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娘沒有否認盜走舊氣運這件事,但也沒有承認,而是選擇忽視,純當沒聽見薑望的話。


    薑望則隻是輕笑一聲,伸手推了一把李害亂,說道:“人你可以帶走。”


    更主要的人物出場了,李害亂自然就無關緊要。


    李害亂倒也沒猶豫,噌的一下就跑沒影了。


    這畢竟是公子給他爭取來的機會。


    他相信公子既然出現,肯定有把握全身而退。


    至於說公子是純粹因為救他才不得不現身,雖然李害亂心底很希望是這樣,可也明白,公子不做沒把握的事,或者說,會留好退路。


    若無退路可走,就不會開始。


    除非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候。


    李害亂迴眸看了一眼。


    又猛地搖頭。


    以更快速度跑走。


    薑望抱起膀子,笑道:“人已經走了,咱們該好好說說了。”


    白娘娘說道:“薑先生也看了信箋,不知是否有用,亦算是見麵禮了。”


    薑望甩了甩手裏的信箋,說道:“是真是假還不好說。”


    “白首領也別轉移話題,無論是與韓偃一戰的白衣人,還是曾在苦檀截殺我的漸離者,都有舊氣運傍身。”


    “若他們都不是盜走氣運者,我思來想去,也隻能是你這位漸離者的首領了。”


    雖然薑望曾經確實懷疑過白娘娘,甚至還拜托劍神林溪知多注意白娘娘這個人,可惜後來劍神隕落,薑望也把白娘娘拋之腦後。


    但現在薑望亦不能篤定白娘娘就是盜氣運者,甚至白衣人是不是幕後擾局者的一份子都還隻是猜測,畢竟漸離者裏魚龍混雜,什麽身份都有。


    而他言辭鑿鑿,也是想看白娘娘作何反應。


    白娘娘卻道:“曾截殺薑先生一事,僅是接了來自神都的懸賞,至於那個冒充我的假首領,我事後亦有調查。”


    “薑先生也知道,我漸離者有魁首一人,榜眼十二人,探花五十九,其下漸離者不計其數,也不是每一個漸離者,我都能叫出稱謂。”


    “甚至探花五十九人屢屢更迭,說我不稱職也好,確實很難認清誰是誰,隻有榜眼才是漸離者的高層,很久才會有變化,才能讓我記憶猶新。”


    “但榜眼已幾乎被薑先生殺盡,目前還未從探花裏選出新的榜眼,假首領的身份,我也尚未明確,隻知他一開始可能是在探花裏。”


    “我與薑先生之間有誤會,我也在此保證,以後有關薑先生的懸賞,我們漸離者都不會接,希望薑先生能與我們漸離者消除隔閡。”


    “至於所謂的盜氣運者,我亦會竭盡全力,幫助薑先生找到其蹤跡。”


    白娘娘說得很好。


    薑望挑眉道:“你敢不敢放開身心,讓我讀取記憶?”


    白娘娘沒有遲疑,很果決說道:“能得到薑先生的諒解,任何要求,我都自無不允,薑先生請盡管來讀取。”


    薑望有些訝然。


    要麽是真的問心無愧,要麽就是有自信不會被讀取出什麽東西。


    但想做到後者,除非像漠關小鎮的紅夜世界那般,虛實難辨,或是境界更高,再或是某種很高深的手段遮掩,若純粹是漸離者的藏匿手段,應難做到。


    隻能是以白衣人的麵具藏匿,比漸離者的手段更高,亦或是借著氣運遮掩。


    薑望想著,如果白娘娘是盜氣運者,他對舊氣運的掌控程度已到讓人無法察覺的程度了麽?否則怎會有這般自信?


    白衣人以及當初的假首領氣運能被察覺倒是可以解釋,畢竟隻是被賦予舊氣運,跟實際掌控舊氣運的人自然完全不同。


    如是這般,那還真不好確定白娘娘到底是不是盜氣運者。


    畢竟也不能徹底拋開其確實問心無愧這件事。


    無論真相是什麽,這個記憶肯定得先讀取看看。


    薑望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娘娘閉上眼睛,毫無反抗的意思。


    但薑望正要讀取記憶。


    白娘娘周圍的空間忽然泛起漣漪。


    憑空出現一道身影。


    一把薅住白娘娘,就想將其拽走。


    隻是白娘娘的反應也很快,抬手擋開對方的手,急速後撤。


    薑望很意外看著剛才的畫麵。


    想著莫非是白娘娘找人演的一出戲?


