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王剪一行人正式踏進朱雀大街。


    兩側行走的百姓和商賈,他們看到禁軍抓捕了上千名犯人,他們全都圍在兩側觀看起來。


    而且他們一邊看,還一邊指指點點。


    “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


    “朝廷怎麽一次抓捕了這麽多犯人?”


    “難不成他們也是騙取生育補貼,才被禁軍抓來長安的嗎?”


    聽到這些議論聲,一個大鼻子的中年男子不屑道。


    “都瞎猜什麽!”


    “沒看到囚車裏麵還有數十名稚童嗎?”


    “肯定是犯了其他誅九族的大罪!”


    “依我看不是謀反,就是通敵叛國!”


    中年男子的這番分析,瞬間得到絕大部分百姓的認可。


    他們見多了砍頭的案例,知道犯了什麽罪才會被誅九族。


    特別是新唐律重新修訂以後,律法已經變得比以前寬鬆了不少。


    除了罪大惡極,以及謀反的大罪,很少會砍頭。


    而誅連九族的大族,那肯定是危害大唐社稷的罪行。


    囚車內的裴氏族人,他們聽到百姓的議論聲,臉上全都露出憤怒的表情。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什麽時候一幫泥腿子,就敢對他們指指點點了?


    不過他們因為被折磨了十餘天,現在連說話都費勁,而且他們現在被抓到囚車內,李世民尚未對他們審判,可不能繼續囂張。


    一個商賈打扮的中年男子,他指著一駕馬車內的年輕人,疑惑地說道。


    “咦?”


    “馬車裏穿著白色錦袍的那個人,不是河東裴氏的裴齊淩麽?”


    另一個商人出聲應和道。


    “就是他,我在河東的時候,還被他召集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沒想到意氣風發的裴齊淩公子,竟然落入如此淒慘的地步!”


    這兩名商賈的話,如同一顆巨大的石子,重重地砸到平靜的湖麵上。


    人群中瞬間響出一陣巨大的喧嘩聲。


    “天呐,這麽說囚車裏麵關押的,全都是河東裴氏的族人?”


    “他們可是超級大世家啊!朝廷怎麽敢抓他們啊!”


    “河東裴氏的人究竟犯了什麽大罪?竟然被禁軍抓迴長安?”


    “走,我們快跟上去,看看他們究竟犯了何罪!”


    這幫百姓一邊議論紛紛,一邊跟著囚車一直向前走。


    而後麵聚攏過來的百姓,在打聽了一番消息後,也知道囚車裏麵關押的是河東裴氏的族人。


    他們紛紛舍棄手頭的活,全都跟去看熱鬧。


    行走了大半個時辰。


    這幫禁軍並沒有去長安縣和萬年縣,更沒有去大理寺,而是直接把河東裴氏的人,給押進了皇宮內。


    因為皇宮重地並沒有對外開放,因此上萬名百姓被擋在了皇宮的大門外。


    他們圍在大門口,並沒有離開,而是八卦地互相猜測起來。


    “你們說河東裴氏的人犯的是什麽罪?”


    “按照這個架勢,他們會不會被殺頭?”


    “好可惜,我們不能進皇宮內觀察,真是能把人的心給勾出來!”


    “哎,我現在心裏全都是好奇,啥活都幹不下去了。”


    這幫人的內心深處,仿佛有無數個刺撓,在給他們的心撓癢癢。


    守衛皇宮大門的侍衛,看到密密麻麻的百姓聚在一起,他們臉色嚇的大變。


    在稟報給監門衛張啊難後,張啊難這個監門衛統領,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他朝百姓大喊道:“鄉親們,大家都迴去吧,案件審判出來以後,肯定會公之於眾的!”


    圍觀的百姓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好奇地大聲問道。


    “將軍大人,河東裴氏的人究竟犯了什麽大罪?”


    “您能不能跟我們透露一下?”


    聽到這幫百姓提的問題,張阿難麵白無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跟百姓一樣,也是什麽都不知道。


    而且很多消息,還是駐守皇宮城門的人跟他說,他這才知道。


    張阿難坦誠地說道:“鄉親們,本官跟你們一樣,也是兩眼一抹黑。”


    “大家都耐心地迴去等候吧,相信不出兩日時間,朝廷就會把告示貼出來!”


    “大家圍在皇宮門口,會造成諸多不便,還請諸位鄉親諒解。”


    這上萬名百姓情緒如此激動,不找個理由把他們勸迴去,恐怕會出大亂子。


    靠前的百姓聽到張阿難的這番話,紛紛出聲表示理解,並轉身從人群裏擠出去。


    其餘一臉懵圈的好奇百姓,拚了命往前擠。


    最後這萬名百姓。都被張阿難用同樣的話給勸走。


    ...


    河東裴氏被禦史台的人,全都抓進牢獄的消息,如同一陣旋風,快速傳遍整個長安城。


    一幫官吏紛紛走動,去打探這個消息。


    布政坊。


    韋府,湖心亭內。


    長孫無忌、韋挺、盧承慶、楊師道、杜楚客和崔勖等人,全都聚在了一起。


    方圓數百步之內,沒有任何一個下人。


    韋挺臉色凝重說道:“諸位仁兄,河東裴氏被一網打盡的消息,你們都知道了吧?”


    “知道。”


    其餘人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禦史台押運上千台囚車,和數百駕馬車走進朱雀大街,這樣的重大消息,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韋挺沉聲說道:“據我們韋氏在皇宮內當禁軍的族人,傳出來的重磅消息。”


    “裴氏是因為私藏了上萬副甲胄,以及數萬長矛和弓箭的原因,才被禦史台的人抓來長安!”


    什麽!


    私藏數萬禁器!


    長孫無忌、盧承慶和楊師道等人,臉上全都露出驚駭的表情。


    怪不得朝廷把所有河東裴氏的族人,全都抓來長安審判,原來是因為私藏禁器的原因。


    崔勖朝臉色嚴肅的長孫無忌詢問道:“長孫大人,河東裴氏的人還有救麽?”


    亭子內的所有人,全都把目光放在長孫無忌的身上。


    因為新唐律,就是由長孫無忌來主持修改。


    要說大唐最熟悉唐律之人,非長孫無忌莫屬!


    長孫無忌微微搖著頭說道:“私藏如此多的禁器,不管誰來替河東裴氏的人求情,都沒有用。”


    “他們觸碰到陛下的逆鱗,難逃一死!”


    這...


    這幫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就連長孫無忌都說他們沒救,看來河東裴氏要徹底消失在曆史長河了!


    “哎!”


    這幫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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