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京郊那座大宅院裏,一名身著玄衣,瞧來俊美無儔的公子正在嘖嘖逗弄著長廊之上掛著的鳥籠子。


    忽然一隻灰色的鴿子隻突然飛到了公子身邊,那公子見狀隻在自己的手中放下了一些麥粒,接著他直接攤開了自己的手心,隨後那隻灰色的鴿子便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他在鴿子啄食完手心的麥粒後,隻又順了順那隻鴿子的羽毛,直到確定鴿子平穩下來,他方才伸手取下係在鴿子腿上的細竹筒,隨後他再將那鴿子直接放飛了出去。


    鴿子一得了自由,便撲棱棱的扇著翅膀離開了原地。


    而那公子則低下頭隻將竹筒之中的信曳從裏麵倒了出來。


    被卷成圓筒的小紙條上正寫著的是梁王妃的求助信。


    看著梁王妃說自己的人不但全軍覆沒,還被人抓去嚴刑逼供,他不禁低聲罵了一句蠢貨。


    隨後在看到他信紙上說她打探到了那些刺客如今所處的位置,以及需要他出手時的內容後。


    那玄衣公子更是直接將那信曳一點火直接燒在了廊下。


    於此同時,一名隱匿了身形的侍衛隻突然出現在他身前,並且單膝跪地。


    看著對方,玄衣公子這才眉眼冷淡道“你去告訴徐芷蘭那個蠢貨,便說我不能信任她的情報,讓她自己設法先去打探了那些人的下落,直到確定情報是真的,我才能派人過去。”


    聽到玄衣公子的話,那黑衣暗衛隻應了一聲是。


    隨後他很快便消失在了宅院之外。


    ……


    梁王府裏,在會完晉王夫婦後,梁王便也準備離開了。


    從前聽說他走或來,除非他帶了外客,不然都不會理會的梁王妃,今日卻是罕見的出現在了梁王跟前。


    趙念澤一迴身便看到了徐芷蘭,他心下還有些驚訝“你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嗎?怎麽過來了?”


    徐芷蘭聞言卻隻是低聲道“妾身子好多了,聽說殿下準備離開,故而特地來送行。”


    看著這樣的徐芷蘭,趙念澤隻覺得十分陌生,畢竟徐芷蘭從前可從來不會主動來同自己道別。


    故而他隻低聲道了一句“你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徐芷蘭剛要開口,然而眼角餘光在瞟到某個人的身影後,便閉口不言了。


    她隻低聲道了一句“沒什麽,我隻是想來同殿下送別。”


    趙念澤此時滿心滿眼都是蘇止柔,畢竟蘇止柔如今生產之日漸近,他心中放心不下。


    故而他也沒多想,他隻道了一句“這裏沒有旁人,你不必過來送行,況且咱們不是早就約定好了,你玩你的,我過我的,互不幹涉嗎?”


    聽到趙念澤這話,徐芷蘭隻低聲輕笑了一句“殿下說的是,殿下好走。”


    說完這話,徐芷蘭隻看了那藏匿在角落裏的人一眼,隨後便迴身往園內走了迴去,而一見她離開,那人自然也連忙跟了上來。


    那人著一身管家才會穿的青衣,膚色白皙如瓷,眉眼之間盡是多情小意的氣質。


    之後他不緊不慢的綴在徐芷蘭的身後,而徐芷蘭直待迴了園內,方才迴身看向對方。


    那人隻溫聲笑道“夫人,小人不想死,還請顧惜小的的性命。”


    徐芷蘭聞言隻輕哼了一聲,她甩袖直接便從那人的身邊離開了,那人也不在意,畢竟在徐芷蘭身邊,他不過就是個供她歡愉,供她出氣的玩意兒罷了。


    隻要哄得她高興,便是自己的自尊被碾在地上踩碎也算不得什麽了,畢竟她與自己本就是仙凡之別。像他們這樣的大人物想要碾死自己不就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嗎?


    跟到內室後,他甚至還想用自己的身體來取悅徐芷蘭,隻不過他剛剛抱住徐芷蘭的腰身,徐芷蘭卻是直接推開了他。


    他不敢抱得太緊,隻抬頭看著徐芷蘭道“主子可是厭惡我了?”


    聽到此處,徐芷蘭甚至連迴答都沒有。她目露嫌惡道“你給我滾開!”


