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木葉忍者村披上了燈光,如果從高處俯瞰頗為壯麗,猶如大地最耀眼的星光。


    宇智波富嶽所居住的庭院早早掛上了燈籠,柔和的燈光驅散了黑暗,給幽深的庭院帶來溫馨和好客之意。


    葉山端坐在主座上,從左到右依次是宇智波啟治、波風水門、宇智波富嶽和照美冥,由於時間還早廚房正在備菜,幾個人先喝喝茶聊聊天。


    茶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白茶,每年隻有可憐的十來斤產量,大都被分配到族長和長老手中,外人壓根見不到。


    宇智波富嶽滿麵微笑,與他在工作時的嚴苛截然相反:“幾位都嚐嚐這個白茶,這可是今年剛出來的新茶。”


    “照美冥副火影別客氣,大家夥都是自己人。”


    照美冥掩嘴一笑:“既是自己人又何必叫的那麽生分,你們直唿我名字好了。”


    葉山點頭應道:“私底下別那麽僵硬生分,拋開繁瑣的公務不談,我們還都是好朋友嘛。”


    “對了,你們家的寶貝疙瘩都去實習了,怎麽樣,有沒有想孩子想的偷偷抹眼淚?”


    水門仰天長歎滿是心酸:“之前鳴人在的時候,玖辛奈旺盛的精力都撲在孩子身上,現在鳴人不在了,開始輪到絮叨我了...”


    葉山哈哈一笑打趣道:“要我說你就該要個二胎,看看人家富嶽,兩個好兒子孝順,將來老了生命絕對有保障。”


    “為什麽是生命有保障?”


    “你想啊,如果隻有一個孩子,當你病危了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時,他想把你氧氣管拔了就拔了,連個提出反對意見的人都沒有;但是如果有兩個孩子,說不定會有個良心未泯的不同意。”


    “哈哈哈”


    幾人放聲大笑,但笑著笑著富嶽停了,思考片刻後道:“如果一個說把氧氣管拔了,另一個說好啊好啊怎麽辦?”


    “算你走運,兩兒子兄弟齊心合力斷金。”


    照美冥符合的笑著,這是她第一次私底下參加小團體的會餐,待會要好好敬幾杯酒。


    不多時,桌子上的茶具和點心被撤下,熱氣騰騰的菜端了上來,香氣彌漫在整間屋子裏。


    八冷菜八炒菜四大熱菜外加一個人參烏雞湯,別說五個人吃,就算人數多一倍都吃不完。


    受到葉山的影響,近年來火之國興起了炒菜熱,原本的燒鳥之類華而不實的玩意兒已經被上層拋棄,因為炒菜吃起來是真香啊!


    “燴魚唇、蔥燒海參、小炒黃牛肉這三道菜非常考驗廚師的水平,看來富嶽是信心滿滿,大家都不要客氣趁熱吃。”


    私人宴會沒那麽多講究,幾人邊吃邊聊一些工作生活上的事情,氣氛輕鬆愉快,直到外麵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葉山眉頭大皺,放下酒杯眼睛盯著外麵,見是奈良鹿久氣喘籲籲的趕來,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奈良鹿久是個穩重的忍者,一般的事情絕對不會讓他失去分寸,除非遇到了難以處理的大事。


    果然,鹿久甚至都不敢當眾說出,而是貼在葉山耳邊匯報。


    水門距離葉山最近,清楚的看到對方眼睛中猛然爆發的殺意和片刻後的悲痛無奈。


    過了足足十幾個唿吸,葉山這才迴過神來,目光先在眾人間環視,最後緩慢的落在了宇智波富嶽身上。


    “根據情報”,葉山的聲音很低沉,蘊含了無盡怒火:“新政官宇智波鼬在外巡視時被人暗殺,目前傷勢嚴重昏迷不醒,很有可能...”


    “鐺啷”


    宇智波富嶽手中的銀製勺子掉落在精美瓷器中,他雙手微微顫抖扶住椅子把手想要起身,卻兩次失敗。平日裏不苟言笑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震驚、悲痛和不可置信,他張張嘴想要唿喚護衛進來,嗓子眼裏擠出了恩嘰恩嘰恩嘰的聲音,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完整。


    關鍵時刻還得自家人靠得住,宇智波啟治經驗豐富,知曉族長這是極短時間內被消息震懾住了心魂,若不及時救治很有可能下半輩子變成癡呆人。也顧不上亂七八糟的禮儀了,啟治抓起酒瓶猛灌一大口,而後一滴都沒剩噴在了富嶽臉上,緊接著對著他的臉狠狠的抽了兩個大耳光。


    “醒來!”


