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自覺隱藏的很好,哪知一眼就被穆肅容看穿,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是不是覺得在我這裏的下人甚至可以和主子平起平坐?”穆肅容自斟一杯,笑道。


    “是的。”沈牧原本覺得上來就過問人家的家事又是偏頗,如今穆肅容自己提起,沈牧便也不再隱藏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很不能理解像四大家那樣等級森嚴的製度。”穆肅容笑道,“下人也是人,為什麽一定要被主子驅逐在正堂之外,二門不邁呢?”


    沈牧肯定的點了點頭,起碼在這一點上,穆肅容和自己的想法就出乎意一致。


    “說起那個看門的孩子,也算是天賦異稟,隻用兩個月時間便突破了二盞燈功力。”穆肅容迴憶了起來。


    “我原本以為他能成為我塞北的又一大高手,誰知最後卻由於心高氣傲,小看了對手,敗北過一次之後就從此一蹶不振,落下了心病。”


    穆肅容歎了一口氣,“從此以後,此人便再也沒突破過三盞燈,隻得淪為這般境地。”


    聽罷,沈牧皺了皺眉頭,答到:“穆將軍的意思是,此人因心高氣傲,遭遇勁敵後便再無心思修煉?”


    “正是。”穆肅容點頭道,又抿了一口清茶,“這道理,就如同突破七盞燈的心法一樣。”


    沈牧身子猛的一震,頓有醍醐灌頂之感,自己剛剛還在思索穆將軍前麵鋪墊了這麽多是為了什麽,現在才聽出來,穆將軍這是在提點自己!


    “謝謝穆將軍指點!”沈牧忙起身作禮道,原來剛才進門自己才說了兩句話,自己已經突破六盞燈的功力已經被穆將軍盡數識破!


    “沒想到啊,這才幾年不見,小牧你即將要突破七盞燈了!”穆肅容似乎也很為沈牧高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隻是我還不懂,穆將軍所言的第七盞燈的心法。”沈牧謙虛的說道。


    穆肅容哈哈大笑起來,“好!不懂就直說,一點也不做作,是我喜歡的範。”


    說完,穆肅容端著酒杯站起了身,將手搭在了沈牧的肩膀上:“一般即將攻破第七盞燈的人,已經在古武界有不小的影響力了,所以這第七盞燈的心法,重在一個‘靜’字。”


    沈牧將腿盤了起來,閉上了眼睛,邊聽著穆肅容的指點,邊運氣了內力。


    “戒驕戒躁,心無外物,切不可急功近利,這也是每一盞燈心法的基礎。”穆肅容用內力緩緩說道,“第七盞燈看似簡單,實則不然,隻要掌握好基本心法,將自己的姿態放低,排空一切,‘靜’心,即可成。”


    語畢,沈牧睜開眼睛,隻覺得一股氣力從丹田流遍全身,不同於先前內力爆發,熱血沸騰之感,反而有一種舒緩沉靜的感覺。


    “我似乎悟到一些了。”沈牧站起身來,點點頭說道。


    “現在感覺,七盞燈還有那麽難麽?”穆肅容笑道。


    沈牧笑著搖了搖頭。


    “不如,和我的的侍衛比試一下內力?”穆肅容拍了拍沈牧的肩膀,介紹到。


    沈牧這時竟然才發現,在房間角落的暗處,竟然一直站著一個人,自打自己進門以來,雖然沒有四周環視過,但是單憑唿吸聲就可以判斷一個人內力的沈牧,此時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


    隻見那人頭戴一頂兜帽,看不清麵容,三兩步走到沈牧麵前,才微微作揖道:“在下拾一,請多指教。”


    “沈牧。”沈牧也做了一個平輩禮道,方才的言語之中,沈牧已經感受到這人的內裏絕不止六盞燈那麽簡單。


    “哈哈,輪輩分,你們應該是同一輩吧!”穆肅容笑道,對於拾一的身世倒是沒有過多的提及,“你們且小試一手吧。”


    “是!”二人紛紛答到,便拉開了架勢。


    因為隻是比試,沈牧和拾一都將分寸拿捏的很到位,所有招式都是點到為止,在外人看來,他二人與其說是在過招,不如說是在紙上談兵更合適。


    可是這一切在穆肅容眼力,二人的氣力有如奔騰洶湧,大浪淘沙的河水一般,川流不息的對陣著。


    才不過幾分鍾,二人已經對陣了十幾招,互相對視一個眼神之後,便同時收了手。


    拍手的聲音傳來,二人向穆肅容這邊一看,之間穆肅容笑嗬嗬的鼓著掌,就像是看過一場久違的戲子一樣,滿麵紅光。


    “真是精彩啊!”穆肅容感歎,“你的功法快準狠,拾一的就穩健的多。各有千秋。如果能夠互相學習,取其精華,肯定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沈牧將穆將軍所說一一記在心裏,正準備開口致謝,哪知後者卻先開口了。


    “別客氣了。”穆肅容說道,“來這裏可沒你家那麽多講究,來,喝酒!”


    沈牧嘿嘿一笑,將椅子拉了過來,坐在了穆將軍對麵。


    穆肅容不愧為地道的塞北中人,言語之中豪放又不失輕狂,在沈牧麵前時而一個同輩的兄弟,時而一個穩重的長者。


    二人相談甚歡,良久之後,沈牧岔開話題:“穆將軍,可否跟您打聽個人?”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穆肅容酒到正酣,笑道。


    “熊錳?”沈牧問。


    “我還以為你小子想問什麽難事。”穆肅容笑笑,“就為了這個?”


    沈牧懇切的點了點頭,“我想知道這個人的來曆。”


    “冬北張家,知道麽?”穆肅容直接開了口。


    “知道。”沈牧答到,畢竟自己也曾同張家的人打過交道。


    “這熊錳,隻不過是張家在塞北的一條狗罷了。”


    “什麽?”沈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塞北不應該是古武界塞北勢力的地盤嗎?


    “他被張家扶持上來,隻是在塞北做地頭蛇,地下道上的頭兒。”穆肅容有一次看穿了沈牧的疑問,笑了笑說道,“他跟我們塞北勢力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他是冬北張家扶持起來的,必然不會聽您的話啊?”沈牧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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