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國紹氏百年來一直隻為符王一人服務,他們所帶領的黑鳳衛,不聽宗室大臣,不在意人民百姓,符王讓他們殺,他們便殺,符王讓他們死,他們就死,不知是謂忠還是謂愚。在符國有俗話說道。符國裏,最堅硬是國都棲鵬圍牆上的石頭,比那石頭還堅硬的是黑鳳的忠心。


    但這百年紹氏中,比紹正思忠心的人很多,但是比紹正思愚昧的卻並沒有,他是個聰明的,他也是一個不愛思考的人,他的聰明隻會用在符王的指令上,如果沒有了符王,紹正思可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現在再去追溯當年紹正思的成長已經無法為他的愚昧找到端倪,現在人們眼中的黑鳳首領紹正思,如同之前的每個黑色首領一樣忠誠勇敢,但卻比他的先輩比起來更加的殘暴無情,他的眼中能裝下的隻有符王,對符王的一切威脅他都無法忍受,乃至於棲鵬城裏的貴族們,很久時間因為他的敏感而變得人心惶惶,直到後來符王也覺得他處理的太極端,這才言語上對他有所警告。


    紹正思不近女色,紹淩也隻是他酒後無意所出,直到將紹淩送去玄刀後,符王才又為他指婚了另一位女子,現在也有幼子,可是這幼子少小不成氣,膽小怯懦,體弱多病,不得紹正思歡喜,反觀紹淩現在雖是叛逆了些,但總是心誌剛強,勇武善鬥,就算是倔強了些,但這才像是自己的孩子。


    可紹正思也為紹淩的事傷著腦筋,這個女兒怎麽看怎麽歡喜,但是卻偏偏生了成這副不聽話的樣子,紹家人可以孱弱,但一定不能不忠。


    “將軍,用茶。”姬辰霜見紹正思坐在案台,臉上是少有的鬱悶之色,今日教訓紹淩又不少廢力氣,也是有些擔心。


    紹正思看了看姬辰霜,一臉欣慰的接過茶,呷了一口茶這才說道:“淩兒怎麽了。”


    姬辰霜難得見紹正思懂關個誰,心裏自然也知紹淩不能有什麽事,隻是恭敬迴答:“已請了大夫為紹翎主看去了,也沒什麽大礙。”


    紹正思點點頭,用刑多年他自有分寸,本來也隻是想嚇嚇這女兒,紹正思說:“想來這些皮外傷敢拿她沒奈何。”


    “將軍接下來準備打算的。”姬辰霜問道。


    紹正思答道:“明日你我先去拜訪這辛國丞相,先看看他的口風,接下來再去東宮看看,先了解一下這雙方有何苗頭,我們再做謀劃。”


    紹正思心中念著符王的國政,一心想著如何從中破壞,全然不知姬辰霜所問乃是紹淩之事,此時姬辰霜也不好再問,隻是稱手道是。


    紹淩在玄刀呆了十六年,姬辰霜自然也跟了紹正思十六年,姬月英的功夫紹淩學了不少,紹正思的手段姬辰霜也全盤接收。這少年無論治軍還是處事都與紹正思如出一轍,故而很多人將他視為紹正思的繼承人,而非紹正思的小兒子,更有人猜測他可能會通過與紹淩成親來正式接管紹氏,但是這僅僅隻是坊間傳聞。


    不過在處理紹淩這件事上,紹正思也是全權交給了姬辰霜,雖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在紹正思心中也不及國事半分。姬辰霜雖與紹正思一脈相承,在紹淩這件事上,還是沒有紹正思那樣宴客。


    紹淩躺在床上,身體的疼痛讓她不想動彈,但是還好,這鞭傷和謝霽安的比起來還算溫柔。此時她聽見房門被推開,不過紹淩卻並不擔心,畢竟這燕吹花全是黑鳳衛,能進來的也一定不是外人。


    果然見到姬辰霜笑臉盈盈的走了進來,紹淩收迴眼神,這人一項代表著自己的父親,所以紹淩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紹翎主,好些了嗎?”姬辰霜拉了一個板凳放在紹淩床前,支著手盯著她。


    姬辰霜本也長了一副風流倜儻的好皮相,若是其它人這樣被他看著,多少也會麵露羞澀,奈何紹淩偏偏也不吃這一套,冷冷答道:“有何指教。”


    姬辰霜本就對紹淩好奇的很,她越是這樣冷淡,姬辰霜越是覺得有趣,直接上手戳了戳紹淩的頭,這手感似乎沒有那麽涼,姬辰霜故作傷心道:“就是關心一下你嘛,幹嘛那麽冷淡呀。”