    “醒來!”


    宇智波富嶽臉上頓時浮現兩道鮮紅的巴掌印,眼神迷離幾個唿吸後變的清澈起來,喉嚨間的怪異聲也沒了動靜。


    “我...沒事了。”


    葉山緊握的手慢慢鬆開,故作輕鬆道:“沒事就好,鼬那裏你放心,最頂級的醫療隊伍已經在趕去的路上了,而且綱手就在村子裏,由她出手肯定沒問題。”


    “水門,要辛苦你跑一趟,務必以最快速度將富嶽夫妻二人送過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就這麽會功夫,宇智波富嶽臉色變的青黑,一小半頭發都變白了!


    “放心,鼬身上有我留下的坐標,隨時可以進行空間跳躍。”


    主人走後,三位客人自然不便逗留,照美冥察覺到葉山努力壓製的情緒,識趣的申請到辦公室值班。


    宇智波啟治抬頭望著天上懸掛的明月,內心氣憤又惆悵。要知道宇智波鼬是族內認可且欽定的少族長,更是他們領導班子看好的接班人,如今卻在自己境內被暗殺,簡直太不把木葉放在眼裏了。


    葉山背著雙手麵色平淡,他深知鼬健康情況幹係到太多人的利益,也知道自己作為師父和火影必須有所迴應。


    “傳我命令!”


    陰暗的角落刹那間出現幾個戴著麵具半跪著的暗部忍者,為首一人手中拿著紙筆記錄命令。


    “火之國駐屯兵團整體記大過一次,給予一級隊長宇智波清司個人嚴重警告責令檢討處分,相關區域直接負責人免職、五年內不得續用!”


    “暗部、根部和警備部整體記過處分,年末考核不合格!”


    “派出全部執法隊,對駐屯兵團進行全麵審查改造,杜絕一切奢靡享樂之風!”


    “成立專案組,由宇智波富嶽擔任組長、千手綱手擔任副組長,限期一個月破解此案!”


    葉山幾句話讓許多人的仕途戛然而止,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全係統開展整風運動,告誡所有人不能懈怠!”


    葉山咬牙切齒麵目猙獰,誰敢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拖後腿,他就敢讓誰翻不了身!


    “啟治,這事情你怎麽看?”


    宇智波啟治麵色一苦,告辭的話語咽下肚,思考片刻後道:“我認為要嚴懲兇手彰顯木葉的威嚴...”


    “這些瑣事我知道怎麽辦,我在問你萬一鼬失去正常履職能力又該如何。”


    “這...”


    “事關重大,我心亂如麻,恰如前幾日的水無月原一般,頗有一股子自暴自棄的衝動。”


    倒不是葉山誇大其詞,而是當前木葉領導班子之間的平衡已經到了一個微妙點,處理不好很容易導致內部矛盾迸發。


    當初葉山是借助宇智波一族上位的,而且也承諾過若幹年後讓宇智波出一個火影,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確實發生過。


    後來為了推行新政,他們幾個火影就約定,隻要宇智波一族全力以赴的支持新雨之國發展,那麽宇智波鼬將會是第六代火影。如此才換來宇智波一族的金山銀山糧食山,否則木葉那裏來的底氣去搞新政,肚皮子都喂不飽!


    但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宇智波鼬有才能有本事有能力去領導一個人口億萬的大國,否則誰也不會把大好河山交給一個紈絝子弟。


    這些年來宇智波鼬廢寢忘食的撲在新政上,每到一個地方任職都幹的出類拔萃,早已獲得了領導班子認可,都認為將來的六代火影非他莫屬。


    可現在宇智波鼬被暗殺了!即便沒有生命危險,那麽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一個身體狀況不好的領導人,真的能夠繼承新火之意誌,將新政徹底的推行下去嗎?這可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所以葉山才會覺得心亂如麻。


    宇智波啟治是個聰明人,早就聽出了葉山的言外之意,本已退休的人原不想說什麽,但為了家族的前途他有義務站出來。


    “火影大人,我想事情沒有到那一步,宇智波鼬是已故大長老宇智波獅山欽點的繼任族長,也是你當眾認下的親傳弟子。這麽多年了,你們師生情誼深厚,我想些許小事不可動搖。”


