉,自然引得一群人都想去看熱鬧。但因為姬淵得罪了墨越青,墨家人自然是不會去。


    隻是,楚烈怎的會突然對這等小女兒家胡鬧之事感興趣,竟還拉楚玉去湊這種熱鬧?


    “哦,還有這等事?”皇上一時來了興致,又皺眉問,“她既是永平伯的女兒,怎的會把這對台戲擺在葉閣老府上?”


    “永平伯不肯讓曲小姐在家裏胡鬧,曲小姐就去求了她的外祖母,就是葉閣老的夫人。”楚烈迴答。


    “朕倒忘記了葉閣老的長女嫁給了永平伯。”皇上看了葉太後一眼,又問,“隻是,葉閣老會讓她這麽胡鬧?”【123言情】


    “葉閣老本是不肯允的,無奈閣老夫人心疼曲小姐這個外孫女,葉閣老他——”楚烈頓了一下,又笑,“一向有些懼內。”


    皇上一楞,又看著葉太後大笑起來,葉太後也些有莞爾。【123言情】


    “這麽有趣的事,你怎的不告訴朕?”皇上笑嗬嗬地看著姬淵,道,“若是朕午後不放你出宮,你豈不是會被人說成畏戰而敗?”


    “曲小姐小女孩心性,喜歡胡鬧,草民本就懶得理她,隻讓我班子裏其他人去應付了。”姬淵淡淡笑答,“況且,為了陪伴皇上,被人說成畏戰而敗,我也心甘情願。”


    “那可不行,你怎麽能敗。你一定得去。”皇上大笑道。


    “是啊,姬班怎能不去,如此有趣之事,我還想去看個熱鬧呢。”赫泰看著姬淵笑,他又轉頭看向皇上,道,“皇上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熱鬧?”


    眾人臉色都是一變,韓忠皺眉道,“皇上萬金之體,怎可輕易出宮,王子莫要胡言亂語。”


    “你們大魏皇帝真麻煩,每天都隻能困在這皇宮裏,哪時都去不得。”赫泰卻是笑,“像我們西狼人每天四處打獵遊玩,多自在!”


    他說這話時頗有嘲弄之意,眾人皆是默然。皇上看了赫泰一眼,卻是笑起來,“這麽有趣的事情,朕本來就打算要去看看!”


    “萬萬不可,皇上是金玉之軀,如何能隨便出宮,還去那等魚龍混雜之地,萬一遇上危險可如何是好?”韓忠立刻勸說道。


    “葉閣老府上怎麽是魚龍混雜之地?”皇上笑道,“況且朕又不是一人前往,有禦林軍和幽司的人護駕,是斷不會出事的。”


    “皇上還是別去了吧,葉府粗陋怕是招待不周。”葉太後皺眉道,“皇上真想看,就下令讓他們都到皇宮裏來唱。”


    “太後不必憂心,朕若不去,豈不是要讓赫泰王子笑大魏天子還不如平民自由?”若說皇上本隻有五分興致,但被赫泰一激,如今卻是非去不可了。他強硬地下了決定,又對蕭貴妃道,“貴妃也一起去吧。”


    “是。”蕭貴妃看了墨紫幽一眼,笑道,“紫幽也同去吧。”【123言情】


    “是。”墨紫幽應道。


    葉太後歎了口氣,不好再勸,便對陪在身旁的楚玄道,“你也去,務必要保護好你父皇。”


    “是。”楚玄點頭道。


    葉太後又對楚烈和楚玉交代道,“你們二人,也要保護好你們父皇,明白麽?”


    “是。”楚烈和楚玉趕緊應道。


    “太後就別擔心了,朕先讓人送你迴去。”皇上對葉太後笑道,便命人扶葉太後迴壽康宮。


    葉太後隻好由宮人扶著迴去了,待葉太後一走,皇上便命韓忠傳令禦林軍擺駕葉府然後就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了皇宮,一路往葉閣老府上去。


    因飛螢和侍劍還等在宮門外,墨紫幽便請宮人傳話給她們,讓她們直接坐墨家的馬車去葉府找她。


    葉府今日因了曲小姐要和芙蓉班唱對台戲之故,極為熱鬧,可以說是賓客盈門,大部分接了曲小姐帖子的人都來了。還在葉府的花園兩側各搭了一個戲台子,兩個戲台中間設著客座,當真是要唱對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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