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說:“那你告訴我,她現在哪裏,我去找她。”


    娟子吃的正香,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


    程風說:“你哥哥呢?”


    娟子說:“他去城裏了。”


    她的哥哥已經拿著程風給她買的銀鐲子出去賭博了,此時的銀鐲子正在當鋪裏麵躺著。


    程風見娟子鐵了心不說,他轉身就走了。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現在已經黑透了,他就是找到了傻子估計也沒命了,但是他還是順著陳嬸子說的方向上山,幸好今天白天沒下雪,不然找都不用找了,雪一落,一片白,就是屍首也看不到了。


    他疾走出來一身的汗,把整座山翻找了一遍,冬天山上光禿禿的,除了白色就是樹木的顏色,他常年打獵,眼力很好借著雪的銀白色,就能看清,他雖然走的快,但是他也觀察雪地上的腳印,這個季節很少有人上山,最後他無功而返地下山了。


    他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進了他今天打獵去那片森林,這個森林正好和這座山挨著,但是他不敢抱什麽希望了,因為他今天在這片森林裏麵轉了一天。


    他要發現應該早就現了,但是他還想進裏麵找一下。


    他是獵人,他特別喜歡研究獵物的心理,獵物會在哪裏出現,突然他就冷靜了下來,他想了一下娟子的哥哥,人很懶,天天去城裏幹一些不著四六的事情,身體早就不太行了,他不可能把人扔在太遠的地方。


    他在裏麵轉了半個鍾頭,就在他一迴身的時候,看見了一棵樹上綁著一個人。


    他幾步跑了過去,是傻子,身上已經落滿了雪了,樹上的雪隨著風的吹動就會往下飄落,時間久了傻子就被雪給蓋上了。


    被綁在樹上的傻子看不出一點生氣,他先用手試了試傻子的鼻息,感覺不到唿吸了,他又把手搭在了傻子脖頸的動脈上,還在跳動。


    程風抽出身上的刀把捆綁傻子的繩索割斷了,傻子就像僵硬死了一樣,直直地站在原地,沒有因為繩子的割斷而倒地。


    程風脫下自己的大衣把傻子裹了個嚴實,因為傻子長的小,程風長的高,所以一件棉大衣都快有傻子個高了。


    他抱著傻子快速地往家裏跑,這速度比他平時追野獸的時候還要快上幾分,這畢竟是一條人命,雖然人傻但是活得還挺好的呢,不能讓他因為自己把命扔了。


    他家本來就在村子的邊上,離這裏不算遠,沒一會就抱著傻子跑迴了家。


    他把傻子放在了床上,用被子把傻子給裹上了,他在廚房生火,想讓屋子熱起來。


    架上火以後,他就進屋給傻子捂手捂臉。


    這時陳叔和陳嬸子來了,他們是看見程風家的煙囪冒煙了才來的,見院子的大門沒有關,他們就直接進來了,屋子裏麵的程風正在給傻子捂腳。


    陳叔說:“怎麽樣了?”


    程風一邊給傻子搓腳一邊說:“還有活氣,就是凍透了。”


    陳叔感歎一聲說:“這是傻子命大呀。”


    陳嬸子過去把傻子的手從被子裏麵拿了出來,也開始給傻子搓,從手到胳膊就沒有一點熱乎氣。


    陳嬸子說:“不行呀,這樣太慢了,弄兩盆雪迴來,用雪搓解凍快。”


    程風把傻子的腳放在被子裏麵說:“我這就去弄。”


    陳叔說:“你別動,我去。”


    陳叔端進來兩大盆雪以後,就對陳嬸子和程風說:“我去廚房燒火,需要什麽你倆喊我。”,即使是個傻子,人家也是個女的,並且現在還是程風名義上的媳婦,屋子他肯定是不能待。


    陳叔一出去,陳嬸子和程風就把傻子的衣服扒了下來,然後抓一把雪就開始在傻子的身上快速地搓,不等雪化了就抓第二把。


    陳叔在程風的院子裏麵就地取材,前前後後給端迴來四五十盆的雪,不知道搓了多久,傻子的身體才逐漸地有了點溫度。


    陳叔迴家給拿來了一套鋪蓋,因為程風的這套鋪蓋已經全濕透了,也髒的不行,一邊搓,傻子的身上一邊躺黑水,倒是陳嬸子和程風心好,沒有嫌棄。


    幾個人忙乎到了很晚,程風說:“陳叔,嬸子你們迴去休息吧,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我看著她就行。”


    陳叔陳嬸子一看確實不早了,交代了程風幾句就走了。


    程風把他們送到大門外,他對陳叔說:“陳叔,您明天去城裏拉活嗎?”


    陳叔點點說:“去,你就說幹什麽吧?”