    打完感情牌後,啟治開始打政治牌:“當前忍界形式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暗藏風雨;新政看似花團錦簇,實則烈火烹油。那麽在此時代動蕩之時,又有幾人會死心塌地的跟在你身後?從木葉四十四年開始,宇智波一族便是你忠實的盟友,這些年來的考驗也說明了忠心問題。”


    “村子裏有句玩笑話:山不離宇,宇不離山,我們彼此間是緊密相連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宇智波鼬喪失了火影繼任權,我們一族還有宇智波止水這個毫不遜色的天才,並不等於我們一族喪失了繼任權。”


    “而且宇智波佐助自幼聰穎天分很高,將來未必比其兄長遜色。”


    “所以我認為,宇智波鼬一人的安危並不能和宇智波一族的榮辱劃等號,更不能幹係到村子的發展大計,這就是我的觀點。”


    葉山是麵無表情聽完這番話的,他心底佩服啟治的應變能力和語言組織能力,也徹底被說服了。


    “話是這麽說,但要全力以赴的保證宇智波鼬安全,不惜一切代價幫他迴到健康狀態,宇智波一族我隻認他!”


    .......


    三灣河是一條人工河,為了緩解三灣湖夏季蓄水壓力和打通與南賀河水路,宇智波鼬自去年開始便著手開鑿一條人工河。曆經十來個月的艱苦奮鬥,三灣河已經貫通,沿途設置水路碼頭五個,極大的帶動了兩地之間貿易往來和經濟發展。


    在河與湖交界處有一座集市,大約五六百人聚居在此,他們大都是幹苦力的底層民眾,聚居在此也是為了掙錢養家糊口,所以居住環境自然不會好。


    現在,所有的船隻和民眾都停止了,他們自發的聚集到野外寬闊地帶一處帳篷外,可身著製式馬甲的木葉忍者拉起了警戒線,禁止他們靠近。


    帳篷內兩名半路子出身醫療忍者正滿頭大汗的治療一位青年,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臉上絕望之色越發濃鬱。


    “該死,血止不住了!”


    “為什麽村子還沒派人來,繼續打電話催!”


    “完了,一旦鼬大人出事情,我們兩個絕對跑不掉。”


    宇智波鼬從昏迷中醒來,耳邊兩個人仍在努力的壓著自己胸腔讓他喘不過氣來,透過額前不知何時遮擋在眼前的頭發,他終於看見了插在胸膛的苦無。


    “咳咳咳!”


    一大口血沫噴出,宇智波鼬眼前的景象頓時變得五彩斑斕,一股股深藏在腦海深處的迴憶湧上心頭。


    幼年時的自己很幸福,那時候祖父大人還在,每天都會從警備部返迴家中路上買一些小零食,有四色糖丸子、炒栗子、糖葫蘆、章魚燒等,怎麽也吃不夠。可隨著家族內部躁動聲音越來越大,祖父大人再也沒心思買小零食了。


    三四歲時,葉山大人在眾目睽睽下擊殺了誌村團藏,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實力,家族的投資獲得了迴報,神采飛揚重新迴到了族人的臉上,就是可惜祖父大人病故。


    在家族推動下葉山大人收我做了親傳弟子,我一定要像他那樣成為一個偉大的忍者。


    戰爭太殘酷了,即便木葉一方是勝利者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天我站在山崗上目睹了數以萬計的忍者互相廝殺,太多無辜的人死去。


    新政思想是火影大人經過實踐提出的消滅戰爭方法,為了忍界和平我必須衝鋒在第一線。


    太厲害了,不僅水之國被納入有效統治,就連湯之國、霜之國也相繼加入新政大潮,我想要不了多久風之國、土之國和雷之國領土上也終究會吹起新政的思想之風。


    為什麽火影大人不下達全麵開戰的命令?木葉忍者村數十萬忍者枕戈待旦,一旦開戰我方必定在短時間內擊潰風土雷聯軍,真正完成統一大業,真正實現和平的夢想!


    火影大人給出的解釋是飯要一口一口吃,木葉忍者當前的主要任務是抓生產提高民眾生活質量,我並不是太認可。凡事一鼓作氣完成最好,遲則生變啊。


    可惡的敵人竟然殺死了藍,那可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此仇不報安能忍?等到巡視工作結束後,我一定向火影大人迴報武力一統之事!


