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麵坐過來,刀片和錘子才看清楚,除了臉色黝黑外,還有兩道濃密的胡須,就像從未修剪過的亂草一樣,鼻尖紅紅的,眼神像鷹眼一樣尖利,當刀片看到這樣的眼神時,心裏竟然沒來由地慌了一下。隻見他從盤裏抓了一把花生,放在zui裏‘哢嚓哢嚓’地嚼著,同時操著濃重的口音問:“你們倆是幹什麽的?我不喜歡藏著掖著,喜歡光溜溜的感覺!”

    錘子的身體有點發抖,他看著男人對麵的女人,說:“我不是已經和這位姐姐說過了嘛,我們是孟西村的!”

    沒想到女人‘呸’了一口,說:“放屁!鬼才相信你們是孟西村的。根本就沒有唐老蔫這個人,我隻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你竟然說住在你的隔壁,你說不是放屁是什麽?”

    錘子知道事已敗露,他看著刀片,希望他能拿個主意,但是刀片也是一籌莫展。

    見他倆不說話,那男人又說:“如果有人想在我葛老虎的賭場裏耍花樣,我一定會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錘子嚇得臉上冷汗直冒,他忍不住shen手擦了一把汗,迴應道:“不敢不敢!”

    葛老虎忽然一拍桌子,聲色俱厲地問:“那你們到底來這裏幹什麽?”

    刀片和錘子都緘口無言,他們說什麽也不能透漏此行的目的,因為臨走的時候麻三爺告訴過他們一定要“秘密查詢”,絕不可泄露一點風聲,一旦泄露,就會打草驚蛇。

    女人吃了一顆花生,笑道:“虎哥,看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還真以為你是吃素的”

    葛老虎點了點頭,雙手輕輕一拍,門口就出現了一個黑衣服的年輕人,左手拖著一隻鷹,右手提著一個灰布袋子,那袋子裏有東西在微微蠕動,年輕人一抬左手,那鷹撲扇著翅膀就飛到了葛老虎的肩膀上,年輕人把門窗都關嚴,一抖右手的灰布袋子,裏麵立刻竄出幾十條大小不一的蛇來,顏色各異,形態古怪,在地上竄來竄去。

    刀片和錘子跟著麻三爺走南闖北,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善良的,兇惡的,醜陋的,偽善的,但是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古怪的蛇,就連一向冷麵的刀片不免也有些頭疼,錘子更是身體抖得像是篩糠一般。

    葛老虎說:“這些蛇都含有劇毒,顏色越深,毒性越大,我的鷹吃的都是毒性最強的蛇!”。

    刀片和錘子本想跑,但門口除了那個黑衣年輕人外,有四條花白的蛇已經竄上了門栓,窗戶上也都爬滿了蛇,他倆打消了逃跑的念想,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條黃顏色的蛇順著錘子的ku管鑽進他的ku襠裏,錘子嚇得‘爹呀娘呀’亂喊亂叫,葛老虎忽然跳下地,一隻手shen.進了錘子的ku襠,錘子感覺那隻手特別涼,也特別糙,但是仿佛長著眼睛一樣一下就抓到了蛇頭,那隻手從他的ku襠裏shen.出來的時候,錘子看到那條蛇猙獰的麵孔,以及掛在zui邊一滴毒液,他嚇得魂都沒了,軟軟地倒在地上。葛老虎左手用力,哢嚓一聲就擰斷了蛇頭,他一拋蛇身,那鷹飛起來接住,三兩口就吞了下去,同樣有一條蛇鑽進了刀片的袖管,葛老虎一把抓出來,三下五除二地擰斷了蛇頭,刀片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癱軟地坐在了地上,他從來沒見過像葛老虎這樣的人,這樣的手段。

    轉眼間,葛老虎將地上,牆上,窗戶上,門上的蛇一一擰斷腦袋,拋在地上,那鷹將地上的蛇一一吞了下去,隻一會兒的功夫,地上隻剩下幾十個蛇的腦袋,刀片和錘子在想:“他會不會像擰蛇頭一樣把我倆的頭也擰下來?”。

    葛老虎洗了洗手,這才轉向刀片和錘子,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點了一根煙,那煙霧瞬間就在他黝黑的麵上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大大的暈圈,他咳嗽了一聲,微眯著眼睛,聲音沉重地問:“說吧,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刀片說:“我們是來找一個人”

    葛老虎皺了皺眉,問:“找誰?”

    刀片說:“賀老五!”

    葛老虎又問:“誰讓你們來的?”

    刀片沉吟了片刻,終於說道:“是麻三爺!”

    聽到麻三爺的名字,葛老虎zui邊肌rouchoudong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zui裏喃喃自語道:“麻三爺……麻三爺!”

