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人眼睛一亮,他們對這個提議心動了。


    山高水遠,而且他們每次運送的紙張數量都極為龐大。


    要是多劫幾次,不僅可以給馬家莊造成大損失,等他們把紙張消化完,還可以增加不少收入。


    大鼻子老者皺著眉頭,提出質疑道。


    “諸位老兄可知,馬家莊宣紙鋪的靠山,是當今的禦史大夫!”


    “如果我們劫了他們的紙張,會不會出大問題?”


    他們作為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族中也有人入朝為官,知道王剪這個官場的後起之秀。


    隻不過,他們知道的事情,並不算太多


    除了知道王剪立大功,以及快速升官,其他的知道的倒是不多。


    轉著佛珠的肥胖中年,嘴角露出幾分嘲笑說道。


    “陸長庚,你這幾十年是越活越迴去了麽?”


    “妄你還是江東陸家的旁係,沒想到被一個泥腿子出身的禦史大夫,嚇成這番模樣。”


    “如果我是你,就找一塊豆腐,一頭裝上去。”


    轉著佛珠的肥胖中年和名叫陸長庚的大鼻子老者,他們二人是長安城內最大的兩個書商。


    平時他們二人的競爭最為激烈。


    陸長庚皺著眉頭高聲道:“殷巢,放你娘的狗屁!老夫會怕一個泥腿子?”


    “隻是做事之前要三思而行,如果動手了,可就覆水難收。”


    他說完以後,直接站起來,拄著手中的拐杖說道。


    “這個年輕的禦史大夫,雖然是泥腿子出身,可是他現在身居高位,豈能隨意拿捏?”


    “諸位仁兄,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陸長庚比在座的其他人,年長了將近十來歲,見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皇朝更迭。


    他深知做錯一步,對一個家族會帶來毀滅性打擊。


    兩個帶頭大哥因為小事在爭吵,其餘人連忙出聲寬慰。


    臉上長滿麻子的中年男子說道:“陸老說的有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對待一個有朝廷大員支持的馬家莊宣紙鋪,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殷老說的也沒錯,他們始終是泥腿子出身,底蘊太薄,跟我們這些世家相比,他們就是一群螻蟻。”


    “我們現在沒有生意,未來會更加艱難,不動手也隻能慢慢等死。”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我們隻要手腳做的幹淨一些,絕對沒有問題。”


    麻子中年說完後,臉上的表情滿是陰翳。


    這幫世家的人,沒幾個是仁慈,亦或者膽小的。


    曆朝曆代的所有動亂,就是在朝廷利益分配不公的情況下,他們這幫世家的人內鬥引起的。


    “麻藺子說的有道理!”


    陸長庚,殷巢和另外幾人都點頭同意。


    他們世家人對待普通平民,有天然的驕傲。


    即便他們在朝廷為官也一樣。


    隻要不是形成大家族,有悠久的曆史傳承,他們都看不入眼。


    “既然大家的意見一致,我們現在商討具體的行動吧!”


    幾個人圍在一起,開始低聲商討起來。


    ...


    蒲州,永濟縣外100裏官道上。


    這是龍門縣通往長安的交通要道。


    馬大蠻和馬大哈帶著一幫護衛隊員,運送著四百多車宣紙,快趕慢趕去長安。


    “馬隊長,長安城長什麽樣?”


    一個年輕的護衛隊員,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對馬大蠻詢問道。


    周邊比較近的護衛隊員,紛紛豎起耳朵聽。


    馬大蠻手持樸刀,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他笑著說道。


    “我也沒去過長安,不過聽王天二隊長所說,長安城很大,很宏偉。”


    “不僅人多,賣的東西也多,而且還能見到很多藩人。”


    馬大蠻說話的時候,對長安產生無數的遐想。


    他們這群人,除了少數跟王天二運送過紙張外,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去。


    方才問話的年輕護衛隊員,臉上帶著憧憬說道。


    “嘿嘿,據傳長安城的平康坊,那裏麵有數不勝數的青樓。”


    “而且裏麵的姑娘個個都美若天仙,比鄉下的青樓姑娘好太多。”


    “要是時間充足,去平康坊玩一天怎麽樣?”


    他說話的時候,口水沒忍住,差點滴下來。


    馬大蠻笑罵道:“你小子身子有幾個子,膽子變肥了哈。”


    “你就不怕迴去以後,被你家那個母老虎收拾?”


    “哈哈哈哈...”


    周邊的護衛隊員齊聲笑起來。


    他們這幫人,錢都交給家裏的婆娘保管,口袋比臉都要幹淨。


    運輸紙張很乏味,而且路途遙遠。


    偶爾開開玩笑,聊聊段子,大家的心情也能放輕鬆。


    正當他們有說有笑的時候,異變突生。


    “弟兄們,動手!”


    隻見一聲怒吼,很快在兩側官道的草叢,衝出一大群手持橫刀的蒙麵人。


    “放下武器,我們隻劫財不傷人!”


    這群人一邊衝出來,一邊大聲呐喊。


    馬大蠻臉色一變,他環顧四周,發現這群蒙麵人非常多,漫山遍野全都是人。


    估摸不下兩千人。


    這群運輸紙張的人,除了三十來個手持兵刃以外,其餘人都是手無寸鐵。


    “馬隊長怎麽辦?”


    一個手持樸刀的護衛隊員,嚇的臉色發白。


    “叫弟兄們放棄抵抗,讓他們搶!”


    馬大蠻咬著牙,艱難地做出決定。


    如果和這幫賊子硬拚,到最後死傷慘重不說,這批紙張同樣保不住。


    在他接到護送紙張的安排時,王剪在信中特意寫到,如果遇到賊寇搶奪,不要硬拚。


    因為薛仁貴、二蛋、許虎和馬大勇等人不在,馬家莊的護衛隊員戰鬥力,直線下降。


    隨著馬大蠻命令的傳達,護衛隊員們全都雙手抱頭,蹲在馬車旁。


    他們臉上滿是不甘心。


    “哈哈,算你們識相,識時務者為俊傑!”


    為首的大漢持著一把開山大刀,他態度十分囂張。


    “好多紙張!全都是老子們的!”


    “弟兄們,駕著馬車走,把紙張運迴去!”


    在為首大漢的命令下,一幫小弟駕著馬車,朝小道的方向駛去。


    為首大漢走到馬大蠻的身旁,從他手裏搶過樸刀,舉起來端倪幾下。


    他眼神一亮,直接把手中的開山大刀丟到地上。


    “哈哈哈,這大刀不錯,老子喜歡,以後就是老子的了!”


    他瞥了蹲在地上,不敢吭聲的馬大蠻一眼,隨後大手一揮說道。


    “弟兄們,我們撤。”


    一行人來得快,退的也快。


    很快消失在小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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