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暮跟著林君澤來到辦公室。


    坐在待客的沙發上,接過林君澤遞來的一次性水杯,她啜飲一口兩手捧著杯子,開口問道,“林醫生找我有什麽事?”


    “其實也不是什麽急事”,林君澤道,眼中含了些許無奈的笑意。


    莘暮想起剛剛那個漂亮的女人,她挑眉,“林醫生這是拿我當擋箭牌嗎?”


    “不好意思,不過我是確實有事請你幫忙”,林君澤麵露歉意。


    即使知道林君澤現在都是裝的,在沒有揭穿之前,莘暮也隻能陪他演戲。


    “林醫生沒有必要道歉的,我並沒有什麽損失,可以幫到林醫生再好不過。”


    “言醫生真是善解人意”,林君澤笑容柔和。


    “林醫生需要我幫什麽忙?”莘暮對這點十分好奇,有什麽必須要找她來幫忙的事情。


    林君澤唇角的笑意收起,“是這樣的,我希望言醫生能跟我去一個地方……”


    這種事情莘暮當然會同意,她自然巴不得多跟攻略對象多接觸,雖然林君澤的情況比較特殊,不過總不至於需要擔心林君澤認為她發現他的本質而想要設計除了她。


    約定的時間是在兩天後的休息日,這一次由林君澤帶路,所以開車的是林君澤。


    車子七拐八拐,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停下,接下去的路汽車已經開不進去。


    這是一片老式居民區,道路狹窄,由石塊鋪就,因為年代久遠,已經變得凹凸不平,四周都是兩三層的老式建築,太陽隻有正午照的進來,此時顯得十分幽暗,兩人走了半天沒有遇到一個人,這樣的清幽小道,確實挺像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這種偏僻古舊的地方,生活十分不方便,也隻有老人念舊才會住了吧。


    穿著高跟鞋,莘暮幾次差點摔倒,巷子狹窄,林君澤原本走在前麵引路,在她第一次差點摔倒後,就放慢了腳步走在她身側,伸出左手虛扶著她的腰防止她跌倒。


    林君澤雖然是偽裝的溫柔,不過表麵功夫著實做到不錯,不知道從哪裏模仿來的。


    兩人在一棟二層建築門口停下,林君澤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拖鞋在一旁的櫃子裏”,林君澤進去後,把門給莘暮撐開。


    莘暮跟在他身後進門,打開鞋櫃看了一眼,裏麵隻有一雙毛線織成的女式拖鞋,她換了下來,穿著高跟鞋走了這麽半天,即使這雙跟不是多高,腳也確實累的不行。


    打量了一下房間內部,白漆刷的牆麵,舊式的木質家具,牆上還掛著幾幅字畫和照片,照片彩色和黑白的都有,主角大部分是一對男女,大概是這間房屋的主人,兩人看起來十分恩愛,照片中的男子比起看鏡頭,目光投注在女子身上的時間更多。


    這房間是水泥地麵,按理說不換鞋也是可以,不得不說林君澤幾乎做得盡善盡美,但是演戲終歸也隻是演戲,即便演技再好,他沒有感情波動,不能理解別人的感情,僅靠模仿,人類的感情這麽複雜,總會出錯露出馬腳。


    林君澤的馬腳在於,他有時候的舉動對於一個不太熟悉的人來說有些太過親密了,就如每一次送別林君澤都是目送她完全離開,就如剛剛在小道裏,還有其他方法可以防止莘暮摔倒,他卻選擇了極親密的護住莘暮的腰。


    莘暮判斷會出現這種情況大概是他選擇模仿的對象對於自己親密的人會有這些舉動,他照搬了來,卻沒辦法判斷這種做法對於不熟悉的人是有些不合適的。


    難怪就算溫柔體貼長得帥,這麽多人喜歡也很奇怪,大概他的某些舉動讓她們以為是暗示,過分親近的舉動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


    當然他不自然的地方也不是隻有這一處,一般人可能注意不到,其他心理諮詢師沒有想到這個優秀的醫生會利用演技來偽裝自己,又接觸不多而下意識的忽略這種不自然,畢竟反社會人格會把自己偽裝到這個地步的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況且很多正常人也都習慣帶著麵具,但是無論是莘暮還是原主言清,都不會注意不到這份不自然,她們一個因為任務一個因為興趣,終歸殊途同歸,不至於莘暮離開後讓言清奇怪自己當初的所做所為有什麽不正常。


