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秀兒不詳於帝,陛下震怒,即日起,於吾觀收押,去其晦氣……”


    說到這兒,贏澤頓了頓,貌似冷漠的看了一眼刁秀兒,缺見刁秀兒整個人都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眼中盡是驚喜和不敢相信。


    “還有,陛下今日乏了,諸位吃飲後,大可自行離去……”


    最開始還有些人沒反應過來。


    吾觀是什麽?


    可很快,大家便都想起來了,贏澤這貨可不僅僅是朝廷命官,而且,還兼職道士頭子……


    陛下什麽情況啊?


    大家都有些懵逼了。


    尤其是對漢靈帝極其了解的張讓,更是知道,劉宏此人對自己還沒有得到的女人都視為禁臠,別說是賜予他人,就算隻是稍有懷疑都會將對方賜死……


    這是怎麽迴事兒?


    難道自己認識的那個漢靈帝不喜歡女人……開始喜歡男的了?


    這……


    張讓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實在是,他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好在,其他人沒有他這麽變態,但越是如此越是震驚。


    他們完全不能理解,漢靈帝為毛要把這樣絕色的女子送人……


    雖然名義上是什麽消除晦氣……可這事兒誰信啊?


    東漢這年代,換妾之風盛行,很多人都喜歡互相換一下自己的妾室,找找新鮮感,刺激感,但他們的皇帝卻沒這個愛好。


    人家漢靈帝最喜歡的就是霸占別人的妻妾……啥時候見他將自己的女人送到別人懷裏了?


    更讓人不解的是,贏澤如此頂撞漢靈帝,非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好像還立了大功一樣……


    這所謂的皇宴到底給誰開的?


    這場大戲真是一波三折啊……


    直到文臣武將們離開皇宮,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


    到底誰是皇帝啊?


    “此子到底是什麽人,你們查清楚了沒有?”


    袁隗從沒想過過問這種小事兒,可今日宮苑之中,贏澤的表現實在太嚇人了,連他都不敢如此衝撞帝王,可人家愣是沒事兒了。


    搶了皇帝的女人,還特麽大搖大擺的帶迴了家……


    這樣一來,也終於引起了袁隗的注意了。


    袁紹和袁術麵麵相覷,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調查的東西了。


    “這……此子來曆神秘,探子迴報,說他第一次出現在幽州……但在這之前是做什麽的,沒有人知道。”


    袁紹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之前……我們可能都太低估他了。”


    “何止低估!”


    袁隗深吸了一口氣:“不過也怪不得你們……”


    他的目光在袁術臉頰上停頓了一會兒,又放在了袁紹的身上:“現在的贏澤,已經有資格成為你們兄弟二人的磨刀石了,記得我當初對你們說過的話麽?”


    袁術有些茫然,可袁紹卻似乎想起了什麽:“叔父是說……兩年前……”


    “恩,袁家世代榮耀,決不能壞在你們兄弟的手裏,有能者居之吧……你們兄弟兩個,誰能除掉此子,我便會考慮,像誰開放家族中的資源……聽懂了麽?”


    袁術臉色大變,他是嫡子,本就有家族族長的繼承權,可有了袁隗這句話,他和袁紹便等同於站在了同樣的起跑線上,這讓他如何接受?


    等到袁紹走後,袁術終於忍不住了:


    “叔父!”


    袁術咬著牙:“您?”


    “已經很優待你了……”


    看到袁術如此反應,袁隗有些失望,他內心中是寄希望於袁術能夠接他的班,可是,袁術這些年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這就讓他有了別的心思。


    “你是嫡子,我這些年,一直盡心對你培養,而且,家族中也有很多人支持你,比之本初你的優勢太大了,若這樣還無法先他一步解決掉這個麻煩……你讓我怎麽放心將家族交給你?”


    袁術張了張嘴巴,剛想要說什麽,卻見袁隗搖了搖頭:“就這麽定了,記住,對贏澤這種人,就要一擊必殺,不給他反抗的餘地,能不能找迴袁家的麵子,就看你們自己了。”


    贏澤並不知道自己竟然成為了別人的磨刀石,當然了,他現在是債多不愁,虱多不癢,愛誰誰……


    反正麻煩已經惹得夠多了,連漢靈帝看上的女人都搶迴來了,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


    白馬寺依舊像往日那般寧靜,這裏名義上是寺廟,本質上卻是招待所,對於女賓,自然是也招待的……


    一路沉默。


    帶著刁秀兒離開了皇宮,兩人一前一後,乘坐著兩輛漢靈帝吩咐好的馬車來到了此地。


    早有幾個贏澤見過的和尚將他們迎了進去,在這期間,兩人仍舊沒有交流過哪怕一句話。


    贏澤心裏有很多疑惑和激動……但他卻不敢表現出來。


    而刁秀兒也顯得很冷漠,兩人就仿佛是陌生人般,直到贏澤離開……都沒有說過哪怕一句話,更是沒有半點兒逾越……


    嘎吱。


    直到贏澤離開很久,刁秀兒才緩緩推開了窗門,那張冷漠的俏臉早已融化的隻剩下濃濃的柔情,滿臉淚痕的望著贏澤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她不是一個緊鎖閨房,不問世事的大家閨秀,她也經曆過很多磨難……雖然兩人沒有過任何交流,可她卻也明白,現如今的處境。


    所以,她必須忍住……


    一句話不能說,一個字不能問。


    否則,一旦被漢靈帝的探子得知,便有可能害了贏澤。


    而贏澤更是明白這一點。


    所以,直到他離去的時候,也隻是對刁秀兒冷漠的點了點頭……


    這應該是漢靈帝最後的試探。


    在蓬萊道觀建好之前……


    兩個人隻能保持冷漠,也必須……保持冷漠。


    這一夜很安靜。


    隻有兩個彼此還不是很熟悉的男女失眠了。


    夜半三更,白馬寺中,迎來了一個新的客人。


    這人穿著一身黑袍,黑色的麵紗遮住了臉頰,略顯佝僂的身軀,看上去似乎是一個老人。


    奇怪的是,白馬寺似乎對他不設防一般,任憑他隨意走動,卻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而最終,他才停留在刁秀兒所在的房間之前,沉默了許久,才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給我一個解釋。”


    沒過多久,刁秀兒便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到那黑衣人她似乎沒有任何意外,單膝跪倒在地:


    “秀兒見過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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