    程風說:“您幫我給傻子抓點藥迴來吧,錢您先幫我墊上,等傻子好了我就去打獵,換了錢還您。”


    陳叔說:“我明天肯定把藥買迴來,你進屋照看傻子吧,她離不開人。”


    陳叔家裏是全村裏麵唯一有馬車的人家,家裏有三個大兒子,他基本每天都會去城裏麵拉活,所以村子裏麵有進城的或者買東西從城裏迴來不想走路的就會搭陳叔的馬車,程風賣獵物就經常搭陳叔的馬車,但是車不白用,程風會給陳叔一定的好處。


    程風迴屋以後,又往土灶裏麵加了一些柴,然後脫了衣服也上床了,不是他困了,是因為傻子身體溫度太低,他身體溫度高,他想給傻子捂捂。


    不過這床太窄了一米寬,他隻能貼著床邊躺著,然後把傻子抱進懷裏,傻子長的太小了,根本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人,就跟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差不多,小的可憐。


    廚房裏麵的灶火燃了一夜,程風就這樣抱著傻子一夜,他隔一段時間就會摸摸傻子的脈搏,過半個小時就要去給土灶加一遍柴,鐵鍋都快燒冒煙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傻子也沒有醒。


    他起來去給傻子做飯,還是那個玉米粥,這迴煮的特別稀,跟水差不多。


    他把粥晾了一會,感覺溫度差不多了,就要給傻子喂粥,可是沒有勺子,這有點難住他了。


    這時陳嬸子拿了半包白糖來了,她小聲地問程風:“風子,傻子醒過來了嗎?”


    程風搖搖頭說:“沒有,我正要給她喂點粥呢。”


    陳嬸子說:“正好,我家裏剩了半包白糖,你放粥裏麵點,喂給她。”


    陳嬸子看著程風手裏端著碗,拿著一雙筷子說:“你家沒勺子吧,我迴家給你找一個。”


    程風把白糖倒在了粥碗裏,攪拌了一會陳嬸子就帶著勺子來了。


    陳嬸子幫忙把粥給傻子喂進去了的,程風沒伺候過人,看著明顯有些手笨。


    中午的時候陳叔把抓好的藥給送迴來了,他拉了一趟活就迴來了,問了問傻子的情況就又急匆匆地走了,他還有一趟活要幹。


    陳嬸子教程風怎麽煮藥,程風這是第一次給人煎藥,他相信傻子也是第一次喝藥。


    照顧傻子的事情不能依靠陳嬸子,人一大家子的人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所以程風盡量什麽都自己做。


    看著程風做的不錯陳嬸子也就放心不少,她也能迴家該幹什麽幹什麽。


    程風就這樣認真仔細地照顧傻子,盼著傻子早點醒來。


    傻子第二天也沒有醒來,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清晨了,她覺自己渾身上下很累很沉,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一側頭就看見和她臉貼臉的程風。


    程風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動了一下,他敏銳地睜開眼睛,一雙長眼眯成了一條縫,盯著正在看她的傻子說:“你醒了?”


    傻子“嗯”了一聲。


    程風趕緊起身穿衣服,因為懷裏的傻子一絲不掛,她的衣服都不行了,已經被他燒火了,但是他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給傻子穿。


    傻子還在發懵的狀態,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程風穿好衣服,摸了摸傻子的額頭,還好不熱,他問傻子:“你渴不渴?”


    傻子的嘴都爆皮了,嗓子也幹的很,她“嗯”一聲。


    然後程風就去廚房燒水,水一燒好,程風就用兩個碗來迴的倒水,直到水的溫度他認為正好,他就端迴了屋子裏麵。


    他把傻子扶起來一點點,然後把碗送到傻子的嘴邊,就這樣傻子喝了半碗的水。


    他把傻子讓放平躺以後說:“你是不是餓了?”


    傻子又‘嗯’了一聲,於是程風又去煮粥,加了糖以後,給傻子端了迴來,他讓傻子靠在自己的懷裏,他一勺一勺地喂給傻子吃,傻子的手腳都不好使,還沒有緩過來。


    正喝著粥的時候陳嬸子過來了,看見傻子醒了她也高興,這幾天她沒少被陳叔的罵,就因為她沒有早點把事情和程風說,差點把傻子凍死,她這心裏內疚的呀,她在家裏麵哭了好幾場。


    “傻子醒了呀?”


    程風點點頭說:“剛醒沒一會,就是全身有點僵硬,不太能動。”


    陳嬸子高興地說:“我看問題不大,晚上的時候,你給她燒一大盆子的熱水,給她洗個熱水澡,連著洗幾天就能緩過來。”


    看著沒有衣服可穿的傻子,陳嬸子又走了,不一會就樂嗬嗬地又來了,她給傻子找了一套舊衣服,是她們家兒媳婦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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