    林君澤帶莘暮在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指了指桌上的水果點心,告訴她想吃自己去拿,然後轉身進了裏屋。


    不一會兒,林君澤扶著一個麵色有些難看的老人走了出來。


    這就是林君澤請她幫忙的原因,據他所說這位是他爺爺的好友,在爺爺生前和去世後都對他十分照顧,但是最近身體不好卻怎麽也不肯去醫院看病檢查,想要讓莘暮勸服老人接受治療。


    莘暮起身,迎接老人。


    “快坐吧”,老人和善的開口,雖然麵色不佳看起來今天的精神倒還不錯,“君澤這還是第一次帶朋友過來,還一定要我見見。”


    林君澤扶著老人坐下,沒有看到老人的表情以為這僅僅隻是一句感慨,莘暮卻是通過老人欣慰的表情清楚意識到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他顯然誤會了莘暮和林君澤的關係。


    早在林君澤說出為了防止老人抵觸不說明她的身份,而以朋友的身份拜訪時,莘暮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她可沒有告訴林君澤會這樣的義務。


    老人和林君澤的爺爺是好友,從目前了解到的情況林君澤的爺爺似乎對他有不小的影響,想要多了解接觸林君澤,讓老人誤會一下對她更有好處。


    老人身體不好,並沒有聊太長時間,也沒有留兩人吃飯,他身體不便一直由旁邊關係不錯的鄰居送飯,大概也有盡力撮合莘暮和林君澤的意思,讓他們年輕人多出去玩玩,不用陪著他一個糟老頭。


    從老人家裏離開,一路上又是注意不要摔跤又是到了中午路上車多的高峰期,莘暮也就沒有先和林君澤談老人的事情。


    他們來到上次的那家武俠主題的餐廳吃飯,莘暮提起給店裏打了電話,所以盡管中午人多也給她留了固定的位置,菜品在高峰期也沒有喪失水準。


    這次是白天,老板娘在店裏,特地跑來打了招唿,老板娘是個很豪爽的女人,當初言清接診她女兒時還好奇這樣的媽媽女兒怎麽會有抑鬱傾向呢?人心果然是極其複雜的東西。


    老板娘離開後,莘暮對林君澤開口,“鄭爺爺的事情我可能幫不上忙了。”


    林君澤愣了一下,然後迅速露出來有些吃驚的表情,“鄭爺爺他的情況很糟嗎?不是心理方麵的疾病我還以為有言醫生在會很簡單的。”


    “林醫生若是想要老爺爺接受治療,最好還是去找其他心理醫師的好”,莘暮借著說。


    林君澤有些失落,“連言醫生都不行,難道要找李院長嗎?”


    莘暮解釋,“並非是鄭爺爺的情況有多複雜,是我的原因。”


    她盯著林君澤的眼睛認真說,“我和鄭爺爺可以說是同一類人,所以十分理解他的感受,並且在心裏認同他的做法,一個心理醫師連自己的內心都不能說服,又怎麽能說服得了別人呢?”


    莘暮說完移開目光歎口氣,“所以才要林醫生找別人,我果然還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心理諮詢師。”


    林君澤疑惑,“一類人?”


    莘暮苦笑了一下,“說是一類人可能不太恰當,但我們在這件事上的觀點是一樣的。”


    鄭爺爺現在的情況有很大原因是心理上造成的,他身體的下滑是在老伴去世後才開始的,並且很迅速的就到了現在行動都有些不太方便的地步了,更是無心接受治療,交談的話裏提及妻子也是滿滿的思念,怎麽看都是老伴不在失去活下去的動力了。


    站在言清的角度,她會認為如果已經在人世間沒有留戀在乎的東西了,與其每日活在思念裏,這樣的選擇對老人來說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林醫生不能理解這種感受吧。”莘暮突然收起了表情,認真直視著林君澤的眼睛說到,雖然是問句,卻用的肯定語氣。


    林君澤自然注意到了她眼神裏的不同,淺笑著問,“言醫生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醫生不能理解愛情,親情,友情……林醫生有感情缺失吧?”


    林君澤的眼神有些戒備,唇角笑意加深似乎想要挽救,“言醫生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莘暮打斷他的話,“無情型人格障礙”,她安撫的看著林君澤,“我沒有惡意,林醫生在我麵前可以不用偽裝。”


    林君澤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變得麵無表情,眼底透著冷漠。


    撕掉溫柔的偽裝,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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