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見杜喬過來,高高揮手,“長林,這邊。”給孫無咎介紹,“杜喬杜長林,濟州舉進士。”


    杜喬到了近前,“白二郎。”


    白湛扯著孫無咎的胳膊介紹,“孫無咎,家中行二,是我自幼長大的朋友。”


    “孫二郎。”


    “杜郎君。”


    “長林,你可知上頭那幾個甲骨文字為何?”白湛問道。


    杜喬舉頭張望一會,“隻能大致猜出頭幾個。”


    白湛:“前三個字是人、從、眾,剛剛問過,已經被認出來了。”


    杜喬搖搖頭,“那就不得而知了。”


    孫無咎感慨,“隻不知這消息流傳出去,有多少人要去尋訪商王舊都。”


    杜喬離不得長安,隻能想開點。“或許我們能從這些文字裏體會商的製度文化。”探究世上是否有一個妲己將軍和婦好王後 。


    林婉婉適時出現,“你們來了,走,跟我去樓上坐坐。”看見白秀然身邊的陌生女孩,看起來溫順乖巧的模樣,“這是?”


    白秀然微微一笑,“無咎的妹妹無憂,”側過身體給孫無憂介紹,“這是婉婉。”


    林婉婉意會到,孫無咎的妹妹不就是白二的便宜媳婦嗎。白湛長得人高馬大的近似成年人的體型,孫無憂卻還是小女孩模樣,真是禽獸呀。


    林婉婉立刻吩咐人在雅間裏再加一張桌子,挽著白秀然和孫無憂的手,“待會我們坐一起,讓他們男人拚酒去。”


    白湛奇道:“有酒?”他在小院裏蹭吃蹭喝許多迴,從來沒喝到過酒。三人可是將喝酒誤事誤事的理念刻在心裏。


    林婉婉挑眉,“從家裏專門拿來的好酒,待會喝趴下,我就在樓下叫輛馬車把你送迴家裏去。”


    白湛對“好酒”的說法嗤之以鼻,什麽好酒他沒喝過。


    將人引到雅間,林婉婉吩咐先上涼菜,“你們先坐,我下去迎迎其他人。”


    孫無咎:“還有誰?”


    白湛:“應該是秦大哥和葛大哥。”


    孫無咎想了一會,當時一起搞龔波的兩個男人,結果大家反被祝明月嚇了一跳。


    果不其然,葛寅和秦景跟著進來。


    林婉婉最後帶進來的人卻出乎意料,“這是李二哥,上次大家都見過。年紀小的是我們房東家孩子,柳二郎柳三郎。”說完林婉婉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著裏外數人,“你們好多都行二呀!”


    白二柳二李二孫二秦二。


    葛寅哈哈笑道:“果然是這樣。”


    李君璞打量諸人,與上次在小院中見過的人大差不離,看來段曉棠等人在長安的關係網就是這些了。


    林婉婉牽著柳三郎,“三郎,待會跟姐姐坐,好不好。”


    柳三郎實力拒絕,“我是小郎君,才不要和女人們坐一起呢。”


    林婉婉:“我們那一桌有甜甜的點心和飲料,坐這邊隻能喝酒哦。”


    通常情況下,還是甜甜的飲料對小孩子吸引大些。柳三郎糾結半刻,老老實實坐在女人小孩桌。


    陸陸續續上菜,林婉婉搬出幾壇蒸餾過的烈酒,介紹道::“這是我們自製的酒,容易醉人,如果喝不慣,酒樓有現成的石凍春、梨花春、富水春、劍南燒春,還有其他飲子。”


    拍拍手,“總之,好吃好喝。”


    葛寅好酒,聞言先看一壇,“妹子,倒要看看你這酒有什麽不一樣。”揭開瓶蓋,一陣濃烈的酒味直衝入鼻,話音一轉,“果然好酒。”


    柳恪鼻頭一動,這味道有些像那晚林婉婉給三郎降溫用的酒。


    一桌子男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的,但因為段曉棠等人的關係,多多少少有了關聯。


    葛寅從左到右依次給眾人滿上,輪到李君璞時知道是上次把自己當賊人審問的萬年縣尉,“李二郎,不知何時咱兩來比比?”


    今天是春風得意樓的開業的好時候,當然不會動手,李君璞:“隨時恭候。”


    一個想著我打不過仲行還打不過你,一個想著我收拾不了秦景還收拾不了你。算盤撥的叮當響,隻待實地驗證。


    輪到柳恪時,葛寅多問了一句,“能喝麽?”這小身板看著挺單薄的,似乎指頭上多用一份力就能推到。


    柳恪怔了怔,身體算不得強壯也不是風吹就倒的,人家也隻是關心而已。話卻不敢說的太滿,“可以試一試。”


    葛寅手上有數,給他倒上半杯先嚐嚐味道。


    烈酒入喉,恰似在心底燒起一把火,摒棄任何花哨,隻剩最本真的醇烈。


    葛寅秦景李君璞等人“酒精考驗”過的還好,似孫無咎臉色刷的緋紅,咳嗽不止。


    林婉婉站起來,擔憂道:“如果喝不慣,我叫他們換其他的來。”


    孫無咎擺擺手,“我一喝多就上臉,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一入口直接從喉頭直衝天靈蓋。


    林婉婉原以為他是推脫,見孫無憂神色如常便知道是事實如此,有些人喝酒上臉,但確實能喝。


    瞄到杜喬身前杯盞空空如也,驚訝道:“你全喝完了?”


    杜喬眼神清明點點頭,“嗯。”


    葛寅哈哈笑道:“妹子,我們東齊故地的男兒哪個不是好酒善飲。”


    看起來酒量最差的杜喬都如此教人放心,林婉婉也不多摻和,“行,你們慢慢喝。”


    柳恪不需要讓人擔心,剛剛不過沾唇而已。隻要沒人硬壓著勸酒,他完全可以滴酒不沾,能平安長大,克製是第一要素。


    葛寅:“妹子,你們有了這酒,何愁不能吸引四方酒客呢?”至少自己的酒蟲是被勾出來了。


    “胖哥,這酒不對外售賣的。”李白鬥酒詩百篇,喝的是濁酒。換了高度數的白酒來,就是酒精中毒了。何況一群醉鬼和春風得意樓的調性不搭,這裏又不是酒肆。


    “產量跟不上。”主要林婉婉成天事情挺多,不可能一直盯著蒸餾酒。


    葛寅咂舌,“那今天我可要多喝點。”


    白秀然依然喝著石凍春,“你不喝酒麽?”今天這麽好的日子。


    林婉婉坐下來,“三娘子,我下午還要看診呢。喝多了你替我看病呀!”今天又是愛崗敬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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