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嚴聰沉默了,一雙陰沉沉的眼睛看著不遠處,不知是看誰還是在想什麽,抓住她的手有一點點的鬆動,林月璿再加大一把勁,“恕小月直言,就算是我真的被時總踹了,嚴老板覺得以時總的脾氣,會容忍前不久還在他床上的女人這麽快又跟另外一個男人滾在一起?”


    嚴聰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鬆開了林月璿的手,如同甩掉病毒一般把林月璿推了出去。


    林月璿猝不及防,高跟鞋扭斷了,差點扭到了腳,卻是鬆了一口氣,今天算逃過一劫!


    周圍的黑西裝高大年輕人也慢慢散去,迴到他們的桌子上,林月璿不敢亂跑,那樣會顯得很心虛,以後嚴聰還會找她的麻煩。


    “嚴老板需要點什麽,小月給您打折。”


    “哼!”嚴聰帶著一幹人等甩袖離開。


    林月璿這才真正徹底放鬆下來,暫時沒找顧客推銷酒水,而是去了衛生間,把另一隻鞋子的跟也敲斷,站在鏡子前,仔細的迴想著剛才的一幕。


    嚴聰出現在酒吧不會是意外,那誰會是告密者?


    海水天堂的傭人不知道她在臨城的事,告密者隻能是臨城接應著其中的一個。


    因為工作關係,她對麵孔有十分獨特的記憶方式,一張張麵孔開始在腦子裏走馬觀花。


    可林月璿還是想不出會有誰敢背叛時禦寒。


    算了,他身邊有叛徒關她什麽事,林月璿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繼續工作。


    因為她笑容甜美,加上對酒水的了解,以及對客戶心理的掌握,林月璿又一次拿了不錯的薪水。


    第三天,那個美女又來了,不過換了一杯猛烈的伏爾加特。


    一晚上下來,很順利的從經理那裏領了薪水,坐最後一班公交車迴出租屋。


    意外的,在公交車上遇到那個美女。


    林月璿以為,像她那樣身穿名牌衣服、背限量版包包的女子應該是開著豪車出入的。


    她臉上沒有露出驚訝之色,習慣性的衝對方笑笑,算是打招唿。


    美女也迴她一個甜甜的笑容,便一直盯著她看。


    林月璿還是覺得美女眼熟,卻始終想不起她們什麽時候遇見過。


    “我們認識嗎?”林月璿笑著問道,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便解釋,“我總覺得美女很眼熟。”


    美女很溫柔,可能是喝了烈性酒的緣故,臉色發紅,聲音柔柔的,“我也這樣覺得。”


    “我叫林月璿!”本來想說可以做個朋友嗎,但一想到自己就快要走了,還是不要了。


    “我叫藍若妍,可以交個朋友嗎?”藍若妍伸出友好的手。


    看著微笑著露出淺淺酒窩的、用真誠眼神看著她的藍若妍,林月璿沒法拒絕,也伸出右手來握住她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月璿看起來對酒水很了解的樣子,可以教我嗎?”


    藍若妍說她男朋友很喜歡喝酒,她擔心男朋友身體,卻勸不了他戒酒,便想到去酒吧了解一些關於酒水的知識,想以後親自為男朋友調製一些對身體無害的酒。


    林月璿半信半疑,誰想學習調酒知識不去找調酒師或者釀酒師反而去酒吧,但見藍若妍麵色真誠,便沒有多想,她沒錢沒勢,誰會吃飽了沒事做故意跑來接近她,可能隻是一個偶然。


    兩個女孩子一邊聊,竟然到站了,藍雅歆下了車。


    在她轉身的瞬間,藍若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目色一沉,隨之陰毒的目光在林月璿背影上肆意橫掃。


    ……


    林月璿迴到出租屋,開始做把簡丹帶出林家的詳細計劃,細節到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算計過。


    簡丹被林成功囚禁在林宅多年,即使生病也不允許被帶出來,除非是了不得的大病,但想騙過家庭醫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林月璿劍走偏鋒,想到讓簡丹裝急性闌尾炎。


    她開始上網大量查閱急性闌尾炎發病的症狀,力求簡丹裝到最像。


    急性闌尾行需要做手術,家庭醫生沒有足夠的條件不敢在家裏做,而林成功不敢輕易讓簡丹死,否則日後悔失去控製她的籌碼。


    他隻能放簡丹出門,但一定會派大量保鏢跟著,她要做的是怎樣才能在半路上製造混亂趁機逃走。


    她花錢請了人製造車禍,若車禍不成,她在醫院還有後招,買通護工利用裝病床被子的小車把簡丹弄出去。


    逃走之後,簽證是個問題,林成功會花錢在海關那邊把他們卡住,所以林月璿想到了偷渡。


    她常年混跡酒吧,也認識一些三教九流之人,其中之一便是專門從外麵把人偷渡到雲空國的人販子,真名不知,林月璿隻知他人稱:九哥。


    林月璿給九哥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幫她偷渡出去,要花多少錢。


    九哥平時隻聽說從窮苦國家偷渡到雲空國來,還是第一次聽說要從富庶的雲空國偷渡出去,到一個貧窮的小國家,還取笑了林月璿幾句,不過最後保證能成,錢準備好就行。


    有了九哥的保證,林月璿稍微鬆了一口氣,卻不敢真正放鬆下來,隻有三天了,希望這三天裏不要節外生枝,她能順利帶簡丹離開。


    離開之後,再也不見林家這樣的人,過上隻有她和母親,還有表姐的好日子。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


