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大人。”


    兩個人被贏澤請到了書房之中,華佗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當日我為人診治,正到關鍵時刻,來不及阻止……千錯萬錯,都是我教子無方,我死不足惜……但那不孝子是我華家唯一的種……”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贏澤搖了搖頭,華佗有些絕望,但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確實有些無禮了。


    在他看來,贏澤這種‘大人物’,殺人都是要斬草除根的,恐怕,人家早就想將他們父子除掉……自己此次登門……實在是自取其辱罷了。


    “贏……大人。”


    張仲景深吸了一口氣:“小女當日衝撞大人……大人饒其不死,已是格外開恩,本來,我是想帶著小女前來負荊請罪……可小女脾氣倔強……”


    “張老哥,你想多了。”


    贏澤苦笑了一聲:“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看我像是殺人如麻之輩麽?”


    張仲景嘴角抽了抽,特麽在洛陽你都敢當街殺人,而且一殺就是一群,殺人如麻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咳,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


    贏澤吹了口氣:“你們父女都是贏某敬重的朋友,當日……我對她說的那些話,也是事出有因……”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輕聲說道:“還望張老哥迴去幫我向她賠禮道歉……他日,我會再次登門請她原諒的。”


    張仲景受寵若驚的看著贏澤,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今時不同往日,在鷹村那個小地方,張仲景還可以保持矜持,可在洛陽,他與贏澤的地位已經有著天壤之別了。


    可以說,隻要贏澤願意,隨便一句話,他被滿門抄斬都不稀奇。


    現如今的贏澤,也確實有了這個能力。


    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張仲景也不行。


    活在當下,他不是日後的醫聖,隻是掙紮在這個年代的醫者……


    “華先生……”


    贏澤眯縫著眼睛:“不騙您,當日我確實有殺他之心……贏某雖不是嗜殺之輩,可也不能隨便什麽人都踩在頭上……但,既然華先生您親自出麵,又有張老哥作陪,這個麵子,贏某怎麽樣也會給的。”


    華佗整個人都怔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好說話的朝廷命官,就算是洛陽的一個小官,都對他們吆五喝六的,哪可能向贏澤這般,對他們一個醫者如此和善。


    “隻不過……令公子確實……有些……這是遇到了我,若是別人話……恐怕要為你們華家帶來大禍,言盡於此……”


    贏澤抱了抱拳:“華先生放心,有張老哥在側,我是絕不會說一套做一套的,今日之後,恩怨兩清……”


    華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人寬厚,華某……記下了。”


    “起來吧。”


    贏澤有些不習慣,一想起華佗的身份,他就覺得非常詭異,幹笑了一聲:“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樣,贏某做東,請三位喝一杯如何?”


    這……


    華佗驚的下巴都合不攏了,這什麽情況?


    太熱情,太詭異了啊。


    若不是他確定自己兒子是男兒身,都懷疑贏澤是不是另有目的了……


    “這……怎麽好意思。”


    華佗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今天贏澤給足了他麵子,若是拒絕,人家也未必高興,猶豫了一下:


    “若大人肯賞臉,這頓飯……就由在下做東如何?”


    “也好。”


    贏澤嘴角抽搐,猶豫了一下:“如此的話,不如叫上令愛一起……”


    他看向張仲景,張仲景連忙點頭:“就依大人的。”


    這下子華佗終於懂了,也下意識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尼瑪贏澤是看上了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啊……


    “不行……一定要警告華雲,從此以後,再不能糾纏張仲景的女兒了。”


    想到贏澤連漢靈帝的女人都敢搶,華佗更是覺得,這頓飯就是在警告自己……


    張仲景也不是傻子,自然和華佗想到了一起,可他心中卻頗為驚喜,他倒不是嫌貧愛富之輩,但華雲確實不是良配,這種人隻會招災惹禍,若是能夠借此拒掉這門婚事,也未必不是好事。


    至於說將自己姑娘許配給贏澤。


    張仲景當然不會拒絕,自家女兒的心意他一清二楚,贏澤既然也有心,又有如此地位,他怎麽好再阻攔?


    至於說傳說中的那個刁秀兒……肯定不能當正房的,不然豈不是在打漢靈帝的臉?


    他們兩個當然不會想到,贏澤的目的其實就是他們本人……


    飯局有些尷尬,張蘭坐在那裏,垂著頭,一言不發,隻是那俏臉早就羞紅一片,好像要滴出水來,而張仲景則沒事兒就把話題往自己女兒身上引,這就讓贏澤有些尷尬了。


    至於說華佗父子,更是坐如針氈,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喝了幾杯酒,贏澤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直入正題:“張老哥,不知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這……”


    張仲景喝了幾杯酒,也不再那麽拘謹了:“行走天下……我感覺自己的醫術還能有所進境……想與華兄一起,互相鑽研……”


    “額……”


    贏澤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失望。


    自己還沒開口邀請,路子便已經堵死了。


    他總不能不讓人家醫術進展吧?


    就算強留……恐怕人家也不情不願,不忠於領地,還不如不要。


    “哈哈,那就趁早離開洛陽……”


    贏澤歎了口氣:“這裏乃是是非之地……你們一早在我那裏,恐怕已經被有心人發現了……實不相瞞,贏某在洛陽的仇人有些多,若是牽連到諸位,就麻煩了。”


    “這……也好……”


    張仲景看了一眼華佗,華佗點了點頭:“早走晚走都要走,洛陽……隻是權貴之地,確實不適合鑽研醫道……”


    “哎,那小女……就托付給大人了。”


    張仲景緩緩起身,鞠了一躬:“還請大人善待。”


    “啊?”


    贏澤瞪著眼睛,什麽情況?


    “還不快謝過大人?”


    張仲景瞪著自己的女兒,隻見張蘭扭扭捏捏的站了起來,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以後……就拜托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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