    前塵往事在鼬眼前快速閃過,種種的一切最後凝聚成了親情:頑皮卻又高冷的弟弟雙手抱胸撅著嘴唇、溫柔的媽媽笑著端來一盤子五顏六色的糕點、不苟言笑的父親低沉說著繁瑣公務。


    “媽媽...爸爸..佐助”


    宇智波鼬感覺到渾身寒冷,不由自主想要蜷縮身體,卻驚駭發現自己失去了身體控製權。恐懼、無力以及不甘充斥在心頭,讓情緒穩定的鼬刹那間崩潰。


    十七載奮鬥、拚搏,十七載刻苦修行、十餘載紮根基層,幾乎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時間,那麽到頭來是為了什麽?


    在人生步入到彌留階段時,宇智波鼬反而看清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以及價值方向,盡管他非常不甘,可竟也能像古稀老人一樣從容應對。


    “咳咳..我死後不要為難集市上民眾..”


    宇智波止水淚流滿麵跪在好友身側,看到對方嘴巴在艱難蠕動著,急忙湊上前去。


    “告訴火影大人,我們青年忍者期待擁護武力統一。”


    “上個月的夥食費我欠了三百多,記得還上...”


    “還有...我想媽媽了...”


    宇智波止水崩潰了,他右手捂住眼睛就要施展禁術挽救鼬,可被對方阻止。


    “冷靜點止水,你需要一雙健全的眼睛去好好看忍界,而且我大概率是沒救了,除非現在出現最頂尖的醫療忍者。”


    宇智波鼬努力的唿吸著,可他的唿吸道堵滿了內髒碎塊和血沫,這讓他大腦缺氧起來:“讓佐助別想著複仇,這就是我的命。”


    話音剛落,帳篷內陡然出現一抹黃色,在止水驚喜目光中多了四個人:水門、富嶽夫婦以及手中還拿著篩子的綱手。


    “鼬!!”


    美琴哀嚎一聲撲了上去,不住的擦著兒子嘴角血沫,眼淚瞬間連成線滴落而下。


    富嶽哀求的看著綱手,盡管兩人之前不對付,彼此間還鬧的很不愉快,盡管富嶽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服軟了。


    如果說這個忍界還有誰能救他的兒子,那麽非綱手莫屬。


    綱手丟掉手中篩子,快步上前蹲下耳朵貼在鼬左側胸腔:“安靜點!”


    帳篷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匯集在綱手身上,希望她能力挽狂瀾。


    一秒..兩秒..足足三秒後,綱手才清楚聽到一聲沉悶的心跳,緊緊鎖住的眉頭舒展開來。


    “苦無沒有刺破心髒,一切都有挽迴的餘地!”


    富嶽兩腿一軟癱在地上,心中積鬱的烏雲被撥開,激動的甚至擠出了眼淚。


    綱手使用掌仙術止血,嘴巴裏說道:“我需要專業的手術團隊和器械,鼬的情況不容樂觀,大量血液堆積在胸腔內,肺部也受創,如果不及時手術,很有可能心髒衰竭!”


    水門滿臉輕鬆:“給我一分鍾,我把木葉醫院手術室都搬過來。”


    止水迴過神,醫療設備需要用電,但這裏荒郊野外的可沒電,於是趕緊招唿屬下們拿出查克拉發電機,爭分奪秒的為手術做準備。


    綱手動作麻利的脫下宇智波鼬身上製式馬甲,然後在富嶽驚恐目光中從左側麵劃開一道口子,右手戴上手套就順著口子伸了進去,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在發力,竟然是捏著鼬的心髒!


    “鼬大腦缺氧至少一分鍾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話即使救迴來也是一個癡呆人,大腦細胞受損是絕對不可逆的,醫療忍術都沒辦法修複。”


    “心髒被血液包裹住了很難跳動,所以需要外力幫助。”


    按照綱手風格,她是不會像病人親屬解釋,可富嶽夫婦就跟個小哈巴狗一樣可憐兮兮的,看在葉山麵子上也就忙裏抽閑說了幾句。


    “待會我會給他清理體內淤血,對傷口以及血液進行化驗檢測有無毒物,利用再生忍術修複破損的器官和細胞。他很幸運,苦無距離心髒隻差幾公分,我的手甚至都能感受到苦無存在。”


    “你們別太緊張,我來了他就活了。”


    在這一刻,富嶽覺得綱手身上散發著金光,覺得綱手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忍者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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