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事,今天已經在南衙說出來了。


    俞麗華進宮,把最後一環補上,徹底把應家的上升之勢打壓下去。


    祝明月:“這件事後果不嚴重,但性質很惡劣。拜高踩低,霸淩親戚,說來都是東風西風的事。”


    “關鍵是,武家倆姐妹在南衙大堂上,指責應家欺負孤兒寡母。”


    兩家的男人還沒死絕,就被人這麽欺負。


    而孤兒寡母又是將門迴避不了的問題。


    將心比心,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馬失前蹄,留下滿門婦孺將來怎麽辦?


    那時隻能指望姻親故舊的良心。


    祝明月含笑道:“想一想,每逢應將軍升遷,這事都會被人拿來說道。”


    你敢讓這樣的人,做你的上司和同僚?萬一出事,你的家人將被如何對待。


    祝明月:“正麵的例子,就是範家。”


    沒有博愛到照顧普通軍士,但有名有姓的將官,一心跟著範家走的,肯定會照應。


    沒看俞麗華挺著大肚子,到處奔波麽。


    範成達能坐穩大將軍的位置,有俞麗華三分功勞。


    林婉婉:“應家的賠禮道歉,到哪一步了?”


    段曉棠:“今天忙著處理自家,應嘉德被打了一頓,他娘去佛堂念經悔過,他爹據說讀書去了。”


    祝明月嗤笑一聲,“沒悄無聲息地把應夫人解決了,但還是想把罪責往她身上推。”


    思過、讀書,是一個量級麽。


    一個巴掌拍不響。


    趙瓔珞:“人真死了,武家肯定不會放過。”


    武蘭菱若“自殺”,相當於把罪責全認下,連累武家其他女孩的名聲。


    武俊江放了狠話,武蘭菱若去世他不去,但武家其他兄弟可沒說過。


    林婉婉:“賠償呢?”


    段曉棠:“武家、竇家、梁家都閉門謝客,沒接帖子。寧將軍明天去寧家壓場。”


    祝明月輕飄飄道:“看來沒想起我呀!”


    架不是一個人打起來,損壞的家什物品,也有應家一份!


    林婉婉拱火道:“祝總,他們就是看不起你。”


    趙瓔珞撲哧一笑,“明月想一魚三吃,她今天收了竇家的禮。”


    祝明月:“看看人家懂禮數的,多上道。”


    趙瓔珞:“是啊,夠再起好幾間屋子了。”


    戚蘭娘也學壞了,“歡迎來打架,前提賠償給夠。”


    看來,她們發了一筆小財!


    段曉棠好奇問一句,“花果山找到了麽?”


    祝明月:“陳牙人打聽了幾處地方,距離較遠。”


    來迴一趟,一天時間就沒了。


    “得空的時候,再去看。”


    林婉婉舉起手,“順便野餐!”


    祝明月點一點她的額頭,“就你積極。”


    差點吃瓜吃撐的段曉棠,第二天神清氣爽來到營中。


    不出意外知道一個消息,武俊江又迴來避風頭了。


    出人意料的接過一項“重任”。


    段曉棠歪著頭,問道:“你確定要我去勸?”


    範成明:“試試也無妨。”


    假如破防,那是武俊江承受能力太差。


    範成明:“大丈夫豈能困於兒女私情,中心就這一條。”


    段曉棠拍拍手道:“行,勸急了不關我事,武將軍人在哪兒?”


    範成明早摸清楚情況,“校場,點將台。”


    段曉棠信步走上點將台,揮揮手讓其它將官離開。


    武俊江奇道:“你怎麽來了?”


    段曉棠一張口就把範成明賣了,“範二擔心你鑽牛角尖,到時沒人幫他頂事。讓我幫忙做點心理疏導。”


    “我若不成,他估計得讓長生、相九來。”


    佛道開解人,專業!


    武俊江不願在小輩跟前丟人,明明段曉棠和他們年紀差不多。


    比起聽王八念經,不如聽聽段曉棠的胡說八道。


    武俊江:“說吧!”


    段曉棠:“我老家有句話,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因為和他們爭論,會把你拉到他的水平上,然後用他豐富的經驗打敗你。”


    武俊江心知肚明,段曉棠嘴裏的傻瓜是武蘭菱,問道:“那該怎麽做?”


    段曉棠:“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別管了。


    武俊江冷笑道:“你懂什麽叫闔家榮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麽?”


    段曉棠:“大概,可以理解。”


    武俊江:“我從小就被教育要振興家門,要成為姊妹們的後盾。”


    武俊江不是傷心武蘭菱的背刺,而是愧疚有負於長輩交付的家族責任。


    段曉棠:“老實說,你能想起來,和你四姐有什麽溫情時刻麽?”


    “比如做衣裳鞋襪、吃食,不高興的時候陪你玩,其他大孩子欺負人時,擋在你跟前……”


    武俊江嘴唇囁嚅幾下,終究還是沒張開。


    段曉棠乘勝追擊道:“照你們的年齡差,剛記事的時候,她就嫁人了。加起來單獨接觸的時間,還沒以前和孟將軍一年見得多吧。”


    武俊江無法反駁,最後隻能匯成一句話,“她姓武。”是我的姐姐。


    段曉棠拋出一個“死亡”問題,“假如,你四姐和孟將軍同時落水,你救誰?”


    武俊江拉著臉道:“伯文會水。”


    段曉棠:“如果他們都不會水,馬上快淹死了,隻能救一個,你救誰?”


    武俊江掙紮不已,還是選擇遵從內心,緩緩吐出兩個字,“伯文。”


    孟章若是知道此事,說不定感動得痛哭流涕。


    主要是段曉棠不知道,武俊江除了姊妹妻女外,有沒有其他關係親密的女人。


    把這些人放在天平兩端,選擇輕而易舉。


    但孟章放上去,大不一樣。


    親姐姐還不如一個“外人”分量重。


    哪怕目標換成範成明,武俊江的選擇都不會變。


    段曉棠:“人和人的情分都是處出來的,你們除了一半的血緣,同一個姓氏,還有什麽?”


    都不說關係平平了,壓根是相看兩相厭。


    而在大部分人的認知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除了那絲情分規矩吊著,已經是別家人了。


    段曉棠:“都說家和萬事興,和怎麽做到呢。就是家裏有一個老實厚道人,必須受委屈。”


    “哪天他不願意受了,這家就不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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