    第二天晚上下班,她便跟經理提出家裏有事,暫時請假幾天。


    像她們這樣靠推銷出去酒水多少拿提成的,上班時間都很自由,經理沒多問。


    還是最後那班公交車,還是那個美女藍若妍,拉著她問一堆關於酒水的知識。


    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藍若妍甜美的微笑,林月璿沒辦法拒絕,很有耐心的跟她講解酒水的知識。


    誰曾想到,藍若妍竟然跟林月璿一起下了車,還堅持跟在林月璿背後,求林月璿收留一晚上。


    公交車開走,藍若妍裝可憐,“你不能趕我走,這麽晚了,我這樣迴家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


    “你還是打電話給你男朋友吧,他會擔心你的。”就算相談甚歡,就算是新朋友,林月璿也不想收留她。


    她們還不算太熟。


    “我跟男朋友吵架了。”


    藍若妍苦著一張小臉,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泫然欲泣的模樣兒真真可憐,別說是男人,就連身為女人的林月璿看了都心生不忍。


    隻可惜身為林成功的親生女兒,什麽沒遺傳到,倒是心狠遺傳個十成十,一點點兒的心生不忍很快被強壓而下。


    “那打電話給你的家人。”林月璿的聲音開始冷了下來。


    藍若妍卻忽然大哭,“我沒有家人,男朋友是我唯一的家人,嗚嗚嗚……”


    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她白皙的小臉滑落,在冷冷燈光籠罩下,她顯得越發可憐。


    林月璿終於受不了她的哭勢,“那就一晚上。”


    就一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麽意外,藍若妍看上去也不像是林成功派來的人。


    就算是,她所有的計劃都在腦子裏,不會有什麽破綻留下。


    不怪她小心,這一次行動關乎她和母親剩餘人生的幸福,她不得不草木皆兵。


    隻是,真的難以從藍若妍身上聯想到林成功。


    藍若妍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到了出租屋規規矩矩的,安靜的坐在窗前,抬頭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林月璿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幫她準備好洗漱用品便去睡了,她沒有精力陪一個相當於失戀的女孩子坐一晚上。


    ……


    “林月璿,你竟敢背叛我!”時禦寒掐住林月璿的脖子,力氣之大,林月璿感到脖子快要斷了。


    脖子很疼,說不出求饒的話,隻能不停的用眼神求饒。


    但時禦寒無動於衷,掐住她脖子的手加大力氣,臉色駭人,好像下一秒就會掐死她。


    “時總!”她大喊,卻喊不出來。


    窒息感襲來,林月璿從噩夢中醒過來,打開燈,坐在床邊,心跳得厲害,虛汗涔涔,濕了衣衫。


    那個噩夢太真實,真實到現在她感覺脖子在疼。


    時禦寒,為什麽你連做夢都不放過我!


    林月璿打開燈,嚇一跳!


    藍若妍長發飄飄,穿著不知哪裏來的白色長裙,站在窗前,乍一看,還以為哪裏飄來的女鬼。


    “你半夜不睡在幹嘛!”林月璿有些埋怨,收留你不是讓你嚇人的好不好。


    “你說,萬一我男朋友有了別的女人怎麽辦?”藍若妍幽幽的冒出這一句,冷冷的聲音從窗邊飄過來,更像是從女鬼口中飄出來的。


    林月璿從小便膽大,認出是藍若妍之後,放鬆下來,畢竟比那些虛無縹緲的鬼怪,林家和時禦寒才更可怕。


    “你還是早點睡吧,你男朋友怎麽會有別人,一定是心情不好想多了。”林月璿隨意的安慰幾句,感歎有錢人家的孩子會玩,失戀就像是失去全世界一般。


    像她,為了賺錢實現理想,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多好。


    “是真的!”藍若妍道。


    “那你就把她踹了。”林月璿打了一個嗬欠,拉上被子繼續睡。


    藍若妍卻猛地伸手掐了打林月璿脖子上,麵目猙獰,活脫脫厲鬼,厲聲叫喊。“你把我的男朋友還給我!”


    林月璿,“……”


    腦子有病去精神病院啊,大晚上的出來嚇人。


    果然不能生出不該有的憐憫之心,看,給自己找來麻煩了吧。


    林月璿果斷的截住藍若妍的手,把她推到一旁,“你看錯人了,醒醒!”


    “我沒看錯人,就是你搶了我的男朋友!”藍若妍又翻身掐了過來。


    林月璿常年幹粗活,力氣不是一般大,至少在藍若妍麵前,堪稱力大如牛,輕鬆的把藍若妍推開,抓住她的手反剪到背後,“你聽我說,一定是你搞錯了,我連你男朋友都不認識!”


    林月璿開始懷疑藍若妍是不是有病,因為藍若妍忽然失去了反抗,軟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說道,“求你饒了我,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我把寒哥哥讓給你,你別殺我!”


    寒哥哥?


    時禦寒?


    林月璿的瞳仁驟縮,藍若妍跟時禦寒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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