    聽到麻三爺,女人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他看著葛老虎的臉,神情有些異樣:“虎哥,怎麽會是他?”

    葛老虎的臉色有些凝重,他不停地抽著煙,煙卷上留有長長的一截煙灰,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條條綻出,他在想:“是不是我們終於要見麵了?”,他的耳畔似乎又響起了當年麻三離開村子時指著他的鼻子說:“下次見麵時,必須倒下一個!”,這麽多年來,這句話一直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裏,讓他寢食難安,他看了一眼他的女人,卻發現她眼裏有淡淡的淚光……

    葛老虎記得,他,麻三,苗阿鳳,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尤其是他和麻三,是穿過一條ku子的好兄弟,而苗阿鳳像一個小跟屁蟲一樣整天跟在他倆後麵,開始的時候,他倆嫌她煩,不帶她玩,她就哭,他倆心一軟,就帶著她一起玩,時間長了,倒覺得她ting可愛,有什麽好吃的總是先給她吃。隨著時間的推移,苗阿鳳一天一個樣,越長越好看,十六歲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小仙女,葛老虎和麻三同時愛上了她,這讓她很糾結,遲遲拿不定主意,有一天,麻三把葛老虎約到溝邊,對他說:“如果你死了,阿鳳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趁葛老虎不留意,他一把將他推入溝中,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了,沒想到被溝下一顆老樹的藤條纏住了腳,葛老虎僥幸活了過來,他從溝底爬了十天終於爬上來了,這時他正好看見麻三的爹帶著人要去苗阿鳳家提親,葛老虎趕在他們之前見到了苗阿鳳,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苗阿鳳既吃驚又詫異,她爹搖了搖頭說:“麻三這孩子心術不正啊!”。

    當麻三的爹抬著東西充滿期待地來敲門時,就被拒之於門外,還被苗阿鳳的爹數落了半天,這事自然就黃了。後來苗阿鳳就和葛老虎好上了,當麻三得知這一情況後,xiong口氣血翻湧,他想:“老子得不到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得到!”,再加上苗阿鳳她爹侮辱自己的爹,麻三馬上就想到了一個法子,趁夜深人靜,他悄悄地搬了許多易燃的木材放在了苗阿鳳家的周圍,那天正好有風,他就點了一把火,那把火直燒到天亮,麻三就躲在不遠處麵含冷笑地看著,他怕從屋裏逃走任何人,原本以為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不料那天他的這一切被酒鬼幺叔看的一清二楚,幺叔深夜喝酒歸來,一步輕一步重,一步大一步小,後來腳下一軟,就栽倒在苗阿鳳她家前麵的草垛裏,迷迷糊糊睡著了,睡著睡著他就覺的身上越來越熱,並且耳裏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音,這時候他的酒已清醒了一半,他就探出頭向外瞧,這一瞧可不得了,他差點嚇個半死,隻見眼前火光一片,熊熊烈火像個大火球一樣,他正要扯開喉嚨喊人救火,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麵上露著猙獰的笑,不時地往那大火中扔石塊,zui裏喃喃自語:“讓你們瞧不起我……讓你們羞辱我爹!”,幺叔揉了揉眼,看清了那人的麵,心想:“這不是麻三嘛,他在這裏幹什麽?”。

    第二天,當人們發現時,苗阿鳳一家已燒為焦炭,房屋倒塌,隻留下黑乎乎的一片,所幸苗阿鳳昨天夜裏背著爹娘和葛老虎在村口的草垛裏親了一夜的zui,才幸免於難,當她看到眼前這一切時,當場就暈了過去,當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已是五天之後,她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葛老虎,葛老虎告訴她:“那把火是麻三放的!”,苗阿鳳問他是怎麽知道的,葛老虎說是幺叔那夜喝完酒迴家親眼看到的。聽完這話,苗阿鳳又暈了過去。

    幺叔本想一直藏著這個秘密,可是一喝點酒他就管不住自己的zui,見人就說,後來大家都知道那把火是麻三放的,覺得簡直喪盡天良,沒有人性。幺叔後來掉下山崖死了,有人說是他喝醉酒不慎掉下去的,也有人說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才掉下山崖的,那這個打一棒的人自然就懷疑到了麻三的頭上,後來大家商議後就把麻三和他爹趕出了村子,他爹忍受不了這種屈辱,自己服了老鼠藥就嗝屁了。

    當葛老虎再看到麻三時,他就像一條流浪狗,頭發卷卷的,臉都不洗,全身上下邋遢的就像是個乞丐,葛老虎抓著他卷曲的頭發問:“你為什麽要害死苗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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