    紹淩見他又不說正事,將頭轉向另一則說道:“若姬大人沒什麽事我想睡了。”


    見紹淩下逐客令,姬辰霜忙擺手說道:“別別別,我來自然是來說正事的。”見紹淩又轉迴了頭看向他,隻是眼中沒有任何色彩,姬辰霜又說道:“就是提醒一下你,天平的任務還沒有做完呢。”


    “我的任務,無些姬大人操心。”紹淩答道。


    “你的任務我自然不會操心,但你的身子我不能不操心呀。”說罷姬辰霜一臉關心的幫紹掖了掖被子。此話不假,紹淩受了刑後他請了天平最好的醫生整治,又安置兩位丫鬟全程扶持著紹淩起居。


    “姬大人還真是好閑心。”紹淩冷笑道,無論姬辰霜是何原因關心自己,她都不想接受。


    姬辰霜又露出那狐狸般的微笑,像是解釋卻又不是解釋,他笑道,眼神中露著一絲殺氣:”紹翎主的身子一日不好,我又怎麽知道是你與我之間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無雙呢?”


    “我不殺無用之人。”對於姬辰霜的殺氣,紹淩隻加以她的淡漠。


    聽紹淩如此迴答,姬辰霜又是咧嘴一笑,如此迴答倒是正中自己下懷,姬辰霜從懷中掏出一封絹布放在紹淩床頭,用手指在布上輕輕一點,道:“這信上的,全是天平最有用之人,還請紹翎一快些養好身子,麻煩處理一下。”語閉,姬辰起身往門外退去,出門前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還不知逍遙姑娘怎樣了,那日武備司,她可是對你一副一往情深啊。”


    聽到逍遙的名字從姬辰霜口中說出來,紹淩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逍遙,逍遙。”


    一陣急切的聲音讓逍遙從昏睡中曬來,阿涼正站在她床頭。阿涼見逍遙睜開雙眼,心中的焦慮之色終於消失了。


    “紹..“逍遙本想問紹淩在哪,可突然想到自己已迴了家,她向周四看去,果然正是在自己的閨房之中,門外還有兩個姑子守著,逍遙改了口,向阿涼低聲問道:“你怎麽在這裏?大叔呢?紹淩呢!”


    阿涼將有些激動的逍遙按迴了床了,小聲迴答道:“你暈倒了,你哥哥又不敢找醫生給你瞧,畢竟你迴來的事情不敢宣揚,正好我會醫,所以就被請進來給你看病了。”她又老練的摸了摸逍遙的脈,是要平衡了一些,阿涼才又說道:“還好隻是氣急攻心了,沒什麽大事。至於大叔在客房,你哥哥待我們還算客氣。”


    “那紹淩呢?”逍遙暈倒前的記憶非常清晰,那螽羽的樣子像刀刻一樣劃在心上,雖然心中百個不相信,但那證據在此,她不得不想到要與紹淩對峙。


    阿涼搖搖頭道:“紹淩估計還在天平做任務吧。”她又擾擾頭,嘀咕道:“塔塔說他們的任務明明是救你走,可這不已經把你救出來了嗎?那還有什麽任務呢?”


    在天令鎮時,逍遙已知阿涼跟著塔琳娜在天平潛伏已久,如果說塔琳娜說所他們來天平是為了救自己,那為什麽紹淩當日不把自己帶走?心中立刻起了些疑問,又向阿涼問道:“她們真說是為了救我?那除了劫親的事,他們還做了什麽事?”


    “別急。”阿涼怕逍遙情緒激動忙勸著,又倒了杯水給她,這才迴想了一下說道:“好像燒了什麽糧草,又對付了你父親的門生,雜七雜八的一堆事,說要分散你家人的注意力好把你救出來什麽的...”阿涼能知道的也不多,說著說著也沒了底氣。


    逍遙她說得前言不噠後語,也不像了解的清楚,但至少確定了兩件事,一是塔琳娜與紹淩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二是玄刀的任務肯定跟自己家有關!


    想到這裏逍遙心頭一陣後怕,但是她始終相信紹淩絕對不是兇手,但是紹淩卻一定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就算是這樣也讓逍遙無法接受,現在除非紹淩站在她跟前親口向她解釋,否則她無法接受這樣的實事。


    “阿涼。”逍遙拉住阿涼的手:“你能找到塔琳娜嗎?”既然塔琳娜能向阿涼提及他們的任務,那一定程度上也信任著阿涼。


    如果紹淩了他們迴到了天平,那隻有可能在西風庭或者燕吹花,阿涼點點頭迴答道:“應該可以吧。”


    秋意漸濃,文人總悲秋,正所謂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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