    於此同時,一名暗衛隻悄無聲息便出現在了室內。


    看著那侍衛,那年輕的管家便十分識趣的鬆開了徐芷蘭,隨後甚至還體貼的合上了房門。


    隻是與從前不同,從前他多半在合上房門後,便會直接離開此處了,可是他今日卻是選擇留在了門外,畢竟他伺候徐芷蘭也有這麽久了,而徐芷蘭的性格幾乎都被他掌握住了。


    像她這樣的女人,從來不會有如此持久的煩躁,既然能讓她煩惱這麽久,那一定是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了。


    從被那人發現自己與徐芷蘭的奸情後,他與徐芷蘭每日便如在刀尖上跳舞一般。


    他知道那些人的隨便一句話便都能將自己碾成粉末,而他唯一能依靠的也不過就是徐芷蘭的憐惜而已。


    雖然他知道徐芷蘭對自己的憐惜其實也並沒有多好,可他就是如此卑微,他還能如何呢。


    徐芷蘭見隻有那人過來後,她的眉眼便冷了下來,她隻淡聲道“你主子沒有迴話嗎?怎麽就你一人過來了?我不是告訴你時間緊迫,他再不過來,那些暗衛很可能便要被直接逼供了。到時候他說出背後指使之人,你我豈不是全都完蛋。”


    聽到徐芷蘭這話,那暗衛隻低聲道了一句“主子當然讓我給你帶了話,他的意思是他信不過你,你必須親自去打探那內室的情形,直到確定室內真有你的那些暗衛,否則我們主子不會出手。”


    聽到那暗衛的話,徐芷蘭差點沒被氣笑“我若是親自去了那室內,還用得著你出手?我何不直接將他們一包毒藥毒死得了!”


    聽到徐芷蘭這話,那暗衛隻道“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們主子的話,我也帶到了,你要不要照辦都隨你。”


    “不過我也得提醒王妃一句,如果真出了事,幕後主使人那也隻有你,而沒有其他人!”


    “你!”徐芷蘭瞬時氣憤不已,然而那暗衛卻是直接無視了徐芷蘭的憤怒,隨後直接離開了。


    他們沒有絲毫忌憚,真正渾身忌憚的隻有徐芷蘭。


    一想到自己六親無靠,隻還落得這般下場,徐芷蘭便恨得直接將屋子裏的器具全部摔得摔,扔得扔,撕得撕隻全部都毀了個一幹二淨。


    等到那管家重新從門外挪跪進來時,這屋裏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更是散落著不少碎瓷片,而徐芷蘭便在這一片廢墟之中,頹然坐在地上。


    她這一生,她不知自己到底所圖為何。


    從前她隻想與一人白頭到老,然而那人卻因為與反賊有勾結,命喪黃泉,而自己還被嫁給了與自己相看兩厭的梁王。


    她當日若是早知如此,倒不如隨了葉郎去了。


    管家也不敢起身,見徐芷蘭頹然坐在地上,他隻敢跪挪著一點點撐身靠近徐芷蘭,而他前行時,那碎瓷片便也深深紮進了手心之中,他頓時被紮的痛苦不堪,卻也不敢多言。


    “主子,您別生氣了,一切總有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一日的。”他揚起卑微又討好的笑容勸慰著徐芷蘭。


    然而徐芷蘭卻隻是淡淡看著對方。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徐芷蘭突然輕笑了一聲“峰會路轉?柳暗花明?我還有那一日?嗬嗬……你可真是太傻了!”


    “他們怎麽可能放過我,得罪了那人,便是將我家夷九族也不在話下。我如今能苟活,不過是因為還有一點利用價值。”


    聽到這話,那管家方才低下頭去“夫人,難道咱們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嗎?奴不想死啊。”


    “不想死,你當日為什麽要上我的床?”徐芷蘭隻是冷冷問道。


    那青年管家聽到徐芷蘭的問話,他隻低聲道“不是夫人暗示奴的嗎?”


    “我是暗示過你,可你也可以拒絕啊?”徐芷蘭笑著道。


    聽到徐芷蘭這話,那管家頓時遍體生寒,他突然有些明白徐芷蘭是什麽打算了。


    他雖然很想逃,可像他這樣契約都握在主子手裏的奴才便是逃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管家眉眼黯淡了下去,他仿佛認命一般垂下自己的頭顱道“奴知道了,是奴垂涎夫人的美色,自願與夫人在一起的。”


    隨後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那張柔弱多情,楚楚可憐的臉容來,他的眼中似是時時含著點點星淚。


    縱然徐芷蘭對他並沒有多少感情,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美人絕色若是就這樣隨自己去了,實在可惜。


    她的手輕輕撫上那皮膚光潔如瓷的男子臉頰。


    那男子明明身形比她高大許多,此時卻隻如一隻卑微乖巧的山貓一般匍匐在她身下。


    他抬頭望著對方的臉容,隻出言低聲哀求道“求夫人憐我。”


    於此同時,他隻伸手抓住了徐芷蘭的手,並且將那隻手放進了自己的衣襟之中。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之間怕是又會有一場魚水之歡,然而往日叫她耽於沉迷的欲望在如今突然便索然無味了。


    肉體貼的再近,心若距離遙遠。這樣的靠近又有什麽意義呢?


    更何況她與對方本就沒有情愫,她從那人的手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隨後輕輕刮了那管家一巴掌道“憐你,就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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