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駙馬說什麽?他們守不住合肥?”陸苛狠狠的看著眼前之人。


    “是的陸相,不是守不住,是長此以往對我朝極為不利,我家駙馬希望能和南朝議和。”趙忠不卑不吭,隻是淡淡的迴答。


    今日陸苛下朝之後之後,憂心忡忡,蕭衡對此戰極為有信心,並且又準備給韋然增兵。


    陸苛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韋然屢立戰功,手握重兵。蕭衡如今也毫不避諱對蕭炬的寵愛,看樣子蕭炬太子之位已經固若金湯。


    迴到府中就聽到下人說有人在等,但是眼前這人陸苛並不認識,直到他拿出了趙有誌的信物。


    “我家駙馬明言,如今不僅要和貴朝在合肥對峙,還要應對山胡部落的騷擾,雙線作戰甚為不妥,如今唯有議和,將合肥歸還貴朝,特命我來此通知陸相。”


    “不可啊,如此廣陵郡公又立大功,手握重兵聲名具顯,以後如何製約?”陸苛頓時急道。


    “那是貴朝的國事,和我朝無關。”趙忠說完之後就轉身欲走。


    “倘若我不同意議和呢?”陸苛趕忙叫住來人,隨後狠狠的說道。


    趙忠玩味的看了陸苛一眼,隨後說道:“那麽我們駙馬會將合肥城甚至壽春留給韋然,隨後沿淮河設防。從此韋然坐擁整個淮南之地,加上荊州之兵。貴朝楚王如果還想登基,我朝也是無力伸出援手了。”


    趙忠此時儼然顧不得陸苛難看的臉色,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陸相不會覺得自己還能用正常手段支持楚王登基吧。我家駙馬還說了,要為國盡忠還是要保住自己的家族,皆在陸相自己。”


    陸苛看著遠去的趙忠,不由的在府裏如傻子般笑了起來:“嗬嗬,駙馬有何謀劃,不妨直說吧。”


    建康楚王府中,蕭巒此刻正在和妃子玩耍,突然花園中進來一人,披頭散發。


    蕭巒以為是此刻,忽然之間大喊:“護駕!”


    但是看清楚來人之後,蕭巒鬆口道:“外公,你怎麽來了。”


    陸苛眼神一掃,蕭巒會意道:“你們都退下。”


    見四下無人,陸苛就明言:“殿下還想君臨萬邦不?”


    突然聽聞此言,蕭巒也是一驚:“外公何出此言,這不是你我共同的夙願嗎?”


    陸苛隨後便將情況如實告知給了蕭巒,蕭巒也是六神無主。


    “就算太子登基,他也不會殺了我吧。”蕭巒沉思許久之後,蹦出來這麽一句話。


    陸苛簡直氣急,此時也顧不得君臣禮儀。陸苛衝到蕭巒麵前厲色的說道:“但是他和韋然會奪走我們的一切,奪走我們的榮華富貴,奪走我們家族的特權。而殿下你,會被軟禁在一座庭院之中,從此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因為你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被人曲解成要造反,或許你不會死,但是你會比死還更難受。每天活在恐懼之中,從此失去了自由。”陸苛低聲的嘶吼道,


    此時的陸苛已然如同瘋子一樣,趙有誌在逼他做選擇。陸苛當然知道這是讓北朝元氣大傷的最好時機。如果太子是蕭巒而不是蕭炬,那麽陸苛很樂意看見這種情況發生。


    但是如今南方士族屢屢受挫,蕭炬深得蕭衡之心,地位穩固。韋然手握重兵在外,他日蕭炬一旦登基,就算南方士族依然可以歌舞升平,但是他們陸氏一族肯定是要被趕出朝廷。


    蕭巒呆呆的站在花園之中,隨後機械般的看向陸苛:“那麽外公打算怎麽做?”


    而此時的建康台城上元宮之內,蕭衡正在和一老者對弈。


    “太原王不辭辛苦跑來建康,朕甚是感動啊。”


    韋伯則是默默的看著棋盤。前幾日還在江陵的他突然收到了建康的密旨,希望他入宮一趟。韋伯不忍拒絕,於是便從江陵而來。


    “不知陛下招草民前來有何事?”


    “朕這幾日老是感覺心悸不已,時而暈眩。太醫檢查過了,說是操勞所致。朕甚為煩悶,所以找太原王陪朕解解乏。”


    “陛下何須憂慮,如今南北對峙在合肥。而北朝雙線開戰,山胡部落肆虐甚重嗎,北朝不得不派兵駐守和防範,長此以往,北朝國力大失。而我江南魚米之鄉,糧草軍需定然能比北朝支援的久,不動就是最好的進攻。”韋伯說完之後,淡然一笑,隨後輕輕落下一子:“陛下,你輸了。”


    蕭衡也是不以為意,隨後說道:“待朕之後,炬兒登基,太原王認為朝堂可會安穩?”


    “這個難說,太子上位之後肯定不會容陸苛擅權,但是江南士族根深蒂固,草民上次說過了,若想朝廷徹底擺脫士族的影響,唯有將他們徹底趕出朝堂。”


    “如何徹底趕出朝堂?如果無故將他們逐出朝堂,他們定然作亂,甚至會聯合北秦。”蕭衡也不是沒想過行雷霆手段,但是思前想後,實在無從下手。士族的影響力不僅僅是在朝堂,更是在民間。


    “陛下非要草民說的那麽明白嗎?陸苛此人無大才,隻貪圖一時權貴,毫無忠孝之心。恕草民直言,若太子殿下登基,陸苛定然會想法設法掣肘,說不定還會激起內鬥。”


    蕭衡聽後點了點頭,但是旋即又感到一陣頭暈,雙手無力的支撐在棋盤之上,棋子頓時灑落一地。


    韋伯見狀連忙說道:“陛下如果身體確實有恙,當務之急應該是將太子趕緊招迴建康陪侍左右。如今太子領兵在外,楚王又在京城,若有萬一,該當何為?”


    “太原王的意思是?他們會矯詔?”蕭衡突然心驚不已,隨後一個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隻怕狗急跳牆。”


    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門外候著的一個太監,已經將此事已經聽的一清二楚。


    “你個奴才要去哪裏?”


    “稟總管,奴才突然肚子疼。”


    “去吧去吧。”


    不久之後,陸苛正在府中細細謀劃,突然收到了下人遞來的一張紙條,陸苛看到之後臉色大變。


    而此時的合肥城外,今日趙有誌突然率軍進攻合肥城外的齊軍,但是交戰不久之後就敗下陣來。


    這一頓操作直接給韋然看不會了,不知道趙有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此時主動交戰無異議自尋死路。


    隨後韋然在營帳之中和蕭炬說道:“江陵有書信來了,韋伯說入宮之後就會來合肥,我打算派家將前往建康去接韋伯,看他有何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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