    先是很誠懇的願意被讀取記憶,再有人來搗亂,讓自己讀取不了記憶?


    薑望決定先靜觀其變。


    白娘娘是不知道薑望在想什麽,忽然有第三人出現,也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且目標明確就是自己,讓白娘娘實在費解。


    但對方一擊未得手,也不曾有任何猶豫,再次欺身而上。


    白娘娘隻能再躲。


    然而對方的速度越來越快。


    白娘娘不得不予以反擊。


    好在白娘娘還知道薑望在場,沒有施展那些常用的招式,免得被識出。


    可正因很多擅長的招式不能用,白娘娘無法給予有力反擊。


    也是因為對方的實力不凡。


    白娘娘若不認真的話,很難有效果。


    這不禁讓白娘娘陷入兩難境地。


    就像李害亂想的那樣,白娘娘既然敢來,自然想好了退路,但擋不住有意外發生,白娘娘想了很多,也沒想到會麵臨這種局麵。


    便頗有些惱怒說道:“你究竟是誰,有何目的?”


    對方自是不給任何迴應,攻勢愈加淩厲。


    薑望漸漸看出來,突然出現的第三人,更多是想抓住白娘娘,而不是為了殺白娘娘,這似乎也更證明是在演戲,畢竟沒有下死手。


    但具體如何,薑望覺得,還得再看看。


    隻是來者雖然偽裝的很好,薑望卻仍是隱隱看出來,那好像是個女子。


    甚至白娘娘也像個女子。


    薑望看骨骼都無法分辨,隻能憑感覺。


    但相比出現的第三人能幾乎明確是女子,白娘娘僅是感覺像。


    薑望就很奇怪,隱藏這個的目的是什麽?


    不管是因為什麽,白娘娘此刻落了下風是肯定的。


    擅長的招式不代表最強,但也必然包括了強大的招式,雖然白娘娘是有不為人知的手段,未必就弱了,可終究稱不上全力以赴。


    且就從交手的過程裏,白娘娘能夠明白,對方的修為在澡雪巔峰,甚至是處在前列的,這便很匪夷所思。


    擱哪兒又冒出來這麽個人物?


    白娘娘不敢說對方能與韓偃比肩,怕也不遑多讓。


    如果不能盡全力出手,根本抵抗不了。


    若非對方確實沒有下殺手的意思,白娘娘已然撐不住了。


    對方的攻勢沒有任何多餘的,惹得白娘娘招架狼狽,很快就傷痕累累。


    轉眼就毫無反抗之力。


    被人一腳狠狠踩在地上。


    白娘娘倒是沉得住氣,此時此刻,愣是沒有展現渾身力量。


    想法其實很簡單,對比施展些會被薑望看出身份的招式或是舊氣運,挨頓打反而無關緊要,何況對方沒有殺意。


    既是另有目的,便沒必要先把自己的底牌掏出來。


    就在這時,薑望出手了。


    別管這一架打得是演還是真,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把白娘娘給抓走。


    結果出乎薑望意料之外的是,對方反手一掌拍過來,竟是與他對了一掌,平分秋色,並很快撤身,抓起白娘娘的衣領,踏空遁走。


    薑望愣了一瞬。


    他的確是沒有認真的揮出一掌阻止對方,但也不該是澡雪巔峰修士能倉促接下還迎刃有餘的,哪怕是韓偃,等於是被偷襲的情況下,亦不敢說如此輕鬆。


    隻是薑望愣歸愣,畢竟是在眼前逃跑,其路線還是很快被薑望捕捉。


    他咧嘴一笑,暗道一句有意思。


    身影直接撕裂虛空消失不見。


    在遙遠的另一個地方,已離開了上煬郡的範圍。


    夜空裏電閃雷鳴。


    薑望的身影陡然出現。


    他的拳頭也正好擂在了對方的臉上。


    但對方抓著白娘娘的手愣是沒鬆。


    兩個人一塊被薑望直接捶翻在地。


    “我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你們莫名其妙鬧一場就想走,哪這麽容易。”


    白娘娘仍被薅著衣領,麵具也還在臉上戴著,此刻聲音有些哀戚,“薑先生救命啊,隻要薑先生救我,我願把整個漸離者拱手奉上!”


    薑望說道:“我對你們漸離者沒什麽興趣,但救你是肯定會救的。”


    原本薑望也是想看看白娘娘是否在藏拙,隻是考慮到剛才那一架都有可能是演的,就不會存在被打死的問題,有藏拙也不會顯露。


    所以薑望也不故意說什麽不救,讓其麵臨絕境不得不使出全力這種把戲。


    白娘娘很是感激道:“多謝薑先生!”


    結果話音剛落,有一拳迎麵砸來,白娘娘悶哼一聲,仰頭昏死過去。


    薑望微微挑眉,笑著說道:“姑娘倒是幹脆利落。”


    抓著白娘娘的那人聞言一愣,隨即把白娘娘扔在一旁。


    她沒有在意被薑望看穿這件事。


    畢竟隻是叫出姑娘的身份,又沒有叫出她的名字。


    她曾屢次想殺薑望都沒有成功,在薑望已是大物,甚至可能是仙人的情況下,她更無機會。


    但眼前已是這個情況,她倒也不得不與薑望過過招,也好實際的探探薑望的底細。


    反正無論如何,白娘娘這個人,她勢在必得。


    她沒有說一句話,摩拳擦掌的就朝著薑望攻了過去。


    薑望側身避開對方一拳。


    她反手迴撈。


    薑望再次後撤避開。


    她緊跟著擰轉身形來了個飛踢。


    薑望伸手擋開,笑道:“怎麽盡是些拳腳上的功夫,你是武夫?”


    她仍未給予迴應,再次揮拳,聲如雷震。


    薑望背後的一座山頭直接崩碎。


    薑望迴眸看了眼,說道:“莫非你是我熟悉的人,不想讓我看出什麽,才故意偽裝?”


    對方仍無言語。


    薑望眯眼說道:“你剛才與我對掌時候的力量呢?”


    對方以實際行動說話。


    再次一拳砸來。


    氣勢恢宏。


    周圍的炁在一瞬間都凝聚而至。


    厚重如山。


    薑望眯著眼,腳下一跺,地麵直接被掀起。


    竟把厚重來襲的炁盡數阻攔。


    但下一刻,土牆就被轟碎,那個女子的身影疾掠而出。


    薑望揮手就是一拳。


    女子又以更快速度飛了迴去。


    薑望時刻有在盯著白娘娘,免得對方逃走,或是女子趁機會把人帶走。


    而女子似乎卻有此意,但見薑望的目光在盯著,又暫時放棄了。


    她探手間,再次搬來海量的炁。


    雖然澡雪巔峰修士都能從外界搬來海量的炁,但女子搬運來的炁顯然更多。


    薑望有些難以置信說道:“你是把這一郡之地的炁都搬來了?”


    天地之間的炁是有規律在流動著的,非自身擁有,搬運外部的炁,是有難度的,因此隻有澡雪境才能搬炁,到了澡雪巔峰就能搬運更多的炁。


    而畫閣守矩的層麵才能任意驅策天地間的炁,但女子能瞬間把一郡之地的炁搬空,甚至快過流動的炁補充,就顯然不是正常澡雪巔峰能辦到的了。


    莫非此女也是畫閣守矩?


    薑望的畫閣守矩與正常的畫閣守矩還是有不同的,修士煉炁,力量源泉自然也在炁,但炁對於薑望來說,隻是一種,他的力量源泉更多來自神國。


    所以薑望要比同境的畫閣守矩更強。


    因為炁是流動的,瞬間把一地的炁搬空,不會影響什麽,周圍的炁很快就會湧過來,被修士借用而崩散的炁也會迴歸天地,非不可抗力,炁很難減少。


    例如絕地天通,天地之炁枯竭此般劫境的出現,才會導致炁的衰減。


    薑望驚訝之後,也揮手搬來就近一郡的炁,兩郡之地的炁在此有限範圍裏相撞,頓時卷起一場炁之風暴。


    而女子卻借此良機,掠向白娘娘,試圖逃之夭夭。


    但她剛抓起白娘娘,身後就響起薑望的聲音,“這便想走?你有點瞧不起我了吧。”


    時刻在注意白娘娘的薑望,怎麽可能讓她得逞。


    炁之風暴還在瘋狂席卷著場間。


    沒了薑望與女子的控製,這些炁已然徹底淩亂,到處肆虐。


    但薑望隻是打了個響指。


    風暴忽然止息。


    天地間的炁也趨於穩定。


    女子低身把白娘娘放下,背對著薑望。


    薑望說道:“如果你在刻意偽裝,其實是我熟悉的人,那我就更好奇,我有認識哪個畫閣守矩或是神闕修為的姑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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